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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路湛坐在路泽大大的沙发椅里,堂而皇之占了他的位置,伸长手臂翻看桌上堆着的资料。
因为夏令营以及之后刻意不想与路泽碰面,她已经大半个月没回来了。五亿以下的合同是不会上路泽的桌的,这一翻下来全是实打实的重要内容,她看的仔细也看得很快。
路泽端了杯果汁过来放在桌上,看她这认真的小模样,有些想笑,“视察工作?”
路湛头也不抬,“看看你乖不乖,欠下这么多工作,偷懒做什么去了?”
路泽要说心里装着你就装不下工作,一琢磨路湛才回来,不宜操之过急,再吓跑可真就不好哄回来了。
他不回答,路湛不追问,直接拿起他的笔开始批阅,颇有一副君临天下心系民生的最佳领导人模样。
路泽由着她看,也不出声打扰,还拖了另一张椅子坐在对面,看起另外一堆。说起来也奇怪,有路湛在,他的工作效率会超乎寻常的高,什么惰性懒性倦怠都一扫而空。
或许是因为能够深刻体会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只米虫要养活?
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不由的向路湛瞄过去,看到她海草一样的长头发下圆润的额头和尖尖的小下巴。
他的办公室除了路湛和李琦明,很少有人敢乱闯,没人打扰就会很安静,只有资料翻动的声音,安静得他有些心猿意马,一些深深埋起来不敢回味的画面和声音正在蠢蠢欲动。
或许该找个手艺精湛的发型师打理打理她的头发。心猿意马的路泽想。
“怎么了?”路湛发现男人一直盯着她看不挪眼,仰起头来问了一句,“怎么总看我?”
“一一好看。”
路湛愣了愣,抽抽鼻子说,“没有酒气啊。”
“嗯?”
“你只在喝酒后才这么说话。”
路泽笑了,笑完之后才发现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路湛心里是怎样的形象,是好的,不好的,喜欢不喜欢。
不过也不是十分想立刻就知道。
他又问,“中午要吃什么?”
“吃你喜欢的就好。”路湛顺口答了,才“哦”了一声,恍然想起,“我们好久没出去吃了。”
“那就吃顿好的。”路泽说。
“不好吧。”路湛歪着脑袋,手掌在桌上比了个高度,拉长声音,“明姐说有那——么多文件等着我签,某人又总是偷懒不干活,我没有时间呢。”
“法餐还是日料?”
路湛瞬间就妥协,“我要吃肉!”
当李琦明喜滋滋地想两位游手好闲的祖宗终于履行职责干点儿事实时,路泽和路湛已经扔下成堆待处理的文件和合同,坐私人电梯跑得无影无踪。
路湛的脾气从来来的快去的也快,电梯里路泽看着身前的她,那种患得患失所以想要把这个人紧紧绑在身边的念头不合时宜地冒出来,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
路湛警觉回头,用力过猛,长发甩了他一手一脸。抬头瞪视一脸无辜的男人,收获的只有对方的茫然和自己的挫败。
她不动声色再次审视自己,想要从自己身上找出让路泽总是盯着自己看的蛛丝马迹,突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穿这样的衣服?”
路泽怕她通过电梯光可鉴人的墙壁发现他的目光有多灼人,强行移开目光,喉结动了动,“还好。”
路湛扯了扯开衫,“路渺渺也说我不会穿衣服,给公司丢脸。”
“别听她乱说。”
“春晓管袅谷一曼也说过。”
“别人的意见都可以不用听。”路泽目不斜视,“有我觉得好看,就足够了。”
然而路湛并没有感受到他殷切的关怀和怜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能我的审美的确不怎么样。”
这一点路泽倒不反对。
她永远穿不对衣服,不会搭配色彩也不会因地制宜穿符合场合的衣服,有时候简直像是故意的。路泽想起她在就职大会上趿着夹拖脑袋上还戴着发带叼着一根棒棒糖就来了,被保安拦在大楼外死活不让进,最后还是打了他的电话救了急。
如果不是无可挑剔的底子和身材在那儿摆着,路泽的眼睛早辣瞎了。
“吃完饭陪你买衣服。”
路湛撇嘴,“没钱。”
“我给你买。”
路湛揽住他的胳膊,笑的见牙不见眼,“好!”
