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弃忌/弃天帝X忌霞殇]天界第一武神的日常

作者:慕卿E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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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除夕


      忌霞殇有两个身份。

      上台唱戏时,作为文士,用的是“忘世麒麟”的名号,大家都知道他,因为他的装束就是现在这般温润的。而作为智者,他用的是“鹤舟先生”。鹤舟先生沉著慧黠,幽默风趣,看着较为率性轻佻。

      他能驾驭许多旦角,他已是戏台上的灵魂人物。有很多人,都愿特地前来一观他的风采。在台上的他,举手投足聪明睿智,一颦一笑皆是优雅。

      弃天帝曾是观众。

      他不只单单为了忌霞殇,他是个戏迷,而这家戏院,是最大规模且上戏最足的地方。当听着入耳妙不可言的唱腔,仿佛坐看千山万水,那水袖轻撩,那哀婉悲叹,全是现实生活中不能收获的呢喃。

      就连戏罢,回去的途中,那曲调也能绕梁三日升至天际,久久未散。

      弃天帝是这家戏院的老板,这是后来的事。

      他太爱看戏,任周遭再多纷扰,这些戏子的美与不美,都是可将烦恼与嘈杂洗涤一空的。他与忌霞殇初见,在后台。

      一件件戏服摆放在衣柜里,忙碌的人员匆匆穿过,他西装上的清冷还包裹着不属于戏台的寒意。

      他的冷峻棱角分明,他的气质别样儒雅,他像个满腹文墨的老师,但他其实一看就是精明的生意人。他的尊贵点缀在他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下,他通过镜子与忌霞殇对视,他盯着他。

      仿佛只是一场邂逅,有着它独特的浪漫气氛。忌霞殇的眉色在描绘那一瞬勾在末尾,修长的指尖与指腹抵在其上,微微一顿。

      他的皮肤白皙,于是,他的嘴唇与脸颊都更为粉嫩,透着淡淡的桃红色。他的五官不如弃天帝的立体,眉清目秀,如月光般纯粹。他一笑,好似能够融化千年寒冰。

      他有着极致的静,他的沉静与弃天帝的孤清完全不同。他的情绪隐蔽在他的妆下,细长的凤目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镇定地盯着对方。

      他笑道:“这位客人,看戏在外面。”

      弃天帝倚在一边,有小童不停地打他跟前过。显然,其中一个是属于忌霞殇的。谁也不会想到,忌霞殇会亲自画眉。而这番美景,恰就被弃天帝收进了眼底。

      他忆起彩灯下琳琅满目的雕花。因为看过的戏种太多,他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才想起粉墙黛瓦那头,娓娓动听的吴侬软语。

      宫灯的存在好似穿越到了古代,台下的人纷纷翘首以盼,出来的男人长袖款款,白衣携带着红意,摇着一把御风扇。

      现在再一看,那把扇正被好好地收在戏服上,身穿常服的忌霞殇,衣领未能藏好的锁骨亲吻着空气,纯色的衬衫将清瘦的身躯拥抱在一块,修长的腿慢慢翘起。

      忌霞殇看着他,感受到了被彻彻底底打量的那种震颤感。唱戏的人,一般不管台下有何人。毕竟,前来看戏的,存有各种各样的心思。

      有的人,是为了观摩一下古朴的技艺,今后自己也学习学习。有的人,沉迷在那些喜怒哀乐里,仿若也看到了自己,幽幽一泣。有的人,心不在焉,只为了找个好座,这就脑袋一歪见了周公。

      怎样的人,都是观众。

      台下的人在看台上,台上的人在看台下,何尝不是看戏?视线一扫,高的矮的圆的扁的,全捊一遍,就懂了个大概。他知道对方,因为最近老板手足有点紧,在与对方商量戏院易主的情况。

      弃天帝本身是染坊的商人,能再拥有一家戏院,无非是多添一笔内涵。而其实在此之前,同僚们就对他议论纷纷,毕竟是个长相俊美又有家世的男人,是个很好的梦中情人。

      忌霞殇没有回头,他们只是隔着一面镜子在对望。悠长的时间,就连戏棚那边上演了哪一出也忘得一干二净。

      忽然,弃天帝开口了,他的语气冷冷,笑意却温暖,“你不是南方人。”

