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之流年初雪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你随便找了个面包店买了一大袋面包，边走边拿在手上啃，很快已经吃了好几个，但你还是不觉得饱。有人说，心里很空时，吃东西会填满被掏空的心，可是你怎么吃了好久，心里仍然像缺了好大一块，没法填满呢？
　　回到沐家时，客厅没有人在，沐婶一个人在厨房洗碗，见你回来，立马过来问你吃过饭没，要不要给你下碗面。你摆了摆手，上了楼。
　　你换下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的衬衫，快速冲了个澡，头发都没干就躺在床上。可能是白天太累的原因，疲惫感很快袭来。
　　梦里，你穿着婚纱，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走在红毯上。你转头对着他微笑，你能看清安一国脸上露出的欣慰笑容。红毯很长，你们走了很长时间，怎么也走不到镜头，你说你不想走了，很累，身旁的安一国鼓励你说，再坚持一会儿，前面就是属于你的幸福。
　　你继续走，好像看见前方等待你的是一个熟悉的人影，沐子轩，他的眼角挂着泪。突然，你们中间横起一片火海，你被身后的人托住手臂，怎么也过不去，就这样看着沐子轩越来越模糊，在快要消失殆尽时，你被惊醒了。
　　眼角还带着温热，你伸手从头顶抽出已经湿润的枕头，将它扔到一边，擦干眼角的泪，拿起手机看见来自安河灿的两条短信。
　　“明天见一面吧。”
　　“给你在北街找了个房子，钱打我账户。”
　　你有些无奈地看着短信，本来今天之后你也不打算在沐家住了，一切都在安河灿的掌握之中，就连你也不例外。
　　北街和沐氏沐氏不在一条街道上，离沐家也有点远，但北街离安氏也不近，大概是怕沐家人怀疑，再说，安河灿也没有和你住很近的必要。但奇怪的是，北街离尹氏很近。
　　天还没完全亮，你拖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沐婶正在准备今天的早餐，见你这么早下来，还拖着行李箱以为你要旅行，想让你带盒牛奶在路上喝。
　　“沐婶，”你伸手接住她递给你的牛奶，“我以后应该就不住在这里了，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一定不会也不能忘记。”
　　她没有惊讶，只是点点头。
　　“你是个可怜的孩子，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饿着。”沐婶握住你的手。
　　你用力点头，鼻子有点酸酸的，便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前一夜下过的雨还残留着，你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小心翼翼地走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你越想越不对，为什么对你的离开一点也不惊讶？为什么她说你是个可怜的孩子？十五年前你来沐家时沐婶就在沐家工作，关于沐振东和林瑞希她一定知道什么，你怎么会漏了她？
　　计程车在你面前停下时，你已经拉着行李箱往回跑了，剩下身后的司机还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
　　你拿忘了留下的钥匙打开沐家的大门，沐婶还在忙着。
　　“沐婶，我能问您一些事吗。”你一把拉住沐婶的手腕。
　　“小姐？怎么了。”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你。
　　“我们出去说。”
　　沐婶坐在清晨的公园长椅上，你买了两杯热咖啡，递给沐婶一杯，自己拿一杯，然后坐在沐婶旁边。
　　“关于当年的事，我知道地不多。”沐婶说。
　　“只要把您知道的事告诉我就行了。”
　　“当年老董事长，也就是现任董事长的父亲还在世时，沐氏还没有如今的繁盛，但也算得上有钱人家。老董事长很看重一个叫安一国的小伙子，”她看了看你，继续说，“其实，那个安一国是董事长的大学同学，家里条件不好，董事长就将他推荐给老董事长，开始老董事长不同意，可慢慢地，发现这小伙子很有能耐，听人说，那个安一国帮老董事长搞定了好些个难搞的客户，签了几笔大生意，后来，经常他来家里做客。可好看了，人也很温柔，来过几次家里，吃完饭经常帮着我洗碗，端茶，乖巧的很。当时，他们两人打算结婚了，可后来还是没结成。”沐婶叹了口气，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
　　“为什么没结成。”你问。
　　“有一次啊，我去老董事长书房里送茶，在门口听见董事长跟他的父亲说要娶那女孩。其实，当时的董事长已经结过婚了，和大少爷的母亲，是父母之言，可是那位小姐在生大少爷时，难产去世了，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后来，安一国离开了沐氏，和丁家大小姐结了婚。过了很长一段日子，夫人（林瑞希）抱着不到一岁的小少爷来沐家，说小少爷是董事长的亲生儿子，很快，可能是出于保护小少爷的原因，董事长很快和夫人结了婚。后来，那女孩偷偷来找我，说她怀孕了，让我帮她，不能让别人找到她。我见她真是可怜，一个那么好的女孩，给糟蹋了。”她见你眼圈有些红，停顿了好一会儿，望向远处。
　　“后来呢？”你问。
　　“后来，后来我帮了她，将她安置在我乡下妹妹家，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是对双胞胎，我回去看过，长得可水灵的一对女孩儿。只可惜...没过多长时间，她带着孩子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只留下一封信和一些钱给我妹妹。”她不停叹气，“我们哪里要她的钱呀，她又没钱。”
　　“孩子是谁的？”你试探地问。
　　沐婶摇了摇头，“她死活不愿意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不愿意说，我也没再问。
　　你的眼神黯淡下来。
　　她转头看了你几秒才开口，“大概是过了四五年，夫人带着你，她的侄女回来，我这才意识到当年那个叫林瑞可的孩子就是夫人的亲生姐姐，董事长好像早就知道这回事，可是她怎么就带你一个人回来，雪末呢？”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好像这个故事是昨天才发生，一字一句都还很清晰。
　　“您知道雪末？”你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看来沐婶也不知道雪末已经去世了。
　　“你出生时，恰逢那一年的初雪落，而雪刚停，雪末就出生了，真的很神奇呢。”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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