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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事4
从沈玉被抓走开始，事情就急速地朝着上一世的轨道飞速发展，短短三日，沈家的名声就大不如前。沈家的老爷子亲自出马，才险险控制局势。无论的沈家还是花年，私下里都往衙门里塞了不少的银子，却连一个面都见不着。
而被花沐给予重望的百里富贵一直待在他租下的杂院里，除了看一些从乞丐手里买来的信息，就没第二件事了。
百里富贵沉得住气，花沐可没那个耐心，他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花沐问。
百里富贵不慌不忙地将收集来的纸条分类，慢悠悠的说：“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那就这样干等着？”花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放在上面的纸条整个抖了几下。
百里富贵忙护住纸条：“别动，这些有大用处的。”
“大用处？”花沐拿起其中一张，上面是他二叔每次出门做的事情，包括去了几次茅房都清清楚楚。最开始看的时候，花沐还惊讶花那些乞丐居然记载得如此细微，等连续看了三天后，就见怪不怪了。
“这些能救出沈玉吗？这些能证明沈家的药材没有问题吗？”
“不能！”百里富贵平静地道出事实，在花沐发飙之前又加了一句，“但是这些能证明花家和这件事无关。”
花沐一阵沉默，良久说了一句：“不可能！”
百里富贵无奈摇头问：“你也是花家的人，为什么不相信花家呢？”
“因为我太了解他们了！”花沐坚定地说，“证据呢？”
“县令夫人的药被发现有毒，正好是药铺的伙计失踪之后的事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时机太巧。不难推断是药铺的伙计察觉不对后，告诉了他身后的人，他身后的人担心县令会轻放沈家，于是下一剂狠药直接拿县令家人开刀。而在这期间，花家的人没有和伙计接触过。”
百里富贵推过一堆纸条，上面是出事那天出入花家接触过的人，的确没有一个类似于药铺伙计的人。
花沐冷哼一声：“那伙计可以找其他人通风报信。”
“就算被认出来是他卖的毒药，他也可以推脱给沈家，偏偏他做贼心虚地跑了，这样的人惊慌失措间不会有那个能力想到这一点的。而且，要让人换掉县令夫人的药，半日时间已经是极限。”
“单单半日就足够？有那么轻易？”花沐问。
“没你想的那么难。”百里富贵翻出另一叠纸条，“谢元是靠他夫人才当上县令的，即使纳了几房小妾，他对他的夫人也是尊敬有加。偏偏去年的时候他娶了一个叫丝竹的女人。”
关于谢元方面的情报大概有十张左右，这个丝竹就占了大半。她家境贫寒，小时候被卖入青楼，当丫环的时候就陷害自己服侍的姑娘，挂牌后抢其他姐妹的客人更是常有的事情。
简单来说，这个丝竹是一个心狠、野心大、不容人的女人。她嫁进谢家后却一直安安分分，现在还怀了一个孩子，正得宠着。
“如果，你坚持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那么沈家的药材里混入毒药也是巧合，毒死了段瑞雪也是巧合，药铺伙计失踪也是巧合，那就没必要查了。”百里富贵看着花沐玩味地说道。
花沐拿着一堆的证据，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花家才是背后的主谋，一切都是为了花家的利益。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告诉他，花家是无辜的，这要他一时无法接受。
百里富贵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你真觉得花家有问题，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二叔了。”
“啊？”
“他最近经常去见一个叫刘贵的人。”
“刘贵是一个大主顾，二叔经常去见他能有什么问题。”
“但是你二叔每次见他都要跑好几次茅房。”
“这也是理由？”花沐诧异地看着百里富贵，却发现他的表情格外地认真。
“人在精神特别紧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逃避，对你二叔而言，去茅房就可以暂时不用看到那个刘贵了。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更有甚者，他在威胁你的二叔。”
花沐一愣，突然想起他在万宝楼偷听到的那次对话。之前他没有留意，是因为早就知道刘贵（朱礼）是他们花家未来的大合作人。现在想来，朱礼隐藏姓名和他过于谨慎的态度分明的有问题，而且他们的对话好像也牵连到了沈家！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花沐说。
那次偶然的偷听当时没有引起花沐的注意，等他再回想的时候，才发现他还记得其中每一个细节。等他讲完，百里富贵陷入沉思。
“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但是需要和沈玉核实一下。”
可是现在沈玉被关在牢里，连见上一面都困难。
“现在也只有等了！”百里富贵叹了一口气道，“或许那个人可以帮我们。”
“谁？”花沐问。
百里富贵仰头一笑，很欠扁地说：“你猜！”
……
不到半日，百里富贵等的结果就来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杂院的门口，一个同样不起眼的男人很恭敬地请他们上车，说是他的夫人要见他们。
夫人？是不是县令夫人？花沐猜想着。
