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难幸免

　　26）太阳的终结

　　等待夕阳……夕阳将楼梯染红，后面奶油色的电梯门，然后像玩偶一样，你是天皇，步美是皇后，而我们则是三个陪衬的宫女……呵呵，小女生毕竟还是小女生，天真地等待夕阳，对一切都充满着无限的热情，真像她的风格。我喜欢这样子的步美，或者说是羡慕。不仅是因为我已过了这样天真无邪的年龄，应该说，在Sherry的字典里没有天真无邪！

　　在我的年华里，等待夕阳只是一种奢侈而又浪费青春的举动。在组织的十八年来，我闻到的是试剂的味道，看到是各种各样的化学器材，唯一要做的就是研究可以颠覆科学界的药物。而如今，有幸带着欣赏的目光去看夕阳，却觉得苍凉……

　　夕阳吗？世界都染上了鲜血……太阳的终结……我还能够看到几次？这种悲哀的色彩……

　　27）破裂的友情

　　人就是这样，以为什么都是，其实什么都不是。我不懂，钱真的就这么有效吗？组织里的人目的何在我不知道，可是我所能看到的是目前的他们除了保全他们那些愚蠢的秘密，完成所谓的任务，最重要的现在除了人才，就是资金，在这样的利益驱使下多少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就好象愚蠢的人以为用钱就可以买到友情，还指责他人践踏友情。可是，这真的是友情吗？步美说了，那不是朋友，那从一开始就不是朋友。是的，就像罐装饮料自动售货机，你投入钱它就会为你解渴，可是你不往里面投钱它就什么也不会提供给你。可是罐装饮料自动售货机毕竟不是人心，靠钱是买不了人的心灵的，需要投入的感情。谢谢你，工藤，让我明白了这些。逝去的东西再去珍惜已经毫无意义了，更何况感情破裂了、逝去了，想的去报复而非珍惜，是否是偏离了情感的实质？！

　　28）记忆在阴差阳错之间

　　参与了一个十分不单纯的约会，一个在密切注意下的约会，发生在游乐场。想来，白鸟警官让博士带着我们去只是为了破坏高木和佐藤的约会吧，可怜博士被利用了还有些茫然，真可怜。

　　只是没想到，真不知道是否该说是阴差阳错。阴差阳错地被毒贩破坏了高木的一切计划，又阴差阳错的因为一场死去的记忆的再生给了高木一个机会。世间的是就是如此，很多事都在阴差阳错之间发生。就像是和你的相识。我做梦都不会想到，因为APTX4869竟然将我们牵在同一条线上。如果不是我发明了这种药，如果不是姐姐的死，我想我们至今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的人，甚至是一个对立的世界。没错，我想，不管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捉弄，我们在阴差阳错之间划入了同一个轨道。

　　当烟花在摩天轮边燃起时，我知道佐藤警官的记忆仿佛又停留在了三年前的那一天。人们再怎么选择遗忘，始终会由于一场阴差阳错的事物被引发。记忆可以死去，也可以重生。工藤，今生你会忘了我是黑暗组织的一员吗？今生你会忘了是因为我才害你如此痛苦吗？我想你不会忘。你恨过我吧，即使现在你肯帮我，那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吧？

　　我是怎么回事？竟想这些无聊的话。姐姐，我究竟是怎么回事？算了，我要研究的不是记忆和阴差阳错的命运。而是解药，工藤，我想你等了很久吧，有些迫不及待，不过，我喜欢看你这样的表情，焦急却又无可奈何，一听到与组织有关就触动全身所有的机关，呵呵……

　　29）初恋•再会•分离

　　博士的初恋就在些许的感伤中结束，结束得有些仓促，结束得有些悲哀。工藤，你呢？你心里一定在对她说：“不要让我们两个没有结局！”应该是这样没错。
　　最终，还是见到了，黑色的眼睛，略显咖啡色的头发——就像是银杏一样美丽。那个女子真的好美，美得不沾风尘，说不出来的气质。没想到博士的初恋情人是那样的美，一种亲切感油然而升，好奇怪的感觉。或许大概是因为她和我一样，都是混血儿吧。

　　简短而仓促的再会，一如四十年前，也许他们之间都误会对方了吧？可是博士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了！那个表面那么纯真又粗心的博士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啊。下一个十年他们还会再会吗？尽管那女子已经有了丈夫，而她也以为博士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下一个十年……我会怎样？你又会怎样？我想我可能等不到下一个十年了，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博士和她下一次见面能不能不要再隔那么久？我想看到博士幸福，真的，还有你，工藤，也希望你能够幸福！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是你们为我撑起了一片宁静的天空。

