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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
十三娘就这样慢慢的适应了安乐伯府的生活。一个月后的一天半夜,屋外突然打起雷来,冬雷震震,那打雷的闷响声是一声比一声响。天空接连劈出来的闪电好似把整个天地照了个透亮。
这雷声孕育了好一会儿,便哑巴似的开始沉积。突然瓢泼一声,大雨倾盆。那稀里哗啦落下来的雨狠狠的打在窗上,门上。像是要把它们敲破似的。滴滴答答,噗哩呤咚,各种雨打在不同物体发出来的声音。
十三娘所住的屋里头,桂嬷嬷和阿乐丫头都待在里头陪着十三娘。桂嬷嬷也是担心,小姐没回一打雷便会害怕的躲起来,浑身冒得冷汗都能把衣衫湿,透了。她只得拉着阿乐一起陪坐在小姐的床上,借以安抚照顾小姐。
“门窗都关好了吗?”桂嬷嬷在阿乐耳边以不高不低的声音问。
“干娘,我都关好了。乌木窗,百叶窗和窗纱我都扣得严严实实的。有些不结实有缝隙的地儿,我都用了不要的旧衣裳剪成粗布条堵严实了。屋顶有些漏水的地儿,我也提前在地下头放了几个木盆接着。还有可能进水的地儿,我也用了清扫房间布掸子细细的铺上了。另外,小姐的床帘我也都放下来了,”
桂嬷嬷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倒是越来越有长进啦。以后我老了,小姐就靠你照顾了。你让我放心。你现在是年纪越大考虑细节也越来越全面,也能独当一面了。干娘我心里头高兴,高兴。”
“谢谢阿娘的夸奖。只是现在我,。。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已经很久啦,自从进了这府里头,女儿心里就十分不踏实。”
“阿乐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啊。是屋子里的谁又在做什么幺蛾子?还是你对新来的吴嬷嬷有什么意见?”桂嬷嬷这时候说这话那是一脸认真。
阿乐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瞧这府上的人的态度,好似对我们都不怎么待见。这新来的吴嬷嬷来我们这儿也将将一个月了。什么东西都没教,整天就帮我们看着门而已。女儿今天忍不住就想问一问,老太太派吴嬷嬷来究竟干什么的?”
桂嬷嬷呵呵一声笑,“对啊,你也看了,她啊,就是来帮我们看大门的。”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一个人就在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之后甚至是笑得直不起腰。
阿乐是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笑些什么鬼。
那诡异的笑声顺着外头的风声雨声飘到了好远。这人啊,一上年纪就睡得浅。府上的老太太也莫不如是。她此时伴着那若有若无诡异的笑声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阿江,阿江。你快过来,快过来呀。”老太太有些惊慌失措地喊着,最后一声快过来呀,那是实实在在的扯破了喉咙叫的。在阿江听来,老主子好像是因为看到了恐怖的东西惊慌失措,歇斯底里。
阿江被这一声歇斯底里给惊醒。猛地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她连忙从床榻边的底下那个临时的铺儿爬起身,急急忙忙奔向老太太。
迎面的便是一大耳刮子,顿时嘴角出血。“你干什么去了,我叫你都没听。是不是因为我这个老不死的老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敢不听我的话了?嗯?”
阿江心惊胆颤,立马求饶。双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狠狠的用左右手一边自打耳光,一边说,“是奴婢的错,奴婢有罪,老太太就是现在杖杀了奴婢,奴婢心里也没有半句怨言。呜呜呜,奴婢有罪啊。”
阿江打在自己脸上的声音那是一声比一声响,甚至有时盖过了外头的雷声和雨声。老太太不过梦中醒转过来,不仅恢复了常态,于是又是她那一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主子样儿。
“行了,阿江。刚才我错怪你了。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今晚上我又梦见她了。十年了!这是10年来第一次做着以前的那个梦。”老太太一个人坐在那儿,好似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不时的在那里咕哝。
阿江安静地躬着腰,静跪在原地。听了老太太时有时无的咕哝声,阿江斟酌了一番后,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吧!你,我一向都信得过。”老太太抬了抬眼皮。
“老祖宗,你看,这十三娘才进府一月,您就梦魇睡不好。您说,。。,会不会是八字犯冲?”
老太太听了,猛地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阿江看,看阿江一脸笃定的样子,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对着阿江嘱咐道,“还是早点把她送出去吧。要是蜀王不受,你就把她送到刘太师府上。”
阿江点头应诺。
而十三娘这边,十三娘躲在被子里哭了又哭。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掀开被子对着桂嬷嬷一边大喊,一边哭着道,“嬷嬷,我梦见我娘了。我好想她。嘤嘤嘤。”“我想明天就去寺院祈福,行吗?”嘤嘤嘤。
桂嬷嬷和阿乐那是下了一大跳。桂嬷嬷只点头说,“好好好,都听小姐的。我明儿个就去找李管事,让她帮我们去说说啊。快别哭了,擦擦,仔细眼睛。”
“嬷嬷,我不哭,不哭。”说着便打了一个嗝。
桂嬷嬷给自家小姐认真的整理了床铺,把她给卷的严实了。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一边哼着童谣,一边小心的有节奏的,柔柔的拍着小姐的背。
十三娘在这样熟悉的曲调中再一次慢慢的入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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