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纪事

　　“你是我亲生，娘总不至于害你。”

　　怀秀呆呆地看着一脸慈爱的李氏，这一瞬她好似丢了什么东西，哪怕是上辈子过得再凄惨也未丢过的东西，只这一日便彻彻底底地扔了个干净。

　　她果然不该还存着几分念想。

　　“母亲，一户不二嫁，咱们同外祖家便是再交好也不必将这一辈扔了两个过去，知晓的说是两家亲厚，不知晓的还当咱们姜家不守规矩巴着外祖家不放，母亲定是出于好意，可又将父亲颜面置于何地。”

　　李氏一听这话当场就要翻脸，可念及自个儿心中打算又强压下厌恶复又语重心长地对怀秀说到：

　　“你这孩子，瑶儿虽说同你一起长大可到底姓方，怎算一户二嫁呢。”

　　怀秀面上依旧恭敬，只语气中的亲昵讨好再寻不见，这段日子来怀秀同李氏走得极近侍奉李氏也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真心，初时并不觉着有多稀罕，此时她又变回从前那敬而远之的态度才要李氏觉出差距来。

　　“瑶姐姐一直养在母亲身边，怀秀原以为母亲早已将瑶姐姐视如己出，如今看来倒是我想岔了，瑶姐姐尽心侍奉母亲替怀秀同哥哥全了儿女孝道，母亲待她远比待我与哥哥亲近也属情理之中，我原有些眼热瑶姐姐比自己得母亲欢心呢，今儿个才知骨肉至亲四字远不似我想的那般模样。”

　　李氏心中厌烦，明明怀秀说的话字字句句并无出格之处，可合在一起听她总觉着不舒坦。此事的确于理不合，不管是李母还是姜母都不可能答应，否则她也不会大费周章跑来同个小丫头演这出戏，所为无非是要这丫头自个儿先点头堵了两边的嘴。初时听着韦氏说的法子她还有几分不忍，可见天儿瞧见怀秀那双酷似姜成的凤眼在她面前晃荡，就是再深的不忍也没了个干净。

　　更何况她本就不喜这两个姓姜的孩子。

　　“你这孩子，成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年岁小，便是年后成亲时虚岁也才十四，又怎能当得起为人妇之职，瑶儿从小要我看着长大，性子人品再清楚不过，你们姐妹两个相互帮衬也好有个照应，总好过诸事不通过府后平白受了妾室欺凌。”

　　怀秀只笑着听李氏说完，并不曾插一句嘴，她只想瞧瞧，这明摆着欺负人的事儿她这好娘亲如何能编出朵花儿来。

　　“是呢，我从小便没学过这些，自不如瑶姐姐得母亲言传身教会得多，我今儿个才知母亲竟为我想得这般长远，从小便将瑶姐姐教导得这般好，所为不过是保怀秀过府后一生顺遂，这份恩情怀秀自是不敢不受的，只到底不能不管父亲名声，瑶姐姐虽说姓方可总归出自咱们姜府，两顶轿子一同抬过去总要让那些个爱嚼舌根子的人说些闲话的，怀秀名声被毁事小，父亲若因此考校不过影响仕途便是天大罪过了。”

　　怀秀皱眉思量，好似真陷入两难境地。

　　“唉，既不能辜负了母亲一番心血，又不能置父亲名声于不顾，思来想去唯有再委屈瑶姐姐几分，平妻自是不能许她，妾室之位倒不妨的，母亲放心，往后我定敬重瑶姐姐，绝不会因着身份轻慢于她。”

　　怀秀还在那儿表决心，李氏却是气得脸都绿了，她原本以为怀秀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多哄几句也就听话了，谁知她小小年纪心肠却这般歹毒，委屈瑶儿做个平妻已是她最大的让步，她倒好，出口便要将瑶儿打成妾室，偏偏还摆出一副迫不得已的嘴脸，果然跟她爹一个德性！

　　“住口！”

　　李氏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下去，端出母亲的架子就要教训怀秀，

　　“若不是为你将来打算瑶儿怎会委屈至此，你倒好，不仅不知感恩反倒拿妾室来羞辱于她，你若是还叫我一声母亲便莫为此种忘恩负义之事！”

　　怀秀一脸惶恐，低头便向李氏认错到：

　　“怀秀知错，怀秀不知母亲竟为瑶姐姐找了更好的出路，如此万不得因怀秀一人耽误了瑶姐姐终身大事，妾室一事就此作罢，平妻也请母亲莫要再提，过府后到底成了什么样子皆凭怀秀造化，想来看在母亲面上三舅舅一家也不会为难怀秀，退一万步，哪怕是不结这门亲呢，左右不过要母亲多教训我几年再放出府，千万别因着这个毁了瑶姐姐一辈子！”

　　李氏拿手指着怀秀已气得说不出话来，偏偏后者还一脸不安不知所措的模样，这些话真要她挑还挑不出错来，可若当真如了这丫头的愿她上哪儿去给瑶儿找更合适的人家去，寒门里倒是有几个前景不差的，可小门小户的她哪里舍得放瑶儿去，她也知那丫头心高气傲不肯低嫁的，因着身份高嫁又困难重重，思来想去也只有同怀秀绑在一处这一个法子。

　　“今日之事休要同外人提半句，事关瑶儿名声你若泄漏一个字我便当从未生过你这个孽障，你且退下罢，回去自个儿想想清楚，想清楚了再来说与我听，点头或是摇头我也管不了你，可你得清楚，误了这门亲再有还不知比不比得上你舅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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