　　博士说：“让她的回忆就这样不去触动，永远把最漂亮的样子留在我心里。”就这样吧，有一天我终究会离开你们的，我希望我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样子。我是来自黑暗的，背弃了黑暗又如何，我还是看不到光明。工藤，我想留给你我最漂亮的样子，可是我知道，即使我是天使，也是堕入地狱的天使，背着黑色羽翼的天使。我只求在你心里不是破碎不堪的。

　　30）逼近的黑暗

　　是谁？究竟是谁？打从一开始就跟在了我们的后面的那辆车，一直停在那里的楼下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的究竟是谁？正如你所疑惑的——他们的目标究竟是你还是我？

　　我将窗帘拉开一条缝，使我能看见楼下的那辆车和车里的人。我的表情开始变得可怕，不，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畏惧，掩饰不住内心油然而升的寒意。我知道再多看一秒再多想一秒，我随时可能害怕到失去理智。

　　我欣赏你的冷静，在这样的状况下你还能和大家有说有笑的。可是，他们真的把我们跟丢了吗？他们是失去了跟踪的目标吗？

　　只是你知道吗？那枝烟的火光是一种无声的威胁，我也懂，在监视别人是绝对不能有任何让人可以轻易发现的举动的。那枝烟是在告诉我他们在跟踪我们，这才是我真正害怕的，这是一种警告！

　　31）冰冷的视线

　　“你知道吗？只要带上这个，就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不要逃避啊，灰原！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

　　“我和那家伙说好了……要是有万一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因为这家伙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

　　我，这是怎么了？反反复复，脑子里闪现的全是你的话，梦中全是你保护我的身影。我究竟是……是的，被莫名其妙地跟踪，然后就病倒了，再之后去了樽雅亭。我看到了PORSCHE，是的，356A，不，不是GIN的，停车场的那辆是绿色的而不是黑色的，可是，我怕，毛骨悚然得害怕。然后，我看到你神色慌张，不，是可怕的表情向我跑来，你看到了什么？是的，你只是来处理案子，之后，博士抱着我走出商厦，好像以后……对啊，在渐渐消失的意识当中，好像蔑视我似的冰冷的视线，那种魔性的光环又出现了，压的我好辛苦。真的是她，是她？她真的出现了，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博士只是上网时睡着了打翻了番茄汁，并不是我所模糊看到的可怕场景。一切都很平静，可是却平静得让我慌。

　　为什么？那个天使要对我那么好？是啊，她是天使。可是，你们什么都懂！工藤，你还是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接近她，我是一个逃离黑暗的背叛者，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会受到惩罚，她最好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能让她接近我，接近我的人结局只有一个，那个组织是不会放过和我有接触的人，你和博士已经够让我担心的了。我已经没什么牵挂了，可是你们收留了我，无论怎样我都要保全你们的安全。而且我也清楚地知道，你宁愿牺牲自己也不希望天使遇到什么危险吧！所以不能接近她，我不能！

　　工藤，很快就会结束的，不接近我，她会更安全些。相信我，那个冰冷视线的主人很快就会出现的，也许……姐姐，说不定很快我就能见到你了……

　　32）堕落在地狱中的天使

　　那是爸爸长大的地方，那怪我在那里就有一种怀念的情绪涌上心头。我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内心深处。想知道我的父母是不是真的像组织里传说的那种人物，特别是在见到了你那么阳光的妈妈之后。工藤，你不会明白，疯狂科学家的爸爸先不去说……妈妈好象是个阴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Hell Angel——堕落在地狱中的天使……组织里就是这么称呼她的。一直以来，我的心在一点点往下沉，我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33）妈妈

　　“给11岁的志保……生日快乐……你是不是已经变成一个好孩子了呢？妈妈的初恋是……”妈妈，真的是妈妈，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您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暖，我似乎从来都没感受到过这样的暖流，妈妈，真的是你吗？

　　“志保……现在你做的是什么事呢？不后悔吗？那么妈妈就非常赞成！妈妈会一直为你加油，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妈妈，如果你知道我曾经为那个组织办过事，步你们的后尘，还连累了姐姐，您还会赞成，还会为我加油吗？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不是为了让我离开这个组织，她也许不会死，可是之前，我真的是在为组织做事，虽然我想之前我并不是特别高兴地为他们效力，可是一切却很自然，我成了他们邪恶下的一颗棋子。于是，我逃，可是我再也无法摆脱！后悔吗？我似乎已经没有这种念头，只是害怕和担忧……妈妈，我该何去何从？我想，我本来属于组织，既然要背叛，那就只有以生命作为交换条件，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受我连累，妈妈，你会支持我吗？

