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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早风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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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支离破碎


      “优利卡吗?”清晨,朱里欧抻懒着腰登上凯尔特学院的护墙,不像紫藤魔法学院一般临海又靠着茂密的翡翠森林,面对着平原的凯尔特视野开阔。想着在护墙上看日出一定很美,朱里欧早早的就爬起来了,却没想到拥有美丽背影的人比自己更早。
      “早啊,朱里欧。”优利卡闻声,转过头冲着来者微笑。
      这个样子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震撼到,脸庞虽然完美,今天却带着一丝不和谐——浓重的黑眼圈和眸子里腥红血丝。
      “说起来昨天夜里也看到你在这了……”深夜,站在这里的人久久凝视夜空,“你不会一个晚上都……”
      “风很悲伤。”优利卡抬起手,似乎能够透过纤细的指尖和流转的空气对话,“我有不好的预感。”
      朱里欧的脸色不好看了,这两天一直担心到食不知味的程度,那毕竟是他的校园,以互换战斗力的理由被留下,已经让他够难受了。若是伊兹遭遇什么不测,他会一辈子骂自己无能。
      “抱歉。”优利卡温柔的笑了,但还是看得出勉强,那个笑容背后也是担忧,“说这种扫兴的话。应该相信他们才对吧?”
      “不对吧?这种事!”朱里欧一咬牙,“雷诺是你的恋人,你当然应该担心!”
      优利卡垂下眼眸,不担心的话怎么会傻傻的眺望一夜?
      “一起去吧!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去?紫藤?可是这里……”朗威和勒卡斯特瑞恩都走了,如果优利卡也离开,万一遇到敌袭……
      朱里欧已经召唤出巨大的鸟型生物——丰羽——拥有一对是躯干三倍大小的翅膀,因此非常善于快速远距离飞行:“丰羽是飞得最快的鸟类,只去看一眼的话,黄昏之前就能回来。学生会里面那些干事,也都是很可靠的样子啊。”
      朱里欧绅士的向优利卡伸出手:“我一定要去,否则真的没办法安心。你呢?”
      ……
      伊兹第一次和死灵法师对战,还是如此没有美感的小鬼,心情真的非常烦躁。骷髅、骷髅、骷髅,层出不穷的骷髅,用带刺的藤条打碎了一只又钻出来一只。虽然想说能不能换点好玩的招式,但是这对于对手来说是很好用的吧?这样无限循环下去,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精力而已。
      勒卡斯特瑞恩也打腻了,从口袋里拿出小瓶子。落雨有效的话,就再用同样的方法把骨头都化掉。
      “等一下!勒卡!别用这个!”伊兹慌忙大叫。朗威等人将勒卡斯特瑞恩智取死灵法师和骷髅军团的战役当做模板讲给了自己,绝对不行的,“如果这里的土地被那种雨淋了的话……可能永远不能开花了!”
      “真拿你没办法了。”召唤法师都是这么热爱自然的么?勒卡斯特瑞恩收起瓶子。
      伊兹的眼睛又开始闪光了:“谢谢!勒卡!我来解决!”抬手一指骷髅群,“出来,可爱的孩子们,吃饭了!”
      “可爱的孩子们”一点都不可爱,可怕还差不多。血红的眼睛,口水从牙缝里流出来——咆哮着的狼群。
      带头的是一只银狼,其余的是灰狼。银狼是卡西加的国兽,被印在国旗之上,其魔法学院也因此得名。银狼稀有而强大,常是狼群的头目。而作为部下的灰狼嗜血暴力,据说饥饿的灰狼可以把食物咬得连骨末都不剩。
      看来那个“据说”是真的,银狼吼叫一声,众灰狼一拥而上,用尖利的狼牙咬碎拦路的骷髅。
      “这项技能在以后对战银狼学院的时候用一用不错呢。”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对着自己国家的国兽砍下去。
      “好主意呢!”不仅今天在这里不会输给死灵法师,以后的日子,伊兹也会是凯尔特的战友。
      “可恶!怎么办?!”妮雅皱着眉尖叫,接着是嘲讽的笑声,“以为我会这么说?好天真啊……”
      有一只灰狼咬碎骷髅,骷髅并没有粉碎,而是化成了紫色的液体。那只灰狼呜咽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被紫色液体溅到的地方,绿色的草被腐蚀了,冒出白烟。
      “等一下!小银!”伊兹连忙阻止攻击继续。
      银狼再吼一声,所有灰狼都停下了动作。
      “腐蚀的法术吗?太卑鄙了!”如果继续击碎骷髅,这篇脆弱的土地会变得寸草不生吗?
