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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夏季回到合住屋,兴冲冲地打开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玩玩具。
夏季:……
夏季迅速把门关上,看了看门牌号,是自己租的房子没错。深吸一口气,夏季再次打开房门,客厅里的小男孩还在。
……陈末出去一趟就多了个孩子?!这是陈末和那个女人的私生子吗?!还这么大了?!一定是他开门的方式不对!
“怎么傻站着?”陈末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果盘,却看到夏季维持着握门把的姿势呆立在门口。
夏季从幻想中回神,惊疑不定地看看小男孩,再看看陈末:“你有孩子了?”
“瞎说什么,”陈末好气又好笑,“这是我哥的儿子。”
夏季没听陈末说起过自己家的情况,有些好奇地睁大眼睛:“你有几个兄弟姐妹啊?”
“只有一个哥。”陈末把果盘放到餐桌上,小男孩看到水果,开心地扔下玩具,特有家教地自觉洗手去了。
“所以你今天下午不是去相亲,是去见你哥了?”
“嗯。”
夏季一直傻傻地站在门口,蚊虫寻着亮光穿过半敞的门,一些围着夏季转,想要叮咬。陈末把夏季往房里拉了一下,蚊虫四散飞走。关好门,陈末弯腰从鞋架上拿出新买的拖鞋,放在夏季脚边。
“哥和嫂子最近都要出差,不放心留陈昀一个人在家,所以在我这住几天。”
陈末弯腰给他拿拖鞋,动作自然流畅,就好像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一样。陈末落落大方,夏季反而有些别扭,心里有异样的电流流窜,脸颊发热。
他在某些方面比较保守,和女孩子离得太近或有肢体接触,他就一定会脸红,对男生却不会这样。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陈末的一些举动也会让他脸红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明明刚认识的时候,就算陈末离得再近他也不会脸红的……
夏季拍拍自己发烫的脸,有些庆幸陈末此时是背对着他的,没看到他的窘态。眼珠子一转,却看到先前还在沙发上的小男孩,此时正站在厨房门框边上,一只手抓着只梨啃,眼睛滴溜溜地转,大而有神。
发觉夏季在看他,陈昀冲夏季笑得意味深长,眼神半明了半戏谑地看着夏季。
夏季一惊,莫名心虚,又把眼睛从陈昀移回陈末身上,冲陈末问道:“他在哪上学?我明天可以送他。”
陈末道:“不用送。他才十岁,上小学二年级,现在还没开学。”
真的只有十岁么……夏季想起刚刚陈昀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怎么都觉得陈末被陈昀的外表欺骗了。
同一时间,在另一栋公寓里,王仲春打开空调,郁闷地往床上一躺。他讨厌随便的人,张得再好看又有什么不同,一样恶心。
在床上躺了会,王仲春觉得心里没那么恶心了,右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迷你型录音笔。
他有恋声癖,他也发现了自己声音的与众不同,于是每天都把迷你录音笔带在身上,记录别人的声音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最重要的是为了听自己的声音。
王仲春的自恋简直到了一定的境界。因为他不但自恋,而且更享受自己的自恋!
每天晚上听一遍白天的录音是王仲春睡前必做的事情。
王仲春按下播放键,各色声音回响在屋子里。放着放着就到了他和夏季的对话,夏季的声音清亮有活力,白天对话的时候没有在意,现在在寂静的房间里重新聆听,王仲春才发现夏季的声音竟和他的一个朋友很像。
王仲春按下暂停键,后面就是那个让他恶心的女人的声音,他不想听。
就算突然多出来一个小男孩要一起住几天,夏季的生活也没有发生太大变化。虽然按理说陈昀是陈末的侄子,夏季应该也多花些时间抱抱陈昀的大腿,但是他就是不敢多和陈昀相处,总觉得和陈昀呆的时间越久他就会被看得越透彻,连渣都不剩。
因为没有多余的卧室,昨天晚上陈昀是和陈末在一起睡的。夏季早上醒来出了卧室忍不住朝陈末的房间看了一眼,却发现陈末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夏季感到很意外。他还记得他刚住进来那会儿,不管是上学出门还是放学回来的时候,陈末房间的门永远是关着的,哪怕出来倒一杯水,进出卧室只有那么一小会间隔,陈末都不忘关门。
与其说这是种习惯,夏季觉得倒不如说这是种深入骨髓的自我保护,那道门就像是一堵厚实坚硬墙,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房间外,隔绝在他的世界外。
可是现在陈末房间的门就那样明晃晃地大开着。
夏季脚步轻轻地走过去,朝里面望一眼,陈末不在,只有陈昀在床上呼呼大睡。
夏季是那种一旦睡熟就很难被吵醒的人,早上闹铃经常响了好几遍,他才会听到,所以每次都是在上课铃响前几秒堪堪赶到教室,然后只能在课间去食堂吃早饭。现在夏季有了“宝马”,时间没那么赶了,所以今天比以往起得迟了些,没想到竟有意外发现。
仔细想想,这好像不是陈末第一次没关自己房间的门?他脑子里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以往早上时间都是特别赶,合住屋里的其它情况他临出门前也只是匆匆一睥。对陈末开始不关门这件事,夏季有点印象,又有点不确定。
如果这不是陈末第一次不关门了,那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季觉得自己这粗心迟钝的毛病真是得改改了,连陈末的变化他都没注意到,他以后还怎么抱作者的大腿!
“太好了,你果然还没走。”
夏季看向走进来的人,原来是陈末回来了。
知道夏季有了自行车,以他那么爱赖床的个性,今早肯定会起得更迟。陈末算准时间,比以往提前了一些时间回来,夏季果然还没出门。
看到陈末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夏季瞬间明白了陈末的言下之意,脸上微窘,又掩饰性地挺起胸膛,梗着脖子辩解:“我睡懒觉,是为了把呼吸清晨新鲜空气的机会让给别人。没办法,谁让我大方呢!哼!”
那样子像极了被发现偷吃坚果然后炸毛了的仓鼠,不但没有威慑力,反而蠢萌的不行。陈末眼里笑意更浓。
“是是是。”他抿了嘴唇一下,让自己笑的不那么明显,不然小家伙会炸毛得恼羞成怒的。
陈末憋着笑走到夏季近前,把手上的一个袋子递给夏季:“给你买的,还是热的。”
夏季这才注意到,陈末身上穿的居然不是那套万年不变的居家服,而是运动服,额头上的汗还在往下淌,他惊讶地问:“你去晨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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