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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难得的一夜无梦到天亮,寒冷退却后葭珣睡得极好。才是卯初,远处便隐隐有了说话的声音,也不在自己的寝殿。葭珣叹了口气,他们这群秦朝人怎么就起那么早呢,害得她想睡个回笼觉都不好意思。梳洗罢,偷偷凑到门口想看个究竟,啥都没看到,就听东皇话稍稍一断,道:“出来吧。”
有毒了……她啥都没干东皇大人怎么发现的。
葭珣费力的推门走到门外,欠身行礼:“东皇大人。”
东皇嗯了一声,道:“你若不愿可不必与他同去。”
星魂挑了挑眉,东皇居然对她纵容到这种地步。
“可……”话甫一出口,葭珣便意识到自己贸然插嘴有失礼数,忙跪下赔礼:“东皇大人恕罪。”
“也罢。”东皇一叹,伸手将她扶起:“去就去吧,用黄色符咒便可,橙色反噬之力过大。”
“是”葭珣应过,下阶与星魂行礼离开。
“我昨天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马车里的气氛很沉闷,星魂突然开口问。
“星魂大人并未说错,子衍的确是陌上夭。”
星魂微微挑眉:“有趣,可你似乎……不是这么想的呢。你是个女孩儿,不要逼我用读心术,否则……我可就什么都知道了。”
葭珣慢慢抬头看向他的面容,那嘴角的笑意邪肆,的确完美,却越看越让人心惊。因为你几乎不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任何情绪,从来都是淡漠的表情,带着一点不屑一顾,他经常笑,但你根本不知道哪一个笑才是真心的。眼睛可以透露很多,但他的眼睛从来不会给人以时间细细观察,那是个幽蓝的陷阱,让人在其中迷失了自我……视线交汇的刹那她反应过来,但很快便受了幻术的支配,恢复意识时已经被抱坐在他怀里。
“子衍什么时候也喜欢做蠢事了。想来看我眼睛,真是自投罗网。”
葭珣用劲挣扎,却被星魂按了个彻底:“就这么不乐意?”
昨日他冷冷的讥讽犹在耳际……对陌上夭不感兴趣……那么她在星魂眼中,究竟是什么?或许连利用的对象都算不上,谁叫她只是个傻不拉几的东西,自己一个人守着老掉牙的回忆。葭珣笑得有些凄惨……至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活在回忆里。
星魂察觉她周身黯然的气氛,接触到她的手,却感到她的抗拒。昨天他的确不理智,怕是说话重了些,他的小傀儡在伤心。心中冷笑,毕竟他需要的,是一只死心塌地的傀儡……但他知道,为他一个薄情的前世在忘川中等上千年的女子,不可能没有他而活。
权当是哄小孩,给个巴掌喂颗甜枣罢……
星魂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下。
—— —— —— —— —— ——
“星魂大人,天色已晚,是否该找寻地方住宿一夜。”暂且歇脚时大司命出口询问。
“不必多费心思去找了,关中土地多已荒芜,要投宿,也得再走百十里地。”星魂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破败房屋,漠然道:“帝国南征北战,也该留下时间休养生息。”
“星魂大人不支持皇帝陛下对匈奴开战?”
星魂幽幽冷笑:“亡秦者胡也,若按巫女的话说,‘胡’指的是十八世子胡亥。”
“哦?”大司命与少司命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
“巫女所言虚实难测,信几分便罢了,不必太过当真。”
葭珣斜倚着门,默默保持自己的低存在感。
星魂察觉她的气息就在身后,转头瞥她一眼,见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显然是什么都听到了。
“衍姑娘……”大司命有些尴尬。
“你倒是醒得快,”星魂倒很淡定:“要不要试试一个下午都不醒?”
“别!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我真什么都没听见。”
星魂挑了挑眉,笑得邪佞。
葭珣抿唇坐回到马车里,星魂把门一关,若无其事的继续。
不戴面纱的坏处就是,大司命这时候憋笑憋的很辛苦……而少司命女神形象依旧完美。
—— —— —— —— —— ——
对于葭珣而言,马车的记忆总是很不美好的……被星魂威胁,还差点被弄死。而她在马车窗口瞥见师兄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入夜之后马车不停,由于驰道缺乏维护颠簸得很厉害。葭珣蜷在几榻上一角,自觉要被颠的散架了。星魂倒是淡定的坐着闭目养神,事不关己。
葭珣索性仰躺着看向窗外的星空,古代就是好,不管在哪里星星都这么多。依照北斗七星的指向,他们现在差不多正在往正东方向走。
嗯……陕西以东临海的地方,原来桑海在山东……这可是她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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