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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仆人
听他这么一说,小茶破涕为笑,“原来神仙也会饿呀?”
“嗯?”方壶警告的“看”向她,小茶蹦起来说:“我现在就去做!”然后一溜烟的跑进厨房。
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方壶嘴角轻扬,继续雕刻木剑上的花纹。
九冥虽已被封印,可五仙山还是光秃秃的,小茶的草屋就坐落在半山腰,却丝毫没有被周围荒芜的景色影响,秋日的阳光将小院照的透彻明媚,方壶神情专注的雕琢手里的木剑,小茶坐在离他不远的篝火旁,手里摇着蒲扇,一手托腮,痴痴的看着他。篝火上烤着半只野猪,白色带着香味的烟气缕缕升起,消散在小草屋的上空。
一个时辰之后,小茶将烤好的野猪肉分成好几块,将上好的胸脯肉,猪腿肉都片下来,端给方壶,说:“大人久等啦,尝尝刚烤好的野猪肉。”
方壶伸出右手,小茶将竹筷放到他手中,看他紧闭的眸子,疑惑揣度的神情,鼻子一酸,又要掉下泪来,方壶微微一笑,摆弄下筷子说:“难道你让本上神自己吃?”
小茶茫然的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拿过筷子说:“没,当然得小茶喂您... ...”她蹲在他身边,夹起一块皮焦肉嫩的肉块,递到他唇边,粉红饱满的嘴唇微微张开,咬住肉块。小茶盯着他的嘴,蓦地想起他嘴唇的触感,心快跳起来,脸变得火辣辣的。
看他在细细咀嚼,小茶仰着脸问:“好吃吗?”
“还可以。”
嗯,他这么说就是好吃的意思,小茶微微一笑,一块接着一块的喂给他,一会儿功夫,一盘肉都喂光了,小茶刚想再去拿些肉过来,方壶说:“够了,拿手巾给我。”
小茶看他伸过来的手,挠挠头,将锦衣的长袖子递给他。方壶端坐着,接过她递来的袖子,一本正经的擦过嘴之后,才满意的点下头。
小茶走回篝火旁坐下,拿起一根□□子啃,见上神大人又开始摆弄木剑,她眼珠子转转,偷偷往他那边挪下凳子,见他没注意,又挪一下,直到坐在他旁边。
她两腮撑的鼓鼓的,看着他手里已经成型的木剑,剑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她将嘴里的肉咽下去,说:“大人,您雕的这把剑真好看,它有名字吗?”
方壶手摸过剑刃,语气有些怀念的说:“它叫赢镇。”
赢镇?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小茶记起九冥曾问起过它,“原来赢镇是一把剑的名字?”
“嗯,是我锻造的第一把剑,也是跟了我最久的一把剑。”
小茶问:“那这把剑现在在哪儿?”
方壶抬起头,“看”着虚空,好像怀念起一件往事,良久后才说:“因为一件可笑的事,我将它送给了别人。”
“哦...”小茶听他语气有些伤感,想必那剑对他很重要,于是转移话题说:“大人会铸剑,小茶也会铸造东西哦。”
“哦?你也会?你都铸造过什么?”
见他有兴致,小茶也立马兴奋起来,起身说:“我去拿来给您看!”话刚说出口,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大人,对不起,我...我...”
“我什么?”方壶反问,微微一笑,连一直闭着的眼角也有了笑意。
见他并没有怨怪自己,反而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从山主洞回来就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茶感动的眼眶发红,哽咽着说:“没什么,我这就去拿。”
听她走远,方壶用手指肚抚摸剑柄的纹路,不知道刻出来的感觉和他脑海中的赢镇一不一样,也许这也是他觉得失去眼睛之后唯一麻烦的地方。
“哗啦”一声,身边传来一堆破铜烂铁的声音,方壶问:“你在做什么?”
小茶笑着拍拍手上的灰尘,说:“将我这些年铸造的东西拿给您看呀。”她拿起一把铁弩,递给方壶,说:“这是铁弩,您看看我做的怎么样?”
方壶接过,手抚摸铁弩的各个地方,小茶在一旁说:“我打造它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呢。这儿还有长矛,锄头,铁锨,锤子...”
会铸造铁器的人太多了,方壶起初并没有当回事,可当他“看”过小茶做的铁弩之后,惊讶的问:“你跟哪位大师学的铸造术?”
小茶疑惑的说:“我没跟谁学过呀?小时候住的地方有打铁匠,我在他身边看看就学会了。”
“不可能,别人要学上几十年的铸造手艺,你看看就学会了?”
小茶嘟嘴说:“本来就是啊,我没有撒谎。”
方壶想了想,觉得她的确不会撒谎,于是又接着“看”了几样她打造的铁器,每一件都用料普通,可做出来的东西却精致巧妙,颇有灵性,部件之间的结合处,浑然天成,这是很多天界铸造师都没办法做到的。
小茶看他半晌不说话,一脸严肃,抱着锄头摸来摸去,看起来有些奇怪,“大人,您在想什么呢?”
方壶将锄头放到地上,拍拍她的肩膀,说:“不错,你是一名天才铸造师。”
小茶被他夸的手足无措,“真的吗?那我以后做个铁匠,就不用再上山打猎了!”说完,还握紧拳头摇了摇。
方壶闻言,认真的问她:“山上的生活很辛苦吗?”
