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

　　石允桐做事也是让人放心，短短两天的工夫，就将会云轩的情况整理好了，送到辰息面前。辰息刚刚收功，尚盘膝坐在榻上，听到动静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图稿和一个包袱。
　　“会云轩的各处守卫布置都在这张图上，辰兄看看吧。这包袱里是一件夜行衣，以免万一，辰兄还穿上吧。”
　　辰息接过来，扫了一眼，“看来你不止很了解白云城，对城主府也很熟悉。”
　　“过奖了。其实我算不上熟悉城主府，只是尽力而为，这张图上或许有疏漏，辰兄到时还是要多加小心。”石允桐坐在旁边的椅子里，轻轻吁了口气，“叶城主曾经和我说过城主府的事。”
　　这并不奇怪，石允桐的祖上在前朝为官，如今还是叶孤城的妹夫，又走得近，叶孤城和他说城主府的事很正常。不过辰息却是问了一句，“为何提起？”
　　“他大概早就有了预感，这一次离开白云城，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石允桐低低一笑，“他赴的是一个死局，唯一不确定的是死的会是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或者更多的人。”
　　辰息怔了一下，石允桐的话很容易理解，但是，“他将白云城托付给了陆小凤和西门吹雪。”
　　“无论是西门吹雪、陆小凤还是叶孤鸿，他们都不了解白云城。”石允桐抬起头来看着辰息的眼睛，一时又收回目光，再度垂下了眼。就事论事，西门吹雪几人带叶孤鸿回来继任城主，这是他们能做的最好的选择，而他自己本来也没有依照叶孤城的吩咐行事，哪怕他自认这是一个更好的法子。
　　辰息回视着他，“所以你问我那句话，也是另有深意？”
　　“我不知道。这个，就看君上怎么想了，也许有，也许没有。”
　　不管有没有，事情已经过去了，在岔路口选择了一条路，就不可能再选择第二条。辰息收好了心思，将那张画纸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又看了看天气，直待今夜一探会云轩。
　　大概也是老天相助，这一天叶孤鸿几人并没有请辰息和石允桐过去议事。在谈蕴阁等了大半天，晚膳后辰息独自在房中又练了会儿功，看着时候不早就吩咐侍女送来脸盆、毛巾等物，洗漱之后褪了外衣，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假寐。
　　约莫到了四更，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披了衣裳，又在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斗篷，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
　　房外，石允桐正在等他。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不动声色地一点头，辰息随即提气一掠，仿若幽灵一般往会云轩而去。
　　图纸上的信息很正确，辰息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会云轩。虽说如此，辰息还是万分小心，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了城主府几天，他已知晓这府里的人，虽然比不得西门吹雪、陆小凤这样的人，可随便哪一个在江湖中都绝不会被划入“弱者”的行列。而这会云轩又是城主府里的重地，各处守卫之严密，让辰息都暗自惊讶。想来城郊那里也差不多吧，只是那时他们莫名其妙地闯了进去，也不曾留心罢了。
　　迅速穿过了回廊，辰息轻巧地翻上了横梁，看着几名侍卫走远了才翻身下来，想着那张图上的布局，他推开了一间屋子进去。按石允桐说的，在叶孤城离开后这会云轩就没再住人，不过每日有人来打扫，就好像旧主人还在这里似的。房里的空气果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异味，辰息随手摸了一下，指上也没有沾染灰尘，可见做事的人很认真。
　　这屋子是叶孤城的卧室，房间很大，有的是用屏风隔开，有的是挂着纱帘。辰息一面走一面仔细地查看，走了一圈下来并没有任何发现。重新四下环顾，心中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更别说想起什么了，辰息皱了皱眉，推开房门离开。
　　而他再进的则是叶孤城的书房。这屋子的布置倒和望辰宫里的那间书房有些相似，辰息是第二次见到房里挂上竹帘，在别的地方都没有见到这种装饰。走到书案前翻了翻那叠文书，上面说的都是白云城的事，但无一例外和眼下的境况有关，辰息看着纸上的笔迹，全都是行书，别人看了或许会觉着不好认，他看着倒是熟悉，落笔潇洒，当得起“行云流水”的评价。转而打量那两排书架，都是些古籍，虽然价值极高，但也不过如此，辰息的目光反是被一个小木雕所吸引。是用上好的木材雕刻的，辰息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觉得应该是雕了一个拿剑的人，只是雕工极不细腻，只能勉勉强强辨出人形，五官之类根本看不清。
　　叶孤城为什么把这个东西收在书房？会是叶孤城雕刻的吗？辰息想不明白，只是又将木雕仔细查看了一番，突然皱了下眉，将木雕拿着晃了晃，身形忽然又一闪，将木雕放回架上，自己跃上了横梁。
　　他的身形刚刚稳住，书房的门就重新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辰息的视线。
　　西门吹雪。
　　难怪他刚才几乎没有听见脚步声，只是凭着直觉知道有高手靠近才在最后关头藏了起来，辰息在同时收敛了周身的气息，就好像施展了隐身术。静静地看着西门吹雪走到书案后坐下，手里还拿着一柄他之前从未见过的宝剑，一时又翻了那些文书，还把架上的木雕又拿来看了看，辰息觉着有些不解。
　　西门吹雪究竟来做什么？会云轩是城主府的禁地，不仅辰息不应该来，西门吹雪也没有资格来。西门吹雪为何要在深夜来这里？他在紫禁之巅杀了叶孤城，却又为了白云城千里迢迢从中原赶来。辰息又想起了他之前的疑惑：在城郊的衣冠冢，西门吹雪向擅入的辰息和石允桐出剑。他是为了叶孤城而出剑？他为什么要为叶孤城出剑？他凭什么为叶孤城出剑？现在，他又为什么来叶孤城曾经住过的地方？如果他现在是叶孤城而不是辰息，他会同意西门吹雪来会云轩吗？
　　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能静静地等待，陪着西门吹雪在会云轩呆了一个时辰，直到对方离开后才悄悄地回到谈蕴阁。
　　石允桐在房中等他，看到辰息回来，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辰兄，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辰息阖上房门，“放心吧，没有人发现我，倒是让我发现了一个人。”
　　还有人夜闯会云轩？石允桐一怔，“西门吹雪？”
　　辰息点了点头，一面脱下了斗篷，“是啊，西门吹雪，他也去了叶孤城的书房，在那里坐了一个时辰，也不知是何缘故。”
　　西门吹雪也去了会云轩…他去会云轩做什么？如果说西门吹雪来白云城是因为叶孤城的托付，他去会云轩却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先是叶孤城的衣冠冢，现在又是会云轩，石允桐脸上一寒，又听辰息说道，“允桐，你心里起了杀念。”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让石允桐立时清醒了过来，再看时已是神色如常，再平静不过。
　　辰息却还是又特意看了一眼，那种感觉他已在石允桐身上发现了好几次，这一次最为强烈。顿了一顿才他才说道，“西门吹雪去会云轩时拿的并不是上次我们见到的那柄细长的剑，而是一柄稍微宽一点的剑，剑鞘和剑柄都是铁质。你可知道这柄剑？”
　　“那就是叶城主的剑，现在它的主人是西门吹雪。”
　　就是那柄剑么？辰息取出袖中的“九穹”，又回想着西门吹雪手中的剑，“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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