路泽实在不知道路湛的脸皮要厚成什么样才能说的出“没钱”两个字,单是路氏给她的年薪就是八千多万,这在她每年的收入里连零头都排不上,无底洞一样的她究竟把那些钱吞到哪里去了?
难道因为小时候的经历,穷怕了?
也不像啊。
路湛为了钱太过于拼命和抠,于是有很多人跳出来说路湛图谋不轨,意图夺占路氏庞大的基业江山,路泽听了无数的版本,从来不信。因为他深知这个小姑娘从来没把路氏放在眼里,恩赐似的在路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完全是因为路泽在那里,她怕没她撑着,路泽这个“小”身板能被人生吞活剥了。
说的人多了,路泽被念叨的烦,某天下班后问她,问的是和听到的谣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为什么你总觉得我没用,守不住家业?”
“家业?”盛饭的路湛诧异地回头,“什么家业?我是怕你被人卖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又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饿死在半路上。”
路泽:“……”
路湛要吃肉,又不爱吃带血丝的牛排,两人在地下停车场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双双饿的失去争执的力气,靠剪刀石头布决定了午餐,老老实实吃米饭炒菜。
她觉得路泽和自己朝夕相处久了,染上了不少小孩儿脾气,而她又过继了他大人的沉稳和闷,他们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吃饭的地方又高级又古色古香,一盘香菜酥排骨端上来,路湛眼睛都冒绿光了。
这家餐厅她以前没来过,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量身打造一般太合口味,戴着手套边啃边问,“你怎么发现的?”
路泽和路湛吵了一句,也饿了,边吃边说,“迷路迷到这里了。”
果然……
路湛看他十分钟爱一盅豆腐,那豆腐做得十分香滑软嫩,入口即化,不由也拿了勺子挑了一点儿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回味。
路泽看她一改狼吞虎咽左右开弓,把豆腐吃得如此珍而重之,不由笑,“抿出珍珠来了?”
“看你喜欢,我在记住味道,以后说不定能做给你吃。”
路泽很喜欢她亲手做的菜,做多少吃多少,潜移默化间养成他喜欢吃的菜路湛就会学着做出来的习惯,她经常觉得自己在养一头永远长不胖的帅猪。
豆腐沾到嘴角了,路泽拿着湿巾伸手过来帮她擦,脸颊的肌肤很嫩,无纺布一蹭,蹭出红红的一小块。
路湛笑着要躲,“我自己会擦啦~”湿巾差点杵到她眼睛上去。
路泽看着那块白皙的肌肤和红印,脑子里被点了引线,烧着烧着,轰的引爆记忆。
路湛嫣红的唇瓣,路湛湿漉漉的眼睛,路湛娇嫩滚烫的身体,路湛捶在他身上软得没有骨头的手,路湛哭着说不要双腿却环住他的腰……
伸手在灵魂出窍的男人眼前挥来挥去的路湛突然被摁住后脑勺,眼睛大睁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影压下来,嘴唇被拥有相同温度的东西贴住了。
简直和游泳池边那个强吻一样没有预兆且莫名其妙,路湛不知道这一次是自己太饿还是吃太多脑袋短路,等她想起该推开路泽时,已经被亲得晕头转向了。
嫩滑的豆腐是道素菜,饱含深沉的花香,路泽的吻让路湛觉得自己一头撞进了花海里,吸入太多致命的气味,行动不能,语言不能。
太要命了。路湛想,她应该立刻推开男人,可是男人已经把能侵略的地方都侵略了一遍。
这太要命了。
路泽放过她那条和豆腐不遑多让的小舌头,退开一些看她,两只大眼睛水光潋滟的,嘴唇两下就被蹂躏肿了,红得要破开,脸颊却还是白皙,妖冶的浓艳点在上面,又无辜又动人。
路泽又亲了下来。
这是三楼的卡座,中午客人少,这里更是安静,路泽放心大胆品尝心尖上的美食,不怕有人来打扰。
路湛手里还捏着一把勺子,缓缓眨了眨眼睛。
然后反攻了回去。
你亲我,我就不会亲你了吗?
反抗是什么,定力和矜持是什么,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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