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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新任审神者没有看他一眼,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她所期望发现的之后,便把下嘴唇撇到一边,像个小孩子一样发出不高兴的咕哝。但她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似乎有些不安分地用脚划拉了一下地板之后,新任审神者从地上捡起了散落的金链和小判之类的东西,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狐丸原本想要去手合场的,但是丽贝卡坐着的地方刚好挡住了前往手合场最短路线的那个方向。他想要叫她走开,但又觉得那样太粗鲁——对一个虽然依旧善恶不明,但好歹把他的伤治好的人来说。他又看了一眼新任审神者,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走另一个方向前往手合场。
丽贝卡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离开的男人背影,思考了三秒钟要不要开口让他帮忙抓嗅嗅,然后就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经过昨晚的事情,她非常肯定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对那些神奇动物出手,但却不能保证他不会对自己出手——要是在抓到嗅嗅的时候冷不丁给自己一下子,那样所有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么?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至今带着小判不知道躲哪里逍遥的嗅嗅。丽贝卡有些苦恼地鼓起嘴,觉得再这么继续追下去不是办法。
要是没有那个的话,说不定在遭遇嗅嗅的时候可以使用飞来咒。不过现在想这个也没有任何意义。
丽贝卡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女士钱包,将折叠的部分打开之后便将手伸进应当是放现金的夹层。干瘪的钱包从外表上看是完全没有办法容纳整只手的,但是当丽贝卡将整只手——甚至一部分手臂伸进去的时候,这个钱包居然没有损坏,甚至连因为装了不符合自身体积的东西从而鼓起来的外观都没有出现。
——很明显,这玩意被施了伸展咒。
丽贝卡从包里取出一个铁桶、一段麻绳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金子。她将这些东西一一摆放到地上后,便抽出魔杖开始对铁桶的改造——
铁桶里面先用伸展咒将它变深,然后用变形术令桶壁长出一层棕色的软毛——长度要完全铺满整个桶壁,甚至摸上去要有垫子一样软绵绵的触感。在那之后,只要用绳子穿过铁桶底部,然后另一头穿过横梁之类作用跟齿轮差不多的东西,将整个铁桶悬吊起来,最后再在铁通的正下方放置事先准备好的零碎的金子,一个由捕鸟器改装而成的陷阱装置就设定好了。
在确认了改造后的铁桶确实符合自己的要求之后,丽贝卡才将麻绳和那些零碎的金子放进铁桶。然后她抱着这么一桶乱七八糟的玩意,顺着嗅嗅逃跑的路线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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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手合场非常安静。整个手合场有小狐丸一个人在挥刀,因为大量运动而分泌的汗水随着他的动作挥洒在空中,在屋外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练习中的男人五感也是最敏感的时候,小狐丸很早就发现那个在他全神贯注挥刀时在地上摩擦着,好像狩猎一样在地上嗅闻的白色狐狸。
现在本丸内除了审神者本人也没有其他白狐了,他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没有理会,任由那只狐狸沿着手合场边缘挪动。
要是新任审神者胆敢对自己出手的话,他手里的刀可不会留情。
这样的想法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快他便重新将分散的注意力放回日常练习上。
唰。唰。唰。
安静的手合场原本应该只有他挥刀发出的轻响,却在某个时候,突然从他身后的某个地方发出巨大到仿佛地板都在震动的声音。
小狐丸猛地转身看过去——
由新任审神者变成的白色的狐狸微微伏下前身,做出要扑倒猎物的动作。而在狐狸前面、正在与它对峙的,是一只黑色的有着鸭子一样嘴巴的动物。那只动物猛地吸气几声,掉转身子就朝大门的方向跑。白色的狐狸随之追了上去,动作却透着一股优哉游哉的懒洋洋,好像已经吃饱的捕猎者在驱逐玩弄自己的猎物。
而在两只动物已经跑开——也就是刚刚发出巨响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一个被弄翻的柜子。
小狐丸没来得及顾上那个被弄翻的柜子,他几步来到白狐面前,抽出自己的本体刀挡住狐狸往前追的路。狐狸果然停下了脚步,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只快要跑出门口的黑色动物。
反正她本意就是将嗅嗅逼出这栋房子,然后踏入她在门口布置的陷阱。被挡住路的丽贝卡由阿尼玛格斯形态变回人形,然后便看到眼前这个男人露出好像吃了发霉饭菜一样被膈应到的表情。
丽贝卡朝他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随即抽出魔杖,无视眼前男人因为她掏出武器而扬起刀的警戒动作,将魔杖往旁边一划,朝小狐丸发出一道魔咒:“四分五裂。”
——魔咒从小狐丸的身侧飞出去,击中绑在大门房梁上的一条绳子。
然后她一手撑地,从原来站着的地方跳开。在她身后,利刃在空气闪过一道白光,直直劈向她原来站着的地方。
木质地板被劈开一条缝。利刃劈裂木头的巨响刚好掩盖了外面重物落地的声音。
“嘿伙计,冷静点。”丽贝卡举起双手,往后后退几步,“我可不是在攻击你。”
谁攻击别人会用切割咒啊,这种挠痒痒一样的伤口怕不用坚持到包扎就自己痊愈了。
丽贝卡在心里这样说道。当然她不可能说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足够恼火到一刀砍了自己了。
虽然按照正常来说她应该向小狐丸解释一下当前状况的,但是明显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丽贝卡听见门外嗅嗅拖动铁桶在地上跑动而发出的尖锐声音。再不出去将它抓住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里,丽贝卡果断念了一句“移形换影”,打算直接去到目的地,却不曾想——
以为她要逃跑的小狐丸在她消失的前一刻抓住她的手臂,想要阻止她离开。可移形换影的咒语哪里是这么容易破解的呢?在丽贝卡惊慌失措的表情下,小狐丸被卷入咒语的旋涡中,跟随着新任审神者一同前往她的目的地。
刚一落地,丽贝卡先是抬脚踩住露出小爪子在地上四处爬动的铁桶,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震动,她转过头看向那个因为意外被她一起带过来的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经,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谨慎地问道:“你还好吧?”