      “有人说过,女人打架不需要讲风度啊。”
      伊兹气的牙疼。
      “伊兹,交给我吧?”勒卡斯特瑞恩真的越来越觉得伊兹可爱,不愿意召唤火凤凰也是因为怕它的威力太大而让漂亮的草地变成冷冰冰的土坑吧?
      “可是……”
      “我明白。”温柔的摸摸女孩的头发,“这里靠海吧?我会把他们毫发无伤的请走的。伊兹能召唤会飞的动物吗?”
      被勒卡抚摸头发伊兹有点脸红,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为什么她能给人母亲的感觉?整理了情绪,伊兹召唤出两只丰羽。
      “把所有人带到空中。在我回来之前撑一下。”勒卡斯特瑞恩跳到一只丰羽的背上,飞向后面的海岸。
      雷诺和迪兰那边战局比较明朗。
      把几个风刃做成环状围绕着自己,雷诺直接冲向斯诺。靠过来的骷髅会被击碎,而落在后面的迪兰自然会处理,防止它们接近紫藤学院。
      那个人伤了优利卡,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让雷诺拼尽全力。很快就冲到了斯诺面前,斯诺后退,骷髅都能被风刃砍碎何况自己是血肉之躯啊。
      “别跑!”雷诺的眼睛在冒火。
      斯诺今天算是开眼界了,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总之是一堆攻击性的风魔法一股脑的向自己袭来。
      左闪右闪,实在闪不过就召骷髅挡。这个人发起疯来和肖恩差不多,说起来肖恩……
      “等一下,这位英雄。”斯诺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雷诺小心的看着斯诺,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
      “抻到了。”
      “哈?”
      “跳的太快,抻到了。”真的抻到了,被肖恩砍的那刀,伤口估计裂开了。
      “抱歉啊,我这个人比较不解风情,不大会怜香惜玉。”雷诺阴阴的笑了,向斯诺冲过去。
      雷诺还是怜香惜玉了,撤掉了风刃,一拳打在斯诺的脸上,整个人被他的力量掀翻在地。
      “会长真是出奇制胜……”迪兰放下摆出射箭姿势的手,这一拳把骷髅全都打没了。不过元素魔法师打架不用魔法,算是奇闻了。
      “别人都说打架不打脸的。”魔法师是人,死灵法师是人,斯诺当然也是人。斯诺趴在地上,刚刚那又狠又准的一拳打在了鼻梁上,造成了自己一时的眩晕,太差劲了吧?被任何魔法击中都不比刚才被拳头打中丢人。
      “是吗?我还说过谁都不许伤害优利卡呢,你还不是差点杀了他?”雷诺又狠狠的补了一脚,现在才觉得那个元帅老爸从□□迫自己锻炼身体是对的。
      斯诺捂着嘴咳嗽:“那种话我没听见。”
      所以你就想杀了优利卡?“杀”这个词显得无比刺耳,此刻在雷诺心中被无限放大。手中的风再次聚集成利刃。
      “会长,快动手!”迪兰看到斯诺正挣扎着撑起身体,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啊,对,应该赶快动手。用手中的风刃穿过那个死灵法师的心脏,他就再也不会伤害优利卡了。
      雷诺高高举起风刃,落手的刹那——
      斯诺正巧抬起头,对上了雷诺凶狠的目光。
      眼睛,虽然是没什么表情的脸,虽然是冷淡的目光,但是那双眼睛里闪着生命的光。下手的话,那种光彩会被自己夺走吗?
      “不想死……”斯诺嘴里念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一只胳膊把身体慢慢撑起来,另一侧的手唤出骨锥。哪怕是强弩之末……攥紧武器,颤颤巍巍的手握着它指向居高临下的人。
      “会长!别发呆!”雷诺愣住了,迪兰向他跑过去……
      是谁拉住了自己的手呢?雷诺的风刃没办法落下,斯诺在反抗,在努力逃离死亡,即使是死灵法师也会害怕吗?一秒钟,好像一年一样长久,雷诺感觉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要不要杀他,没办法决定。
      “不想死……”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下手,斯诺却了解自己的心情,不想死,就先动手。
      手一紧,骨锥立即伸长。
      鲜血,四溅。
      骨锥缩短,斯诺擦了擦喷到脸上的血。
      “假的吧……”雷诺被迪兰一推,回过神却看到他倒在了地上,血把衣服都浸透了,还在从他的胸口不断涌出。
      “迪兰!”假的吧?跌跌撞撞的跪下,抱起眼神迷离的迪兰。
      停不住,停不住。用手按紧了伤口,指缝中依然渗出鲜血。
      “会长,你……没事吧?”
