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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回归
我到公司的时候，陈楚希已经坐在了他的办公室里。我泡了一杯咖啡端进去，然后站在一边。
“你好些了么？”他问我。
“恩，好多了，谢谢你照顾。”
“跟我你就别客气了。”他笑笑说，“你先把我今天的日程安排打印出来，然后就下企划部吧，尚辰那边应该上午就会把结果传过来。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走进企划部，小西迎上来，“轩轩姐，你真厉害！你一出马，文案就通过了呢！”
“真的么？！”我开心的叫，“真的通过了？不需要再改了？”
“不需要不需要了~尚辰那边很满意，已经投放到设计组去做大的展板和广告墙了！”
我满心欢喜，总算不负众望，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老王走过来，小西立马识趣地走回了自己的位子。老王又用他那双肥腻的大手拍拍我的肩膀，“做的不错！跟着总经理，果然长进了不少啊！“
我瞪着他，想着他的话里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要说什么。
他还想张口，Andy姐突然打开她办公室的门对我说，“林忆轩，你进来一下。”
呼……还好。我忙朝老王点了点头，“那王经理，我先过去了。”说完，转身闪进了Andy姐的办公室。
老王还在后面应着，“好，好，去吧去吧。”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出，他的脸因为谄媚的笑而褶在一起的样子。
Andy姐让我坐下，“忆轩，这次做得很不错。你的想法很好，也为我们整个企划部以后的文案创作拓展了思路，值得嘉奖！”
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就是灵光一闪，想到了就写了下来，谈不上有多好。”
“你就别谦虚了~你的灵光一闪，正好是客户最想要的。我巴不得我手下这些人，多几次你这样的灵光一闪才好啊！”
我被她夸得越发不好意思，“Andy姐你就别夸我了……其实我也是希望能多帮到大家一些。而且我是真的喜欢做广告文案，毕竟我是从企划部出去的，做出来的东西也不能丢你的脸啊。”
Andy姐看着我，有点遗憾的说，“你很聪明，不做文案真的是可惜了。”她侧着头想了想，突然凑过来说，“诶，总经理有没有说起过，什么时候让你回企划部？”
“回来？”我一愣，陈楚希会让我回来？脑子里突然闪过他上次问我，让我当他的助理会不会大材小用的话，于是回答说，“提是有提过一次啦，不过听着好像是开玩笑的。”
Andy姐听了我的回答，好像稍稍放了心，“既然总经理有提过，那过些日子我再去问问，只要你想回来，总能回来的。”
我有点不明白，Andy姐的意思是，过几天她会去跟总经理说，让我回到企划部？我一面盘算着这件事情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一面想着，听Andy姐的口气，她好像跟陈楚希很熟的样子……
Andy姐看我不回答，以为我不想回企划部，便问我，“怎么了？你不想回来？”
“不是不是，”我忙抢着回答，接着又诺诺地开口，“Andy姐，你会亲自去问总经理么？”
她的神情很明显的停顿了一秒钟，随即又恢复如常，“忆轩，今天企划部没有别的事情了，你先回总经理办公室去吧。”
我疑惑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应了一声“好”后，还有些踟蹰。看到Andy姐已经埋头继续工作，我只好轻轻地退出了她的办公室。
自从上次在便当店大哭一场之后，我和陈楚希的关系改善了很多，我不再怀疑他，他也不再冷冰冰地对我说话，而且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问过我，关于我是一个孤儿的事情。
我很感激。那天我之所以会说出自己是一个孤儿，完全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而在我的内心深处，又何尝愿意提起自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更何况现在，连和我相依为命的辰，也不在我的身边。
楚希对我似乎比从前更好了。午休时间我们常一起吃饭，晚上下班，只要他没有别的事情，都会开车送我回家。我知道自己正在逐渐变成全公司关注的焦点，于是一有机会我便会提醒他，不要对我太好，别人会说闲话。
可是楚希每次都用同样的理由反驳我，朋友之间，坦坦荡荡，不需要计较这么多。
我提过几次之后，也觉得自己很是无趣，介意这些做什么呢？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有时候我也会想，楚希刚进入公司不久，也是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虽然我懂得不多，但是起码也在企划部混了四年，对于公司的运作流程，也知道个大概。作为朋友，我应该要帮助他的，即便不能回到企划部做我钟爱的广告文案，也没关系。