小狐丸警戒地看着四周,听见她的话转过头:“你是指什么?”
“比方说身体有没有什么零件丢掉之类的?”丽贝卡观察着男人的身体,问道,“鼻子、耳朵、手指或者脚趾,都还在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诅咒?小狐丸不耐烦地想道,已经察觉到自己只是来到手合场室外的他没有理会新任审神者的胡言乱语,而是握紧手中的本体,打算用它逼开新任审神者(她正单手把那只可怜的动物从铁桶里面拎出来,那只小可怜还在不停地挣扎!),将那只被新任审神者欺压的小东西救出来。
然而他刚刚把刀拔出一寸,本来就随时注意着他的动作的丽贝卡在确认自己的幻影移形并没有发生分体之后就抽出魔杖扔了个全身束缚咒过去。因为她把魔杖藏在袖子里,小狐丸的大部分精力又都放在嗅嗅上,便没来得及躲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玩够了吗?”丽贝卡双手掐在嗅嗅的腋下,头疼又无奈地说道。被抓住的小偷抽气了几下,挣扎着还想跑,丽贝卡已经抓着它单膝跪在地上,将它藏在育儿袋里面那些小判金饰全部倒进铺了软垫的铁桶里。小家伙本能地护住育儿袋,避免那些自己辛苦收藏的宝贝们不要全部掉出来,然而狠心的女巫松开抓住的它的一只手,用手指拨开了它的小爪子。
“不行,”她冷漠地说道,“松手。”
等到再没有东西从育儿袋里掉出来,丽贝卡才将嗅嗅转过来,单手抱住有些自闭的嗅嗅,另一只手轻轻拨开桶里面堆积的各种金灿灿的玩意,期盼能够找到她所希望的“某样东西”。
然而没有,桶里面只有小判还有一些零碎的,不知道哪个倒霉鬼遗失的金色链子。她又看了一眼嗅嗅瘪下去的育儿袋,动作轻柔地按了几下,“某样东西”也不在里面。
最糟糕的事态还是发生了——
嗅嗅宝宝在母亲的育儿袋里面度过了幼年期(注),已经长出绒毛的它们早已离开,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动物的幼崽本就是脆弱需要精心呵护的存在,只要稍微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夭折。虽然大多数时候被认为是“物竞天择”,太过弱小的幼崽是会被淘汰被认为是不适合繁衍下去的个体,但这并不适用于本就已经存在稀少的神奇生物。
丽贝卡一边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一边站起身给躺在地上的小狐丸解咒。得到自由的小狐丸从地上跳起来,看着心不在焉地新任审神者,手重新放在本体的刀柄上。
这是一个袭击新任审神者的绝好机会,但是他把目光往下移动,从她的脸移到鼓鼓囊囊的胸口,犹豫再三还是把手放了下去。那只可怜的动物正窝在新任审神者的怀里,如果这个时候贸然袭击,那么很容易便会伤到那个无辜的小东西。
丽贝卡看着戒备着自己的小狐丸,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她一边在记忆里面搜寻一边举起魔杖,正准备念出幻影移形的咒语,不远处却突然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随即还有人体摔倒在地的沉闷声。她循声望过去,然而发出声音的地方刚好处于手合场的拐角,视野被挡住的她什么也没看到。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嗅嗅,又看了一眼发出声响的方向——
虽然将嗅嗅带回去再出来才是最优的选项,可是如果她根据那几声的猜测并没有错——甚至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真要那样做或许就来不及了。
——因为那是蜷翼魔,一种长得很像蝙蝠食谱里却包含人脑的危险生物。
这种时候应该有个完美的计划的,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那只蜷翼魔已经饿了三天,能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但是带着嗅嗅过去抓它?那是脑子被巨怪啃了才会做出这种选择。
丽贝卡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小狐丸,觉得这种时候也没有办法纠结什么了。
既然已经确定这个人只是面上看上去凶狠,实际上并不会伤害动物,那么把嗅嗅暂时交给他应该不用担心什么。丽贝卡心里这么想着,单膝跪在地上,将铁桶里面的东西倾倒在地上,然后将怀里的嗅嗅放进铁桶里面,随即把铁桶递给小狐丸。
“拿着。”她只能匆忙这么说了一句,便抽出魔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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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哈利波特wiki并没有具体说明嗅嗅如何养育幼崽,作者二设来源于澳大利亚针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