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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枪暗箭
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昭示着这不是普通的行刺,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敌袭。
“敌人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不但出现在勿离心上,也出现在连杰和所有护卫队队员的脸上。
“不要慌张,保护马车,盾牌队,立刻布盾阵!”很快清醒过来的连杰一边高声下达命令,一边抽出了佩剑。
训练有素的王室护卫队立刻冷静下来,一边迅速将几辆重要任务的马车围拢在中心,一边排着队型开始朝放箭的地方进行压制。就在局面得到控制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嗥叫响彻在耳边。
“杀!”从树林深处,跳跃出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普通的衣饰和掩脸的面巾演示了来袭者的身份。
四周的厮杀声顿时激烈起来,马车中的雨晨和文竹一脸紧张。雨晨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恐惧,原来死亡有时候是这么突然。
来者大约有两千人,光在战斗力上就压制了护卫队,加上之前的偷袭让护卫队损失了好些人,形势很严峻。对方战斗力之强和战术的齐整让人意识到他们绝不是简单的山匪或者强盗。
尽管护卫队在连杰指挥下奋力抵抗,但马车的圆形保护圈还是出现了缺口,几名来袭者冲到了炎凌王的马车下。亲兵立刻与之进行搏杀,却有越来越多的敌人会聚过来。
一声闷哼,一名袭击者滑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在他头顶上方,握着利剑的勿离脸色凝重地扫视着战局。
护卫队已经损失了近三成的人,虽然对方也有伤亡,但剩余的战斗力仍然比己方要多。
打斗声更密,从对方的组织方式和武功招数,勿离大胆猜测这些绝不是普通的盗匪,而很有可能是某个国家的军队。
一声呐喊,一名来袭者挥刀砍向了勿离。勿离跳下车,避过一刀,与对方战在一处。
狠辣的一剑,敌人打了个旋,摔倒在地上,破碎的面巾下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勿离恍然大悟,这人是彤王此次随行护卫队的一个小分队队长,他曾见过一次。
“卑鄙的彤国偷袭者!”他大喊。
被揭露了身份的敌人露出了一丝惊慌,然后就是更凶悍的战斗。
很快,护卫队的伤亡又增加了一成,鲜血染红了大地。
炎凌王勿离早已运用起他战士的角色,与敌人厮杀在一处。
正在两队人马杀得难分难解之时,一支几百人的骑兵队伍风一般来到了战场上。
领头人大喊着:“全部住手!违命者杀无赦!”
听到号令,敌人如潮水般退了下去,炎凌残存的护卫队立刻靠拢,将勿离和其他重要人物围在了核心。
勿离看着对方马上的领头人,冷笑道:“原来彤国的军队闻名天下,靠的就是偷袭的本事!”
来者正是彤王向冲,他身边那些尚保持掩面的下属听到这话,发出了一阵骚动。
“还嫌不够丢人吗?”大喝着阻止了下属的妄动,向冲斥道,“带头的人给我站出来!”
没有犹豫地,一个掩面人走到马前,扯下了面巾跪下道:“王室护卫队统领浮岩请罪!”
“你身为彤国将士,却在图兰国境内伏击他国君主,令本国蒙上卑鄙污名,更险些破坏彤国与炎凌国的邦交,该当何罪?!”
“属下甘领死罪!”
“好!”对这个近身护卫统领没有丝毫偏袒,向冲下令道,“撤掉职务,押回本国再行定罪。
“浮岩磕了一个头,站起来退到了后面。
向冲上前几步道:“向炎凌王告罪,这件事是本王的下属擅做主张,不代表我彤国的态度立场。对于他们对炎凌造成的损失,不管炎凌王提什么要求,本王都一律承受。这里有主犯浮岩,交给炎凌定罪。”
勿离道:“不必了。贵国护卫统领竟敢私自伏击本王,还真是奇闻啊!”
向冲道:“是,这是我疏于管教之错,必定深刻反省,还请炎凌王大人大量,原谅一二。”
“虽然我损失了不少士兵,不过看在你彤王亲自告罪和我们两国刚达成协议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多谢。”彤王向冲自始至终维持着凛然正直形象,约束了部下之后便准备离去。
“祝炎凌王一路顺利!”