马车一路北行，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街道。男人带着两人从其中的一道门进入，越往里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隐约还能听见讨价还价的声音。这应该是两条并列的街道，中间相连。
男人停在一个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夫人，他们来了。”
停顿一会儿后，只听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让他们进来吧。”
百里富贵推开门，入目的是房间中间隔着的一层轻纱，轻纱背后隐隐有两个女子的身影，一坐一站。
“见过夫人。”百里富贵和花沐同时说。
“坐吧。”开口的是坐着的那位，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少女音色。她们两人的身份一目了然。
百里富贵笑了笑：“我只是让府上采买的丫环传了一下话想见见买药姑娘，没想到夫人会亲自前来。”
“我对百里这个姓氏有些好感，反正也闲着无事，就来了。希望不会多事才是。”
“夫人多虑了。”百里富贵客气地说，态度竟然有些躲闪。
花沐在一旁纳闷，百里这个姓怎么了？虽然比较少见，也不是什么很出门的姓。
“呵呵。”夫人轻笑两声道，“一直给我买药的人就是小清，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站着的女子向着两人的方向做了一个礼说：“奴婢小清，请公子发问。”
两人也不迟疑，把关于那副药的情况问了个通透。谢元说得没错，药的确是几天买的，一共四服，有毒的是最后一服。药端上来气味和平时的有点差别，夫人起了一个心眼，让人倒在花盆里，没多久花就枯了。
毫无破绽！
照这样的说法，有问题的不是这次牟家的货，而是沈家的问题。
“夫人也认为同时抓的四服药，会只有最后一服有问题吗？”百里富贵问。
“你不必试探我，我知道是谁下的毒，你也应该知道。”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可是老爷不信啊！”
“那女人看上去楚楚可怜，怀着身孕，跪在地上说毫不知情，也没有途径能得到毒药。老爷心疼她，二话没说就推到了沈家的头上，沈家近期正好有一条人命官司，倒也方便。”
花沐无言，如果不是亲耳听见，真不敢相信那个谢元居然这样草菅人命。
“那就任由他拿沈家顶罪吗？”花沐气愤地说。
“不然呢？谁叫他是县令，是仙竹镇的父母官呢？”夫人轻笑着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笑。
花沐冷静下来，沈玉固然是受害者，眼前这个夫人又何尝不是呢？
百里富贵看了花沐一眼淡淡地问：“那夫人今天为何亲自出来？”
“见见你，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帮你。”夫人说。
百里富贵：“决定了吗？”
夫人一顿，突然问道：“你能确定沈家真的是无辜的吗？”
“能，而且嫁祸沈家和给丝竹毒药的应该是同一人。”百里富贵肯定地说。
“原来如此。”夫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小清自小就跟着我，可以信任，等到了堂上你想让她说什么都可以。”
花沐倒吸一口气，这不是让小清伪造口供吗？再一看，百里富贵也好，小清也好，居然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花沐只觉他和他们的察觉居然如此遥远。
“如此甚好，夫人放心，我一定会让谢大人认真丝竹的真面目。”百里富贵说。
夫人轻轻摇着头说：“你想错了，这不是我的目的。丝竹不过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心机女子，我何必自降身份和她计较呢？”
“那……”百里富贵问。
“圣上睿智，每年会排出数十巡查官，暗访地方官员的政绩。算算时间，也快到仙竹镇了吧！”
……
夫人笑了笑继续说：“如果我们家的谢大人一意孤行地认为沈家才是真正害人的凶手，险些酿成冤案，巡查官路过又正巧看见了，然后给仙竹镇换一个称职的县令，是不是皆大欢喜？”
丝竹是果，谢元才是因。换一个地方，百里富贵会很佩服夫人这样的决定，但是现在，只会让他的事情更加难办而已。
“如果你真是值得让我帮忙的百里，这点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夫人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沐的错觉，夫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含义地看了他一眼，等他想仔细再看时，又发现夫人是在和百里富贵说话。
百里富贵苦笑一下：“是不是我没办到，小清姑娘就会临时变卦？”
“这就要看她的决定了。”
百里富贵想了想下定决定说：“好吧！不过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夫人。”
“说。”
“我要见沈玉一面，在开堂开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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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沈家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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