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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灵°
Chapter.14
纵使无言也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也无遥相念唤梦里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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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放下举起的幽梦。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对面的少年摇了摇头。
仍是那头柔顺的银发，似乎凝起月光淡淡地散开。
仍是那对碧色的眸子，温和地流转着浅浅的笑意。
仍是那张熟悉的面庞，岁月平和地摩挲棱角分明。
仍是那温柔的眉眼，随和的神色，只是短短一瞬却长久地让我陷入桎梏。
幽梦回到暗紫色的刀鞘里，剑身轻擦着鞘壁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端坐在我的对面，平静地看着我。
就像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我从腰间解下刀鞘，横举起递给他。
“这是你的刀，我现在归还于你。”
岁月流转年华离去辗转淌不过手心，却依旧抓不住如丝如缕的每一份记忆，每一份关于他关于我的记忆。
“你曾说，有一位高人说，只有用心感悟，才能人剑合一，悟出剑中之灵。这把刀，叫做「幽梦」。”
绝接过幽梦，轻轻地抚摸着刀鞘。
“幽梦…”
“这就是他所说的妖刀幽梦…”
他用我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说道。
“他…是谁？”
绝摇了摇头，抬头投以微笑。
“没什么。”
“……”
眼前的绝是温柔的绝，似一块透明温润的软玉，照在阳光下反射晶莹光影。
眼前的绝是失了锐气的绝，再拧不起凝重愁容的绝，再不会只留给我一个让我无法抗拒的背影。
可是这样的绝，
“你的…名字。”
“嗯？”
“名字。”
这样的绝，忘记了悲伤，忘记了一切痛苦和煎熬，忘记了无月。
我微微抬起眼皮，似乎是带着希冀的眼神，凝视着他碧色温润的眼睛。
“他们叫我…灵。”
“…灵？”
“这是他们给我取的名字。”少年歪着头笑了起来，咧开的嘴角泄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灵。真是犹如与他的气质浑然天成的名字啊。
“不记得原来的名字了吗？”
我捏住了外套的衣角，不自觉地咬起了下唇。
意料之中的，他摇了摇头。
“给我听着。”
我伸出双手握住他的肩。
“你的名字，叫绝。”
“无月绝。”
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抹情不自禁的笑意被他所捕捉，他对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绝，你感觉到了吗，这是你的家族继承给你无上的荣耀。
是你全部的骄傲，是你念起名字时不经意的微笑。
现在，这个名字，是我记得你的骄傲。
就算你已经不记得了，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好。
绝很快地接受了绫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妹，也接受了「幽梦」这把刀沉甸甸的重量。
无月绝，就像已经飞向天空离我们远去的鸟。
一旦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给鸟儿取了名字，它也终于还是飞走了。名字形成不了羁绊，名字只是用来称呼的而已…
一旦名字念入脑海里记在了心里，离开的时候就会难过的。
可是如今人依在，而物是人非，呼唤那个名字也醒不了你酣长的梦。
可是怎么样我都无法忘记你，放弃你。
这是我给自己的回答。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恩，只为了报仇，夺回「纹月」。
只是为了我们的无月。
向那个叫棂观言的混帐报仇。
“我好像…不适合幽梦。”
绝这样对我说，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歉意。
“它只属于你。”
我默默地站在石桌旁，面无表情。
“你很久没碰刀剑了，该有段时间来熟悉。”
绝扯了扯嘴角，又挥起长刀。
我希望你还是那个十岁就精通剑术的绝，是那个一手打败棂观言的绝，是那个后来成为无月家主的绝。
保护绫，我做到了。
你说你会变强，绝对不能食言。
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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