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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白菜被猪拱
女儿姜杏小学毕业那个暑假,想和同学一起去参加夏令营。
于是她给姜潮和常青提出了申请。
“和同学一起去?”常青一边给小姑娘盛饭,一边谨慎地皱起眉头,“几个同学?”
“十个吧,有几个还不确定,但是至少十个。”姜杏接过饭碗,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
当时姜潮正坐在餐桌边翻阅报纸,听了她们母女俩的对话便随口一问:“有男生么?”
小姑娘马上又看向爸爸,“有啊,有五个男生。”
“嗯,那就去吧。”姜潮如是说。
“那就不能去。”常青几乎和他同时开了口。
……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三秒,两人不约而同扭头,看向对方的眼睛。
姜杏拿起筷子默默扒起了饭,知道这是爸爸妈妈要“开战”了。
“你怎么放心小杏跟那么多男生一起去?”常青疑惑地看着姜潮,率先开了口。
“有男生才安全。”他放下报纸泰然自若地迎上她的视线,“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年纪的男生比什么都危险。”她语气严肃认真,手里举着饭勺说得头头是道,“身体已经开始发育了,心性还没成熟。不懂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尊重。”
她说的很含蓄,但从五年级开始就接受过生理教育的姜杏听懂了。她觉得妈妈在这方面还是担心过度了,毕竟就算那些男生不懂,她也懂啊。她完全具备保护自己的知识和能力。
而在这一点上,爸爸和她似乎一向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你想太多了。”果然,姜潮早有预料一般口吻平静,慢条斯理接过她手中盛好的那碗饭,顺带戳穿了她真正的心思:“不要老把女儿当白菜,再说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是猪。”
常青噎了噎,可还是决定据理力争。
“你不能总是用你自己的情况来想象别人。”她说,“现在小孩子都早熟,而且不是个个都像你一样从小就品行端正懂得克制。”
完了。低着头扒饭却耳听八方的姜杏暗叫不好。她知道爸爸是在帮她,但她心里头还是一贯向着妈妈的。而她知道,一旦妈妈说出这种话,就代表她输定了。
悄悄抬眼瞅了瞅爸爸,姜杏不出所料地发现他一翘嘴角露出了志得意满的傲慢笑容。
“我接受你的夸奖,但是不接受你的结论。”他是这么从容不迫地回应的。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场“战争”是爸爸获得了胜利,妈妈举白旗投降,同意女儿参加夏令营。
当晚在厨房和女儿一块儿洗碗的时候,常青还在为此事忧心忡忡,絮絮叨叨地嘱咐着需要注意的事项,就好像姜杏明天便要拖着行李去夏令营似的。
“我知道了,妈妈。你放心,我知道要保护好自己。”小姑娘听得有些不耐烦,只得巧妙地边擦碗边打断她,“还有啊,妈妈……你下次别表扬爸爸了。”
常青瞥她一眼,不解,“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每次你一夸他,他就嘚瑟了。他一嘚瑟,你就拿他没辙了。”嘴里不住嘟囔着,姜杏倒也不怕客厅里的爸爸听见,“你说他们男的怎么脸皮都这么厚呢……”
“……”虽然对她的话深感赞同,但为了挽回姜潮作为父亲在女儿心中的形象,常青还是清了清嗓子严肃声明:“你爸爸是有资本嘚瑟。”
“再怎么有资本,也就是我爸爸而已。”想不到小姑娘哼哼一声,却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妈妈你也很厉害啊,但是对我来说,你也只是我妈妈。”
这话听着舒心,常青擦了擦满是泡泡的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道:“乖。”
姜杏痛苦地咕哝一声,抱住脑袋假哭。她偷懒好几天,被妈妈这么一揉,终于还是得洗头发了。
两天之后,带着姜杏去参加她小学的毕业典礼回来,姜潮突然面无表情地宣布他不同意让她去参加夏令营了。
常青表示很惊讶。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但做爸爸的看起来全然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所以等到晚上,常青才一面往脸上拍爽肤水一面坐到床边,试探性地问姜潮:“怎么又不同意小杏去了?”
“辛辛苦苦种的白菜不能让猪拱了。”姜潮正编辑短信,心不在焉地这么应了一句,说的却好像是难得的真心话。
她忍不住瞧他一眼,见他正忙,便也只是嘀咕:“昨天不是还说别人家的孩子不是猪么。”
“眼见为实。”他两眼依然盯着手机屏幕,拇指指间在上头飞快地移动着。
“那你见到什么了?”她终于还是有些好奇。
姜潮没有说话,仅仅是稍稍黑了脸色,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直到编辑好短信发出去,他才扔开手机抬起头来,目视前方阴测测地道:“表演节目唱个歌,那臭小子居然敢趁机吃我女儿的豆腐。”
“……啊?”
后来常青问了姜杏才知道,那天毕业典礼上他们班出的节目是男生女生对唱情歌。
而姜杏和班里的另一个男生因为嗓音好,被选做了领唱。
领唱么,自然要有些动作的。他们的动作就是牵手。
并且,据当事人姜杏和其他目击者所说,她和那个男生的“牵手”也不过是勾勾手指而已。
偏偏台下的姜潮连这点“尺度”都无法接受,立马就炸了。
也不知道当初义正言辞地说着“不要把女儿当白菜”的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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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不让白菜被猪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