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LESS

　　第十四章

　　任何人都没注意到我的存在，但小亮还是在要上那辆商务车之前发现了我。他和周围的人说了什么，然后迅速地朝我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找仁吗？”

　　我的心很疼，还没有说任何话就已经很疼了。如果可以的话，还不如不让我看到这个杂志，还不如让我永远活在自己的想象当中呢。

　　“不是。”我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蹦出了这两个字。

　　小亮似乎发现了我手里的那本杂志，他的表情很复杂就如同我们分手时候的那个表情一样，“你知道了？”

　　“……你把我当傻瓜吗？！”我突然觉得很气愤，那个时候我明明将我的一切都告诉他了，为什么他不对我小时候的那个男孩子是他，而不是仁。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我选择别人却没有半句挽留的话。我知道我这样说的话一定很无理取闹，我知道我和他分手的时候他有多么地难过……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真的是个傻瓜。

　　“晚上你能出来吗？我现在要赶着去开会。”

　　“……”，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随手将手里的杂志扔进了路边一个垃圾桶里。

　　下午的精神状态很差，光一在和我说话我都没听进去。光一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他说我可以提早回家了，我却说我不想回家。可以的话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忘记，忘记今天知道的一切。那样我的生活就不会被打乱了，那样我就能像以前一样面对仁，面对我自己。

　　下班之前仁来了电话说要加班还有应酬，顺便告诉我说他升职了，而且很厉害的是部门经理。我很想问他那么锦户亮的职位是什么呢？我问不出口，却心中徘徊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下班的时候我在医院门口碰到了小亮，他走到我的面前说开了会就直接来了，等着我下班想和我谈谈。有什么好谈的，为什么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什么都让我知道了！虽然这并不是小亮的错，但我的心情确实好不起来。

　　他对我说之前并不知道原来我就是小时候的那个‘女孩子’，直到我要和他分手和仁在一起的时候说出了那些过去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当时很高兴，高兴我依然记得小时候他们说过的话，高兴我从没有忘记小时候那个害羞的男孩子。但是他也很难过，难过我会为了一个回忆而选择仁而不是他，难过我没有真正地爱上现在的他。小亮的妈妈姓锦户，因为生病了身体很虚弱本来医生劝他放弃孩子还能多活一段时间，但是小亮的妈妈却选择了生下小亮。随着小亮的出世，他的妈妈结束了生命。爸爸为了纪念小亮的妈妈而让小亮随了母姓，所以他姓锦户，是我的异母哥哥。

　　小亮的话让我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了，因为他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我无法反驳，也没有立场去反驳。小亮说他当时是给了自己和我一个机会，如果我真的爱上了仁，那么他也可以放弃对我的爱。如果我最后回到了他的身边，就说明我爱的人是他，只是我自己从未发现过而已。

　　那天晚上小亮对我说了很多话，然后他喝多了，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他，也第一次为了小亮而流泪。错过了，一切都错过了，只因为我。我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说爱他，我无法思考我是否爱着眼前的男人。是我离开他的，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没有办法送小亮回家，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我只能送他去最近的一家酒店。安顿好他之后，我悄悄地离开了。当时的想法是，假如可以的话，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了……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只会彼此伤害，彼此伤心。

　　我回到家的时候仁还没有回来，我洗过澡就躺在床上合上了眼，希望早一刻入睡，也希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什么也忘记了，如果一切都那么地戏剧性，那么请告诉我这不是真实的……

　　第二天早晨醒来仁已经在做早饭了，忙于工作的他对我照顾得依旧无微不至，我该继续享受这幸福。那天我突然问了他‘你爱我吗？’他笑着说‘傻瓜！怎么现在还问这么傻的问题？我不爱你爱谁啊！？’

　　第一次，不，是第二次，我主动地吻了上去。仁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吻他，眼睛睁大地直盯着我，然后当我要离开他的唇时他才反应过来似的用舌追着我的唇，然后舔着我的嘴唇并且调皮地挑逗着我与他纠缠。我们的吻很长，直到难以呼吸才舍得分开彼此，仁的脸有点红，我想我的脸也该是一样红的，因为感觉到烫烫的。我始终没有对仁说我爱他，即使我当时有想说的冲动，但是刚想开口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了记忆中的小男孩和锦户亮的脸。

　　原本我想忘记的事情都该忘记了，原本我想维持着的生活应该平静地继续下去。小亮自那天起没有联系过我，也许他在等着我主动联系他，我是如此认为的，我想他依然是爱我的，如何选择他把问题丢给了我。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当我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并没有等我。

　　半年后赤西集团的接班人选突然发生了变化，赤西仁将代替锦户亮作为赤西集团的接班人，而对于小亮的事情媒体却只字未提。我知道这些不该是我关心的，但是看到仁一天不如一天的脸色，看着仁总是若有所思的苦脸，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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