小茶放下拳头,回忆起过去的生活,“其实,婆婆还活着的时候,每一天都挺开心。但是,变成一个人之后,就莫名觉得辛苦了。”
方壶侧过身子“看”着她,有几根长发从他的肩膀溜达下来,小茶不由得伸手将那几根发丝再提溜回去。
“嗯,以后本上神留在这儿,你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小茶手停在半空,指尖还捻着几根银丝,“大人,您说什么?”
方壶站起身,神色淡然的“环视”简陋破旧的小院,泥土的清香混合着有些呛人的烟味,还有令人垂涎的烤肉味,都是尘世的味道,世俗的东西,他如今竟也闻得惯,住的了,甚至还有点喜欢。
小茶跟着他起身,紧张又希冀的看着他。
方壶说:“我破坏了自己与妖神的交易,受到了诅咒,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天界。”他侧目,虽然看不到小茶的样子,但估计她此时又在低着头,自责的抹眼泪,于是轻叹一声,说:“说起来,这件事你得负主要责任,所以在本上神眼睛恢复,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之前,都要住在你这里。而你,要照顾好本上神的饮食起居,直到你死为止。哦,如果你死的时候问题还没解决,来世也得过来伺候我。”
小茶抽抽鼻子,听他说到来世也要伺候他这句话,突然感动的大哭起来:“是!小茶一定生生世世都跟随您,照顾您,不离不弃... 大人...”她哭着抱住他的胳膊,心里又是内疚,又是欢喜,想到上神大人可以陪她在山上生活,她抱着他的手不由得收紧一些。
方壶从来没被人这样抱过,像是被路边小狗抱住脚踝,想甩怕伤到她,不甩又觉得有些别扭,尤其她胸前有两块柔软,挤压在他的手臂上,让他脸慢慢热了起来。
小茶激动的哭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大人,您的兄妹都哪儿去了?”
方壶别过脸,说:“你问他们做什么?”
小茶说:“正常兄妹都会照看哥哥的呀?”
方壶一顿,说:“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当然要回去。”
小茶紧接着想起员峤和他的关系,心里一酸,急忙放开他的手臂,退后一步,说:“可是..员峤上神她... ”是啊,岱屿,瀛洲,蓬莱他们都各自回家,员峤上神也不会撇下他不管的。
“员峤她怎么了?”她突然松开手,方壶觉得被她抱过的地方有些怪怪的。
小茶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说:“没什么。”她满肚子的疑惑却不敢问,因为锦衣就是嫁衣,员峤上神是他未婚妻子这些话都是她偷听来的。
方壶听她欲言又止,沉声说:“有空在这儿胡思乱想,不如想想晚上做什么给本上神吃。”
小茶听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大人,不好了,家里已经没有能吃的东西了!”
“什么?!”
... ...
五仙山的冬天虽然短暂,可如果不在秋天做好足够的储备还是很难熬过去。如今整座山都光秃秃的,哪里还有猎物可打。小茶连说带比划,将现状的严酷性好好说了一番,谁知上神大人听了非但没着急烦恼,反而笑起来。
“你们人真是可怜,寿命短,脑子笨,被七情六欲所缠累,还要整天忙活吃穿,连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虫子都不如。”
听了他的话,小茶有点小生气,可又觉得他说的很对,无法反驳。他纤尘不染,俊美异常,神力非凡,而她平凡渺小,笨拙脏乱。
方壶听她半晌没说话,难道是话说重了?他心慌乱了一下,说:“小茶,你看。”
小茶听他轻唤,抬起头,雪白的衣袖在眼前飘过,然后眼前的茅草屋,还有她住了快十年的院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零落陈旧的草屋变成结实崭新的木屋,院子四周长满了绿草和五颜六色的小花,后院那几棵秃顶的梨树,桃树重新变得枝繁叶茂,果实累累,院子角落里的菊花重新发芽,成长,盛开... ...
四季要做的事,几年要完成的事,上神大人长袖一挥,瞬间就完成了。
小茶瞪大眼睛呆在那里,听方壶说:“你还需要一个学习铸造术的地方。”他手指着院外的一小块空地,那里转眼出现一座黑砖石砌成的小屋。
“哇——!”小茶嘴张的老大,想过去看看,可刚跑到院门口,又听方壶说:“还有,我今晚要吃这个。”
他话音未落,小茶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只狗熊,狗熊张着大嘴,对她怒吼一声,口水四溅。
“啊——!救命啊!”小茶拔腿就往回跑,猛地往方壶身上一跳,“大人,狗熊,狗熊!”
方壶无奈的摇摇头,说:“一只狗熊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再好好看看它。”
小茶脸埋在他颈间,紧张的侧过头时,嘴唇刚好蹭到他的脸颊和嘴角。“啊,对不起。”小茶急忙从他身上下来,见那狗熊早就一命呜呼了。
方壶两手背到身后,脸色有些尴尬。
小茶走到狗熊的尸体旁边,突然灵机一动,谄笑道:“大人能变几锭银子来花花吗?”
方壶回答:“不能。”
连屋子野猪都能变,为什么不能变银子?
小茶插着腰看着体型巨大,皮糙肉厚的狗熊,心想,她家上神大人原来除了傲娇之外,还有点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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