      为什么说这个?心脏被刺穿了吧?快死的是你吧?“别说话,迪兰!”突然出现,说崇拜着自己的人。突然出现,替自己挨了一刀的人。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为什么笑?为什么那么满足的笑?很疼吧?收了这么重的伤?
      “凯尔特……不能……没有会长……”
      为什么闭上眼睛了?“迪兰?迪兰?”为什么不说话了?
      雷诺摇着怀里的人,对方却好像闹别扭的孩子不再搭理自己。就这样吗?这样随随便便的消失了吗?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雷诺来不及让自己冷静,甚至来不及让自己相信这是事实。
      “看来你这边也很顺了啊?”
      “呦,昆廷,拉我一把。”
      动起来,雷诺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可是身体就是僵在那里,呆呆的盯着一动不动的迪兰。
      “他傻了吗?”
      “大概……”
      “哼。”昆廷一声冷笑,“喂,还给你。”
      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身边,雷诺缓慢的扭过头。
      “朗……威……”那个生龙活虎的家伙像沙包一样被人随便丢在了地上,却不跳起来反击?这样一动不动的好像……
      死了吗?
      “我把这家伙交给你了,作为交换,把‘凯尔特’的钥匙给我吧?”
      雷诺没说话,他甚至没听清楚昆廷说了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迪兰,朗威,不久前还和自己说说笑笑的伙伴,现在怎会都变得默不作声了?
      等了几秒,雷诺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大概是傻了吧?昆廷走了过去,决定自己动手。
      停住脚步,一支风之翎正好射到脚前。昆廷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蓄着金色长发的美丽男子站在巨鸟——丰羽上,怒视着自己。
      “雷诺!”平时听到自己的声音,他一定会乐颠颠的跑过来,此时此刻,他却没听见一样。
      终于下定决心和朱里欧一同来看看情况的优利卡真的看到了“情况”:目光呆滞的雷诺,倒在旁边的朗威和迪兰,还有满地的鲜血。
      优利卡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放过对面的那两个死灵法师。可是让朗威他们败的这么惨,自己能打赢吗?或许还是先撤退比较明智?
      “救兵吗?来多少都一样。”昆廷自信的审视赶来的两个人。
      “把他们带到丰羽上!”另一支丰羽飞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丢着骨质兵器的骷髅。看到眼前的场景,伊兹也非常惊讶,虽然不知道朱里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
      伊兹所乘的丰羽叼起朗威,优利卡一手拉住自己的丰羽一手拽起雷诺。雷诺还紧紧抱着迪兰,怎样也不放手。
      “想逃跑吗?如果不留下凯尔特的‘钥匙’,我就踏平紫藤学院。”说实话,昆廷没有想到紫藤和凯尔的会结盟,不过这样倒好,省得自己再多跑一趟。
      “谁说了我们要逃跑?”又一只丰羽飞了过来,上面的女孩和平时一样冷静,“我们只不过打算送你们回去!”
      送字被勒卡斯特瑞恩加重了,一挥手,海水越过紫藤学院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后,汹涌的向死灵法师们冲击。
      “勒卡斯特瑞恩……”优利卡紧了紧搂着雷诺的胳膊,让他更牢固的开在自己的肩膀上。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优利卡安心了许多,这是第二次了,借助她的力量解围。
      潮水滚滚而来,骷髅军团早就被冲散。斯诺召唤出一块长方形的骨板,抓住边缘勉强可以露出头来。不需要管昆廷,那家伙现在一定在妮雅身边,他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死掉。
      这么大的水势,被冲走是早晚的事。而那么危险的人,留下来以后一定会对自己不利。
      斯诺集中精神,右手的食指对准了勒卡斯特瑞恩所乘棋的丰羽。
      嗖——
      一根尖利的骨锥射了出去,正中目标,丰羽被活活穿透,凄惨的叫了一声,便直直的坠落。
      “勒卡!”伊兹控制自己的丰羽飞过去,想要接住从空中跌下的女孩,“勒卡!小心!”
      那是一句尖叫,伊兹几乎喊破了嗓子。勒卡斯特瑞恩转过了头,却躲闪不了。
      第二根骨锥——
      同样的穿透——
      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的看着勒卡斯特瑞恩被骨锥刺穿了腹部,空中鲜血飞溅,美丽的身影跌入水中,被染红的海水随着浪潮远去。
      “勒卡……朗威……”伊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
      优利卡也不能相信,那个了勒卡斯特瑞恩怎么可能会出事,她是凯尔特最强大的魔法师……
      水的弧线消失,被引过来的海水流尽。
      紫藤魔法学院的土地恢复了原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是……
      有好多事情,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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