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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第七天回家没看到我老板
因为意外受伤浑身疼,给工作地点打了个电话说明今天不去补课了。晚饭后我老板一直在出神,问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拿话绕我。
他说不说是他的自由,我没办法勉强,本着正在进行的女尊梗应该“尊重男士”,也不好问他前任的事——现代社会多少卢瑟还会特别介意现任的前任呢,性别反转的设定下我作为强势团体还是谨慎为妙。
百爪挠心。
真奇怪,明明知道只要从他口中听到那个名字,无论他持什么态度,我都将心如刀绞,可是就是想听听,就是想知道。
我明白我现在的心情,理智上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这个事实,所以想要将那个人驱逐出我的地盘,维护我的领土。情感上无法忽视“这是我的真爱,穿越次元墙降临我面前”这种情况,所以手里拿着一本教科书在看,却一行也看不下去。
纠结。纠结到想随便揍谁一顿,特别是拎着一本估计完全看不懂的《药理学》站到窗前,半天了连一页都没翻的我老板。
实在受不了这么沉闷的气氛,我放下手里的书,把书桌让给我老板,出去洗漱。回来后吹干头发,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发呆。我在某些方面有着非常类似强迫症的习惯,比如房间里除了当时要用的东西都不放在明面上,比如桌面上只保留“我的电脑”和“回收站”,而桌面图标则是一树水墨梅花。
不想动脑子,所以打开企鹅隐身上线看一眼,有几个群似乎很活跃,意料之内的没人找我,又关掉。发了一会儿呆,随手画了个我老板的线稿,扫描到电脑上,打开PS上色(涂鸦)。
我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默默围观,他来这一星期,我从来没打开过电脑,他可能只当做摆设物件没当一回事。
尴尬的沉闷继续蔓延,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自从真正意识到他是一个人,我好像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涂涂改改,不断Ctrl+Z+Alt,最后成品是穿着自己改的睡衣——或者说亵衣——的我老板,发带松松缬着长发,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眼底青黑,身后闪烁着着幽蓝磷光,漂浮在血色圆月的阴沉夜空中。
……我说,这是什么玩意儿?说好的“温和公子静立树下,拈花一笑,阳光明媚,岁月静好”呢(没这回事)?
回头看见我老板一头黑线,我才惊觉我好像正在干幼儿园时“同桌的小明不理我,我画了个王八,王八盖子上写他名字哼”这种事。讪笑着把图片保存在本地(……),想要重新画一个,却没有灵感。无奈关闭PS,准备顺手关机的时候,被我老板阻止。
我:……?
少恭面无表情道:“安然,此为何物?”
我答:“Photoshop图像处理软件。”
少恭满眼疑惑:“佛什么?烧什么?”
我摊手:“隔着一千多年的代沟,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简单说,就是帮我这种完全不会画画的人制作出一幅精良画作的工具。”
嗯没错,不管他问的是不是PS,总之,我的答案一定说得通。
少恭苦笑道:“安然可是心情不虞?”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怎么会呢~即使摔了跤崴了脚撞痛了胸部拉伤了肌肉挨了那么多针扎,我依然不会心情不虞哒~
我甜美地微笑:“别乱想,我心情好得很,完全没有发生任何让我心·情·不·虞的事儿呢~”
少恭将手按在我肩上,语气中掺入了几分(能让我察觉出来的)惶惑不安,声音不如往日沉着,轻叹道:“安然,你莫如此强颜欢笑。你亦言道‘相隔千年有余’。我自来此,便居于一室之内,不解如今世故人情。两袖盈风,一无所有,喜怒哀乐全系你一人之身,你若不睬,我唯有手足无措。”
今天发生太多变故,我本就心绪纷乱,听他放软了声音哄我,突然觉得特别委屈——现代家庭,一般都以一家一两个孩子居多,我娇生惯养二十年,何曾像这一周以来劳心劳神?以前打工不过是为了存点钱出去旅游或是买手机买电脑,这次竟然是为了生活,为了圆我一个梦!
本来是心甘情愿的罢?我是个从来不肯委屈自己的渣渣,心肠冷硬的圣母,任谁都别想强迫我去做完全不愿意去做的事。可是今天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我憋了一肚子火,好在还是可控的。
于是笑得越发甜美,笑弯了眼睛,右手握住少恭放在我左肩的左手,反问一句:“少恭如何这般见外?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你从天而降落到我面前,便是缘分天定,我怎么会将你放在一边,置之不理?要不是你现在是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黑户,我可真想拉着你去登记结婚——放心吧,自始至终,我没有把你当做‘外室’的打算。”
我觉得我解读脸色的技能可能终于突破一级了,因为我扭头看少恭时,几乎看到他脸上写着“WTF这和我想的不一样”这几个字(老板:并没有)。不由得更委屈了,于是趴在电脑桌上不抬头,任他怎么轻声软语也不理他。
然后……然后我睡着了。
早上醒来是在床上,昨天隐隐约约的痛全部爆发出来,懒洋洋地连一根手指也不愿意动。下意识地伸手摸索着,摸到了枕边放着眼镜和手机,看看时间是三点半。戴上眼镜,侧过身子端详毯子里的少恭,惊讶地发现他眉头紧蹙,满头大汗,隔着被子都能看到他在发抖。
厚重的窗帘低垂,不透一丝星光。地上的小壁灯发出浅浅的荧光,恰好足够我看清少恭颜极正的脸,写满了痛楚——那是无声的哀哭和呐喊,不需一字一句,痛彻心扉。
观者伤心,闻者落泪。
作为观者,我蹑手蹑脚下了床,穿上拖鞋轻轻走到他面前打量片刻,转身去洗手间拿了毛巾回来,跪坐在他的毯子上,静静看了一会儿,帮他拭去冷汗。
忽然听到他压抑着的极度暴怒的咆哮:“为什么……连你也……”
梦见谁了这是?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的节奏?呵,旧情难忘啊……可惜结局不过是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我去你作甚!