　　“那么，到下次19岁的生日再见……啊，还有啊，也许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其实妈妈是……”妈妈，我知道了，我真的明白……

　　34）满月，终结

　　一切来得如此之快，但是，确实，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早在之前的预感，那种压迫感，终于还是逼近了！Vermouth，是她吧，那个带着魔性光环的女人！可是，她是来杀我的，还是另有目的？我一直在想，单单一个像我这样的背叛者，组织何需大费周章地派她来，还是说，除了我之外他们另有所图，这些思绪在我脑中久久都挥之不去，直到工藤你给了我那一针……

　　然而，你知道吗？即使你可以麻醉我的思绪，却麻醉不了在我的思绪里生根发芽的决心。你为了能独自一人和他们决斗，你把我安置在地下室，甚至千方百计地想找那副追踪眼镜。可是，我怎么可能仅仅是沉默着，等待你代替我去和她会面呢？！我知道，一切因我而起，不管他们是否还有其他目的，我都必须来结束一切，这不是去送死。就算你能够顺利地抓获Vermouth，只要我还活着，他们的追踪就会继续下去，这样的生活充满了恐惧、充满了惊心动魄，我想我受够了……我想也许我可以以我的性命交换你们生存的机会，至少这样，我的包袱会轻一些……

　　可是，我始终没料到，她……她竟然会出现，她真是一个天使，无论多艰难，在枪林弹雨中向我扑去……周围真的很静，我听不到枪声，听不到叫喊声，我拼命想挣扎，然而只是感觉到她瑟瑟发抖的身躯却依然将我抱得紧紧的，温柔地求我再忍耐一下，为什么？明明她自己都在害怕，为什么她可以那么奋不顾身？！我失去了知觉，抬头只看到静谧漆黑的夜空，一轮明月悬挂，我仿佛看到了姐姐的脸，姐姐是你吗？是你在守护着我吗？
　　然后……我醒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仿佛如一场噩梦……

　　一切都过去了，在那个满月之夜，只是，何时才会终结……

　　35）隐藏的勇气

　　终于过了这如此仓皇的一夜，今天下了很大的雨，仿佛在洗刷昨夜沾染了鲜血的祥和。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的，牵涉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早知道事情会演变到如此，FBI对组织早已注意，也绝不会轻易罢手。这点我很清楚，可是，我没法安心得起来啊，组织的庞大并不亚于FBI。

　　早上接到了朱蒂老师的电话，看来我已经成为了组织与FBI双方都最在意的人，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安身之所。不，从一开始就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从来我的安身之所只是组织而已。

　　我犹豫了很久，每每看到你期待的眼神我就开始害怕。你多么地想窥探组织的一切，然而我比你更清楚这其中的危险性。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地离开这个世界。在步美的一袭话之前我还这么想着，隐藏自己或许真的也是需要勇气的。是的，这是正确的做法，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大家……
　　然而我却很不确定，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我那么辛苦地逃离组织，那么辛苦地坚持下来，甚至于我一度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来换得大家的平安……那么辛苦地一路走来，难道我真的就想就这么算了？！

　　其实这是早晚的问题，上次是Pisco，这次是Vermouth，之后呢？之后会是谁？谁会再一次识破我的身份？难保不是GIN。步美还是说对了，光是躲起来的话，绝对不可能会赢。改变了姓名和地址后，完全变成陌生人也许是比较安全，但是这样的事情会不断地重复发生，战战兢兢地隐藏在某处，一旦被发现又要变成陌生人，这样下去到底哪一天才是尽？！

　　终究，还是拒绝了证人保护计划，我终究还是那么决然地拒绝了。

　　后记：

　　一页又一页翻过，直至空白。工藤新一此刻的心情也便如这最后的那一页一样，一片空白。那本日记写到灰原拒绝证人保护计划便戛然而止，没有一点线索可循，再也留不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可以告诉他之后的日子呢？之后的日子，灰原是不是真心过的好？

　　放下日记本的时候，从封底的夹页中掉出一张信纸，工藤展开，是灰原的笔迹，她这样写到：

　　“工藤，也许有一天你终会看到这本日记，是的，这是一本不完整残缺不堪的日记，因为在很久之前，我将它称之为悲哀的笔记，可是那天我离开茱蒂的病房时，是真的觉得一切其实都可以重新开始了，新的起点，不该再悲哀不是么？无论以后会怎样，请相信在那段日记空白的日子里我过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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