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罗]如果你明白

　　罗醒来的那个晚上，Penguin在基德船的甲板上坐了一整晚，没吵没闹，不时有守夜船员路过瞅他一眼，很快又去巡其它地方，末了有人给他送了一床毯子。
　　第二天，橘仔来找他，Penguin没有走，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
　　Penguin相信基拉的话，相信船长会回来，然后两个团从此生死两不相干，小面具会好好的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不是吗？
　　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难过。
　　“小面具......”Penguin患得患失地叨叨念着，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呢？
　　可怜原本一个天真无忧的小企鹅，在短短几天被忽然冒出来的不知名的感情给折磨得像患了抑郁症一样。
　　而更可怜的是，他不懂得这个感情的名字，以为这只是单纯不舍得一个新交的朋友。
　　傍晚，Penguin腾地站了起来，朝周围望了望，随便找了一个守夜的船员，问：“你知道小面......基拉住哪个房间吗？”
　　船员先是愣了下，随即眼珠瞪得和鱼眼一样，“你要干什么？”他倒不是担心这个人想对副船长做什么，而是担心......
　　“有事找他。”Penguin打定主意，有些话必须得说。
　　“他已经睡了。”基德船上还是有好心的船员的，他善意地提醒了一下，“你等明天再找他吧......”
　　Penguin没听出对方的好意，加上迫切地想要见到基拉，着急地说：“吵醒他被怪罪我活该，你告诉我他在哪？”
　　船员心里默默地说，哪里是怪罪，简直是找死，死了别怪我。然后给Penguin指了个方向，告诉他在尽头倒数第一间，Penguin一声道谢，就一路小跑过去了。
　　一分钟后，廊道的入口聚集了所有守夜船员，他们好奇这个被副船长下令不许伤害的家伙，会怎么死在副船长手上。
　　两分钟后，甲板上聚集了船上大半船员，有些甚至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不过一想到有可能看到副船长不戴面具的样子，还是决定爬起来。
　　三分钟后，连重伤的丧尸也在船医的陪同下出来了，他是所有人当中最好奇的一个。
　　五分钟后，集体一起傻眼了。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特拉法尔加·罗的手下弱到连打都没打，连一声惨叫都没叫出来就被割喉了？那尸体呢？副船长准备将尸体摆在房里一晚上吗？
　　时间倒回到五分钟前。
　　基拉的警觉性一向很高，睡眠很浅，所以在Penguin走到距离他房门还有三米时，基拉已经醒了，下了床，他知道不会是船员，除非是遇上敌袭，不然除了基德没人敢在他睡觉时靠近他的房间。
　　外面没有打斗声，脚步声显然也不是基德，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他，是来求他放了他们的船长吗？
　　基拉的手很自然地摸上了面具，还在犹豫要不要戴上，就听到了敲门声，和那个让他心神不宁的声音：“小面具？”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面具，“嗯”了声。
　　“你睡了没？”
　　“......”
　　“那我进来了？”
　　“嗯......”
　　Penguin推开门，看见的便是月光从基拉的身后漫了进来，照在穿着单薄睡衣，散着金色的发，没有戴面具的他身上，那种心疼得疯狂想要拥抱他的欲望，就又冒了出来。
　　“你们船长......”基拉见他没反应，难得主动开一次口，还被对方给打断了。
　　Penguin“啪”地关上门，赶紧赶走了自己怪异的想法，上前推了推基拉，“快回床上，别感冒了！”
　　于是情况变成了，基拉神色复杂地靠着墙等Penguin开口，他不适应对方的忽冷忽热，也不知该怎么处理。可Penguin坐在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漫长的缄默，一直默了好几分钟，默到船员们都认定Penguin已经死了，尸体大概直接被副船长扔出窗外沉入了海底，Penguin才抬起头，说了一句让处在混乱期的基拉更混乱的话。
　　“小面具，等我好吗？”
　　“......”
　　Penguin大概也觉得自己表述有问题，立即解释，“我的意思是，等将来我们船长找到了One Piece，我们就......”