可是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楚希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表情十分凝重地说，“林忆轩，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我一愣，以我的个性，向来是先苦后甜的。他一脸不高兴，可以想象这个坏消息一定很坏。
我屏住呼吸，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我先听坏消息……”
“好吧，”他叹了一口气，“鉴于上一次在和尚辰公司的合作中的优异表现，你已经成功地获得了本公司董事长，也就是我爸爸的关注。”
我低着头，安静地听着。可是这句话之后，半天不听见他吭声。我稍稍抬起头，用一个眼睛瞄向他，他也正在盯着我。
我怯怯地继续挤出几个字，“然……然后呢？”
“坏消息说完啦。”他回答。
“什么？”我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这算是什么坏消息？你爸，哦，董事长关注我，是很可怕的事情么？”其实说真的，在楚阁工作四年，我压根就没见过董事长。他似乎很少下到各个部门走动。不过想想也对，堂堂董事长，哪是我们这些小文案设计能见到的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解释说，“通常被我爸关注的人，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失去自由’。喏，你面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
我笑他，“你还不够自由啊，一个人一层楼，除了我没别人。想干什么干什么。”
“那还不是得关在这个公司里，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四处打工体验生活，那才是自由啊。”他一脸神往。
“好吧，”我收了笑，“所以呢？我被董事长关注之后，后果是什么？”
“那就是我要对你说的好消息啦！”他的表情立刻带上了笑意。
“啊？这就跳到好消息啦。”我突然觉得他没去做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思路这么穿越。
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叫我的名字，“林忆轩！”
悲剧的是我居然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到！”人都站得直了一点。
“林忆轩，”他开始对着我说话，像背书一样，“任命原总经理特别助理林忆轩为楚阁建筑公司企划部C组组长，负责C组的广告业务和整体运作。明天开始，你就到企划部C组上班吧。”
他背完书之后，又悠哉游哉地坐下了。留我一个人呆立当场。
我没听错么？我可以回企划部上班了？我还是组长？等……等一下，C组？
“总经理，你刚刚说，C组？可是C组的组长不是Andy姐么？”
“哦，”提到Andy，他的语气轻描淡写起来。“她已经升到企划部经理了。”
“经理！Andy姐升经理了！真好！”
“林忆轩，你很奇怪诶。你自己升职了还没高兴，先替别人担心，然后又替别人高兴，你都不管你自己的么？”
“哎呦，我来不及反应嘛！啊，你说Andy姐升经理，那老王呢？”
“谁？老王？”
啊，我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地纠正，“王经理……”
“噗嗤”，他直接笑出声来，“我说怎么王经理以前每次说到你都一脸不耐烦，原来你们有过节啊。那对你来说这又是个好消息啦，你说的‘老王’，被调到别的部门了。离企划部远着呢。”
“真的啊！太好了！”这下不用担心回去之后还要成天对着他了！我真想大喊一声“董事长万岁”呢！
楚希似乎被我的笑容感染了，“林忆轩，现在你可以为你自己高兴了吧！其实在我这里这么久，你早就憋得不耐烦，恨不得能早点回企划部吧！”
“也没有啦~！”我看着陈楚希，认真地说，“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是很乐意留在这里帮你的，真的。”
他顿时一脸的感动，“你说真的啊……那你等等，我现在就打电话跟董事长说，林忆轩不回企划部了。”
“诶！”我急忙冲上去拦住他已经伸向电话的手。“拜托……”
“唉……”他可怜兮兮地挂断电话，“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不过忆轩，只要你能真的开心，做你真正喜欢做的事情，我看着也开心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他身后的落地玻璃，铺洒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
此时此刻，辰或许正牵着夏沫的手，漫步在外滩的夕阳里。
而我林忆轩的人生里，还会走进，另一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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