右手手腕被他捉住,力道之大,仿佛连骨头都被捏碎。饶是我对疼痛的感觉一向迟钝,也忍不住用空着的左手掐他肘下麻筋儿。
其实按照我的第一反应,是重锤他的脸,但是没忍心。
没想到失去力量的少恭并不是“被封魔的法师”,——这货居然魔武双修!即使失去意识,也保留着惊人的格斗本能,将我的试探性攻击Miss掉,把我右臂拧到背后。痛痛痛痛痛痛死啦!放手啊!
后来生活告诉我,并不是少恭魔武双修,他就是个法师无误。之所以连个被封魔的法师都战不过,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属于真真正正的……战五渣。
战五渣的李喵女王在剧痛袭来时吃了一惊,就想用膝盖顶他,不料跪太久腿麻了。意料之外地被他拉着我左手一抄一带,整个人都倒在了他怀里。挣扎着脱离他的控制,却见他原地一滚,连人带被压在我身上。
……别以为那是什么香艳的夜袭场面,一个身高超过一八零的成年男子,即使体质指数是标志着过瘦与否的18.5,也至少要有一百二十五斤,而少恭显然不是消瘦白斩鸡型,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神体型。他来第一天,给他检查身体时,我估测过,他的体重大约是七十五千克上下。
想象一下一百五十斤压在你身上的场景吧,尤其是在你受制于人行动受限的前提下——那可真是个相当恐怖的体验,我觉得我简直像被捏在手里的气球,说不定下一刻就要爆炸。
这种时候两腿乱蹬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可是除了腿之外,全身上下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关节恐怕就是——算了不管了,心一横一口咬下去。真咯牙,比前天他嘴唇的味道差……呸,没空走神跑题,赶紧想办法脱身才是!
满嘴血腥味儿简直太难受,松口,换个地方继续咬。他仿佛失去痛觉般不理不睬,别住我的腿让我计划中的最后一记绝杀胎死腹中,没制住我行动的那只手却按到了我的颈部。幽暗的微光下,痛苦到极致的狰狞表情扭曲了他的美貌。
陡然间升起三丈无名火,大半夜的,我凭了什么要忍受他的折腾?再次狠狠咬他一口,趁他力劲松懈,支起腿,狠狠踢着他的小腿,挣脱出一只手,拿被子兜头罩住他,不管不顾向着背离他的方向挪动。谁知他按在我咽喉的手忽然扣了下去,我呼吸一滞,条件反射地剧烈咳嗽,连生理性眼泪都掉下来。
火气蓦地升到十丈,我不怒反笑,指甲掐着他的手用力一抓,依然无效立刻转战他的咽喉——我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灵台一片空明,脑子里出现两个小人,一个说“掐死他掐死他”,另一个说“好啊好啊”,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三千,劳资也要给你一个印象深刻的夜晚!
“欧!阳!少!恭!”我柔情蜜意(?)地轻唤他的名字,“欧——阳——少——恭——!你放心,就算下地狱我也不会让你孤单的!”“嗷~嗷~~”
咦咦,最后那个拟声词是怎么回事?
他咳嗽几声,打了个喷嚏,吐出一只黑色的绒球,松开了手。
我:……………………………………
绒球:喵~呜~呜~
还没等我产生更复杂的心理活动,我的头随着体位改变撞到了地上,眼前一黑,群星闪耀。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甚至来不及滚到地上或者找一找刚才滚床单时(……)掉落的眼镜,就昏了过去。
记得我意识中最后一个念头是“果然是个酣畅淋漓的夜晚”……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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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酱油妹子的地雷~破费了么么哒(>^ω^<)
嗯……安然渣的图→_→没画出来,所以换一张凑合:

老板:这……莫不是琼华派玄霄?
安然【违心地别过脸去】:玄霄谁啊……不,这是……战国秦武安侯……
老板:所配诗文……倒是颇为熟悉。
安然【惆怅苦笑】:如此佳句……梦中偶得,正是一位面目模糊的谦谦君子所吟诵……
老板【沉默半晌,不经意般微笑】:后世果然不同在下所处年代,男子如此袒#露#身#体,依安然来看,竟是司空见惯,直可入画……真是,真是……
安然【温柔顺毛】:少恭莫要在意,你不喜,我收了便是,从此再不拿到你面前碍眼可好?【顺理成章地关机】
系(zuo)统(zhe)提示:恭喜达成成就“滚床单”,虽然激烈了些——咳,作者保证她从没见过这么……滚得像你一样有创意的床单……【远目
PS.不要随意得罪安然,如果你想象得到可以轻易(?)抱起/拉住/踹开一百五十斤的姑娘的战斗力的话……她的战五渣属性,参照物并不是三次元普通人。
又及,安然,为什么每次绞尽脑汁想让你转变形象文艺/淑女/贤惠一些,你都非要下一秒就暴露你的欢脱逗比属性(>^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