      忌霞殇微一怔,失笑道:“你在好奇,为什么我不是南方人,也会信手拈来吴侬软语。”

      弃天帝的眼睛微微一眯。大上海的情歌,大多都是醉人且挠人的,因为皆是不好的结局。吴侬软语,用来唱那些诉不完的柔情刚刚好,而这个男人,用它来唱江南风光,叹吴楚风情。

      忌霞殇诚道:“听过那首诗么,无人携手共吴语,得意摇头时越吟。”

      再次坐在台下,弃天帝的脑海里始终徘徊着这一句。

      那不是一首情诗,你却能听出情诗的味道。苏辙的想法,是语音的隔膜使他感到寂寞。而你却不能认为,对方想与你在夜半吟一吟诗。

      本来着重的色彩,在观看其他戏时,顿时失了那种心情。而期待,偏都在忌霞殇登场时生出,在那眉目顾盼间心中一紧,迫切地想用视线锁住对方。

      接掌戏院,已快除夕。

      大家变得忙碌,为的是在守岁时分唱一曲大戏。良辰美景奈何天,牡丹亭的越调还在排练,鲜红的灯笼已经高高挂起。踩着这些喜象,忌霞殇踱步而来,肩上披着取暖用的大衣。

      弃天帝从来都是威严的。世人皆说麒麟神思动天高,却没人敢言弃天帝的气势如何肃穆凛然。他只是站在那里,众人就心怯。而他只是站在那里,众人也向往,恨不能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

      他成了老板,大家连上戏都更为积极,连起床也比以往更早,只为了更快地见着他。

      他从他的染坊拿了许多布缎,件件都是昂贵好看的。他的派送令他看上去风流多情,他的笑,却仅仅止于绅士的形象。他是老板,他还是为了利益,他的出发点比其他无良主子要好,因为他懂得人心。

      “老板,你好。”错身而过,忌霞殇习惯地打招呼,微微鞠躬。

      “嗯。”他们好像不约而同忘记了初见。

      “我不需要这些。”轻轻地拿离五彩斑斓的布缎,忌霞殇微笑,选择了放在案桌上的一种青黑色类如石的颜料。那是描眉用的。

      见他像对待宝物似的揣好,弃天帝眼神一暗,仿佛见着了那天这个男人画眉的情景。

      他淡道:“你那句诗,需要我解么?”

      忌霞殇笑了笑,摇头道:“不用,谢谢你。”

      他转身走了。

      灯火葳蕤也敌不过这一刻。

      他更不知那个颜料是弃天帝精挑细选准备的。可惜,每个人走过,都没有加以留意。而没有多看的忌霞殇,手一伸就够着了它。这就像是宿命,通常的宿命都是男人和女人,弃天帝初想的,也如是。

      除夕到来,戏院里已经座无虚席。

      忌霞殇知道,对方再也不是观众。

      不管对方会表现出怎样的心思,他都无法得见。隔着妆,唇间还有不染而朱的美梦,曲起,他的袖便扬了起来,他的笑意与他动人的语气相合,他仍在唱他的江南。

      等走到台后,发现男人就站在旁边。究竟看了多久,竟然能在那样英俊的眉梢沾上离愁和不舍。

      男人的衬衫外面加了件马甲,衬托出了翩翩贵气,如跨时代的雅痞。他的外套将他的硬朗剪裁得一览无余,他步伐一挪,这就跟在忌霞殇的身后。

      忌霞殇开玩笑道:“你若出剑,我的命脉将直接被你扣住。”

      弃天帝低沉的嗓音就飘在他的耳畔,“那要看你会不会躲,有没有察觉我的杀意是真与否。”