连杰愤愤不平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勿离道:“不然呢?万一他改变主意,我们剩下的兵力可抵抗不了。”
“可是,咱们这个亏未免也吃得太窝囊了。”
“先尽快离开这里吧!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回头再说。”
尽管不甘心,连杰还是遵从了命令,简单清理伤亡后,立刻重组队伍,快速启行。
马车里,雨晨为勿离包扎着受伤的左手,纳闷道:“你就这么轻易地让彤王走了?”
勿离道:“你还记得你曾经给我讲的‘鸿门宴’吗?”
“你是说……”
“刚才的情形,向冲就像项羽一样,多给他点时间,他就可能变卦,我可不想让你这么早就当寡妇啊!”
雨晨打了一下他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受了伤还不老实!”
文竹忍着笑给雨晨递上了绷带,然后就听到了英明睿智的炎凌王呼痛的惨叫。
“轻点啊!包这么紧干吗?”
勿离、连杰、平狄三人坐定。勿离端着茶杯啜了口茶,抬起左手看了一下伤口,本来还不是很痛,但加上雨晨的包扎技术就……唉!
连杰道:“这场伏击还真是莫名其妙,开始得让人震惊,又结束得荒唐。”
“莫名其妙吗?”勿离转向平狄道,“你认为呢?”
平狄道:“其实不难推断。伏击我们的是彤国王室护卫队统领,直接受国王调配。他来伏击我们,如果不是彤王授意,那么就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权力来指使他。”
“哪个人?”连杰忙问。
“王后彩阑。”
“她?”连杰转念一想,道,“很有可能,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善变,前一刻还和颜悦色,后一刻就什么狠毒的事都做得出来,不熟悉她的人很容易就被她那张脸和那双眼睛给蒙蔽了。我想,一定是她让浮岩采取了这次的伏击行动,而彤王向冲知道之后,为了大局着想,便赶来阻止。“
勿离道:“未必是为了顾全大局,也许他本来也想,天赐良机,正好除掉我,可惜他们彤国人的身份已经暴露,流传出去必定激起他国质问和追究,所以他才改变初衷,放低姿态,息事宁人。“
平狄叹道:“想不到彤国王后身为女子,竟如此心狠手辣。“
“哼,可惜头脑单纯了点。如果她以为王的去世就可以让彤国坐大,未免也太容易了。”
勿离突然道:“你们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连杰,袭击我们的有多少人?”
“大概有两千人,只多不少。”
“那么向冲赶来时身边有多少人?”
“五百左右。”
勿离点头道:“问题就在这里。”
平狄若有所思,道:“参与七国大会的一条规定,就是随行人员不得超过两千,而这次彤王所带人员跟我们差不多。”
“喔,我明白了。”连杰大悟道,“彤王本身并没有这么多人马,但是两下一加却足足有两千五百号人,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想取我炎凌王勿离首级的还有另外一拨人。”勿离的表情好象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连杰却霍然起身道:“我们得加强防范,向冲不敢跟我们正面叫阵,别人却未必不会玩阴的。”
平狄附和道:“不错,这件事不能明着干,对方就很可能暗中进行。”
勿离点着头,平狄和连杰开始商量新的部署。
接下来的行程中,连杰果然加强了戒备,队伍中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不知是这样做起到了效果,还是敌人没胆量再次出手,总之他们一行人顺利越过了图兰与炎凌的交界线,进入了炎凌境内。只要再过两天,他们就可以顺利抵达尧安了。
连杰通令全队人员,继续保持警戒状态,越接近家门口就越有可能放松警惕,就会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而今天,是炎凌王勿离二十二岁的生辰,为保险起见,他并没下达什么特令,但连杰、平狄和雨晨都知道这件事。
晚饭时分,雨晨特意让文竹做了一桌好菜,请了连杰和平狄,算是为勿离庆生。
“唉!”连杰叹息道,“堂堂炎凌王过生日,竟沦落到如此简陋的地步!”
勿离斜了他一眼,雨晨说道:“你呀,当事人都没意见,你哪来这么多抱怨?告诉你,这可是文竹亲手做的菜肴,你不吃可有的是人想吃。”
连杰大喜道:“原来是文竹做的呀,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了。”
文竹站在雨晨身后,面无表情道:“客气了,这么‘简陋’的饭菜,奴婢真怕您食不下咽呢!”