      进入化妆间,没有一个人。大家都聚集在后台前,看台下的热闹景色。一些怀春的姑娘们,正捂着嘴巴掩着袖看那些贵族公子。

      忌霞殇在前,弃天帝在后,一越过门槛,弃天帝手往后一移,就将门反锁了。

      门把转动的声音,清脆地仿佛是自己下的手。忌霞殇的指尖停在衣襟上,迟迟未动。

      他们如两个时代的人,一个身着长袍,一个西装革履。可他们又处在同一个地方,还是隔着镜子相对。好像凭借这一眼两眼,就可以确定什么。

      弃天帝看着他拉出抽屉,拿起那个眼熟的颜料。盖子被掀开了,他的指尖却微顿,笑道:“我都忘记,我的戏结束了。”他又将盖子盖上,放回了抽屉。

      他再一回神,弃天帝已经近在咫尺。弃天帝静静看着他,轻声一笑,“你找到你的知音了么?”

      忌霞殇舒眉道:“我从来没说过我要找知音。”

      弃天帝回忆道:“你叹没人听得懂你的戏。”

      “无论如何,我还是站在台上,朝朝暮暮。”他淡淡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

      弃天帝道:“仁慈的你,只希望别人过得好,想过自己么?”

      “有的。”忌霞殇说完这两个字,就低下头,沉默了。

      他的衣扣只解了一个,没有解下去,无非是这里多了一个人。弃天帝忽然道:“我将它送给你,希望你可以留一个供我用的位置。”

      忌霞殇一怔,这才想起方才被他收好的描眉颜料。一直是自己在想,怎会在一堆布缎里唯独多了一样,且唯独被自己寻着。要说是老天爷的乐趣,那也太过凑巧。

      他的怔忡陷在下一刻。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经过他的颈边,停在他的喉咙处。他不由自主仰起脸,真的以为对方会杀了自己。他先为自己的猜测忍俊不禁,目光停留在镜子里那个男人的笑意里。

      何其迷人,就像为他而生似的。

      他闭上了眼。

      他的乖巧令他的五官更为柔和。

      连弃天帝弯下腰,贴着脸看着他的视线也变得缠绵。

      弃天帝慢慢在他耳边道:“睁开。”

      再次印入眼帘的,是自己那略显酡红的脸。男人专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而指尖,盘旋在他的衣扣边,缓慢地解着。他沉吟道:“褪下戏服,我就不是戏子了。”

      “那些悲欢离合,留在台上,台下,你该属于你。”白净的肌肤随着解开的衣襟跳跃了出来。男人深沉的目光扫来摆去,就是不肯罢休。

      男人修长的手指只要更近些,就能勾到里面的嫩肉,而敏感的忌霞殇,已经挺直着背脊,停在梳妆台上的一双手正在发颤。

      对方的若即若离,令他慌乱。他小声道:“你为我解下,是在暗示我,我可以属于你一个人。”

      弃天帝的唇角勾起了一记由衷的笑意。

      就在这时,钟声响起。守岁的鞭炮声已经响彻耳畔,欢呼声盖过台上的歌声,好像连哭声也转化成了欢愉。

      世间确实没有这么完美的事,所以你等不到那种半羞还半喜的郎情妾意。而你由着另一些泛滥的心思茁壮成长,就会沦陷在对方默不作声的注视里。

      忌霞殇收回了视线。再这样看下去,镜子都要被烧焦了。他站起身,回过头。他们之间隔着一张凳子,他倾过身,凤目摇曳,撩起一池的神魂颠倒。

      他就这样看着弃天帝,鼻尖抵着鼻尖,互相看进对方那深沉的眼底。

      他低道:“这样的认为并不坏,总觉得是天生一对。”他顿了顿,眼睛弯了弯,笑意透了出来,“新年快乐。”

      弃天帝伸出手托住他的手肘,他不至于在这样艰难的姿势里绊倒。弃天帝抿了抿唇,探过去吻他嘴里的柔软,将他拉到身前,揽入怀里。

      从始至终,都没有分离。间接带上两年的光阴,在指尖轻抚点滴未消的眼影时,记下了所有曲调中的快乐与温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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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关键词: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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