连杰求饶道:“哎呀,我刚才是乱说的,文竹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不敢。文竹是个只会做简陋饭菜的奴婢,怎敢与您计较。”
“你……”连杰求助地看向雨晨。
雨晨笑道:“你们俩就别吵了,再吵下去,菜都凉了。还是请我们的寿星老爷宣布开饭吧!”
勿离微笑道:“在吃饭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把礼物先拿出来。”
“我差点忘了。文竹,去将我的手稿拿来。”
“是。”
文竹没多久就拿了一小叠纸张回来,交给了雨晨。
连杰撇嘴道:“我说王后嫂子,你也太小气了,只拿几张纸来糊弄,看文竹做的饭菜多有诚意啊!是吧,文竹?”
他想讨好文竹,弥补刚才的失误,可惜文竹一个眼神杀过来,一下子堵了他的嘴。
看着纸张的勿离却如获至宝,惊喜地道:“哪里简陋,这实在是太珍贵了。你们也看看。”
平狄、连杰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孙子十三篇”五个大字。第一篇是《计篇》: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平狄激动地道:“如此精辟独到的见解,定是出自军事名家之手,不知王后从何得来?”
雨晨道:“这个嘛,恕我难以奉告,不过你们的王已经知道出处。这可是全天下都独一无二的兵法,叫做孙子兵法。”
勿离马上醒悟,这必是来自她那个世界的著名兵法。既惊叹于这部兵法的精彩完善,又赞赏雨晨将这样一部兵法牢记于心的记忆力,更感激她默写出来送予他的一番心意。
连杰突然站起来深深地对雨晨作了一揖,道:“王后嫂子你这份礼物对于炎凌国来说真是……真是……真是太好了!”他激动地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雨晨笑道:“是吗,不过还真难得见你这么认真地跟我说话呢!”
平狄感慨道:“连杰说的没错啊!观天下七国,丹风远在海外,又是小小岛国,同大陆局势可说是毫不相干。而六国之中,白水尚文,图兰尚歌舞,滨江、冰国连年征战,国力亏损,此四国皆不足为虑。只有尚武的彤国可以构成威胁,然而我炎凌国国风开放,兼容并蓄,吸纳了各国精华文明,国力强盛,是最有希望统一全天下的。王雄才伟略,抱负远大,有了这样一部举世无双的兵法,更是如虎添翼,完成大业指日可待。”
勿离嘴角噙着微笑,微微抬头,看着窗外高远的天空。这一刻,他的双臂之间,仿佛已拥有了天下。
雨晨崇敬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道:“我知道他的抱负,所以才让这部兵法出世,因为我也相信,他,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勿离看向她,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而充满魅力的笑容,雨晨也对他会心一笑。
平狄抚着颔下并不长的胡须,露出了一个很有深意的微笑,道:“王说的没错,王后果然是能帮助他完成大业的人。”
连杰突然的嚷叫破坏了气氛。
“再看下去菜真的要凉了,你们不吃我可要吃了。”说着,他便一筷子伸了过去。
文竹眼尖手也快,忙挡住了他的筷子,道:“你把规矩忘了,第一筷得由寿星开始。”
只听一声水响,文竹手指上的一个戒指不偏不倚掉进了汤碗里。
“啊!”她惊叫着立刻捞出戒指,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惊慌地道:“奴婢该死,王恕罪。我这就换一盆汤来!”说着便伸手去端。
“慢着!”勿离一声断喝,伸筷夹住了文竹手中的戒指。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只银戒已通体发黑,显然汤中含有剧毒。
“这,这怎么回事?”雨晨慌道,“文竹,这汤不是你做的吗?”
文竹忙跪下,慌张地道:“我不知道。王,奴婢真的不知道!”
勿离脸色严肃,盯着戒指半晌,抬眼看了雨晨一下,再看了地上的文竹一眼,才开口道:“我相信,不是文竹干的。不过,文竹你以后要小心检查饮食,再发生这种事情,就算不是你做的,也一样难逃疏忽职责之罪!”
“是,奴婢明白,绝不会有下一次!”
勿离点了点头,对连杰道:“把戒指交给随行太医,立刻检查出是什么毒药。”
“是。”
连杰用干净的手帕裹了戒指,立即去执行命令。
“文竹,把菜都撤了。”
文竹忙上前将碗盘都收拾了下去。
看来,这顿庆生饭还真是吃得不顺遂。
连杰很快就带着太医的答复回来了。
砒霜,最普通的毒药,足够的分量能轻易置人于死地。但也许这就是敌人狡猾之处,如果是罕见的毒药,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但一般的砒霜,反而如大海捞针,无从查起。
而且连杰还报告了一个消息。
他们所住的是炎凌国内官方的驿站,除他们这一批人外无其他人住宿。驿站的一名驿丞,十名下属,二十名仆役之中,有一名杂役猝死,初步查证是自杀。
用最简单的方法却完全切断了追查线索,敌人很聪明。
勿离下令,驿丞革职,所有相关人员收监,留待查证。队伍第二天照常启程,加速赶往尧安。
在回到尧安的前一夜,勿离趁身边的雨晨熟睡之际,披衣而起,秘密接见了连杰。
“怎么样?”
连杰回答道:“这两天我暗中观察,并无异常。”
勿离道:“继续监视,那天她的反应总是有些不正常。等着吧,时间久了,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是。”连杰应道。
终于回到尧安了。
王宫门口,静罗公主率领文武大臣一齐迎接炎凌王的归来。而雨晨,已经在连杰的护送下先行一步回到了寝宫。
“王后,这就是王为你准备的寝宫。”文竹一边介绍一边领着雨晨走上台阶。
“凤朝宫。”念着名字,雨晨听到了两声欢呼。
“王后!”阿朱、阿碧满脸喜色地冲过来拥住雨晨,两张小嘴马上开始唧唧喳喳。
文竹忙道:“好啦,少说几句吧。王后刚回来,先让她休息一下。”
“是。”阿朱、阿碧忙扶着雨晨走进屋去。
屋内布置得舒适大方,一点都没有奢华的感觉,看来勿离还挺清楚她的喜好的。
走到内室,早有丫头铺好了床,蜜黄色的褥,粉红色的被。文竹、阿朱、阿碧为雨晨换了衣服,伺候着躺下了。
一挨枕头,视线所及,雨晨看见对面墙上一块匾额,写着“宛在水中央”五个字。
“阿朱!”
阿朱忙应着过来:“王后要什么?“
“那块匾,谁弄的?”
“是王呀,他亲自吩咐工匠做了这匾,上面的字还是他亲手写的呢!”
他还记得!原来他不仅知道,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雨晨脸上顿时漾开一朵幸福的笑花,安安稳稳地躺了下去,闭上了眼,嘴角还存着一丝笑意。
阿朱阿碧相视而笑,拉着文竹出去询问这段日子在图兰国的经历,依她俩那好奇的性子,文竹的嘴巴可有得忙了。
“你呀,一回来就忙国事,也不怕累坏了。”
勿离一抬头,原来是静罗。
“积了一堆奏章,不赶紧批完,怎能安心休息呢?”
静罗夺了他手中的笔,道:“行啦,急也不急在一时,你赶紧给我回去休息吧。”
“静罗,别闹。”
“谁跟你闹?你可是炎凌国的王,要是累坏了身体,你对得起炎凌国的百姓吗?”静罗说着便将他拉了起来,“快去休息,等养足了精神再忙不迟。”
“好好好。”勿离无奈地站起来,走下书案。
“我离开这么长时间,你好象瘦了点。”
静罗看着他道:“还不是想你想的。”
“静罗,你……”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也要告诉你,我有我自己的选择。”
“好吧,希望你早日找到幸福。”
脸上笑着,静罗的心头却泛起一丝苦味。
离开了书房,勿离直接到了凤朝宫。这时候,雨晨已小睡初醒,正吃着点心。
“你回来了。”
勿离笑道:“怎么样,喜欢这儿吗?”
雨晨甜笑道:“喜欢,你花了很多心思,尤其,那块匾额。”
勿离身手捧起她的脸道:“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情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雨晨笑着看他,勿离的眼神像温柔的大海一样令她沉溺其中,越陷越深。
文竹和阿朱、阿碧等知趣地退了出去,临走还互相露出暧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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