　　基拉面无表情地打断：“One Piece会是基德找到。”
　　Penguin默了，他想说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好不好。
　　然后脱了鞋子，爬上单人床，在基拉身旁坐下，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角度，很严肃地说：“小面具，你有想过未来吗？”
　　“嗯。”
　　“是什么？”
　　“帮基德找到One Piece。”
　　“......”
　　Penguin认命地跳过：“那之后呢？”
　　之后？基拉没有想过，他不认为会有以后，也许他根本活不到基德找到One Piece的那天，就沉入了大海。
　　大海是他的未来，他的归宿。
　　Penguin见他不说话，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我帮你想好了，等找到One Piece，我们就一起离开，还有橘仔，住在一个小村庄，各自娶妻生子，说不定还能成为亲家~”
　　基拉潜意识皱了下眉。
　　娶妻生子？这个词对于他来说不是遥远的问题，是陌生，会有女人愿意和他一起生活？除非她是疯子。
　　在Penguin没经大脑地说出这句话后，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他本来的设想中只是带基拉离开，至于娶妻生子是他曾经和橘仔幻想过的美满生活。
　　不过，小面具和一个女人生了一个小小面具？为什么光是想着就觉得好难受？
　　Penguin晃了晃脑袋，一个偏头，就对上了对方透澈的眼眸，话再一次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不要女人好不好？”
　　“......”
　　“先答应我将来和我离开~”Penguin的最终目的是这个。
　　基拉真的是纠结够了，所以他问了一个让Penguin开始纠结的问题：“为什么？”
　　“......”
　　因为见不得他待在这个杀戮的世界？因为想要他生活在干净的世界里？这些理由在拥有“杀戮武人”称号的小面具听来会是莫大的讽刺吧。
　　“因为......”Penguin咬了咬牙，说了一个宁肯被取笑也不要伤到基拉自尊心的理由，“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忽然，基拉翻身躺进了被窝里，Penguin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睡觉。”
　　Penguin呆了两秒，就很自觉地下了床，没再追问结果，他以为基拉是拒绝，低头走了出去，便没有看见对方的脸在黑夜里是怎样的红。
　　“......”
　　这一夜，Penguin在所有守夜船员景仰的目光下，睡在甲板上，做了一晚上的梦，呢喃了一晚的梦话，说得最多的三个字是“小面具”。
　　可即使连梦中都是基拉，也是在分别了大半年之后，迟钝的Penguin才真正懂得那种想要和基拉一起生活的感情，是和橘仔不一样的。
　　所以，被“拒绝”才会这么难过，才会觉得没有了任何期待，才会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因为，害怕这一句告别就真的是永别。

　　第二天晌午，罗补眠醒来，将那片海域的航海图交给了基德，两个团分道而行。临别前，基德在所有的船员面前，搂过了罗，宣告了自己对罗的所有权。
　　“小野猫，来新世界的尽头找我！”
　　罗挑衅似的扬眉，“谁先到还不一定，别忘了当家的欠我一次，至少要先还了。”
　　“等你悬赏金比我高了，我的命随时等你来拿！”基德猖狂得大笑。
　　这是他们的告别方式，也许异于常人，但总归是比Penguin和基拉要正常一点。
　　分别后的第三天，红心海贼船的所有船员都发现了Penguin的变化。以往无忧无虑、爱说爱笑的小企鹅现在爱上了发呆。
　　罗叹了口气。
　　分别时，罗曾暗示Penguin去与基拉告别，可微微出乎了他的预料，Penguin连看都没看基拉一眼，就回到了自己船上。
　　他便注意到基拉也默默地返回了船舱。
　　罗不认为自己错看了Penguin的感情，相反，也许Penguin比自己预想中陷得还要深，只不过也比自己预想得还要迟钝。
　　罗挑明地问过Penguin：“你和基拉是怎么回事？”
　　“小面具？没有啊！”Penguin有点惶恐，“船长，我是不是不能和别的船的船员来往？我不会联系小面具的，不会的......”
　　罗摇了摇头，“船上没这个规定。”然后，摘下了Penguin的帽子，露出了一头蓝色的发，和金黄色一样漂亮的颜色，很相称的两个颜色。
　　“不过。”罗淡淡地笑了，“变强再去找他吧。”
　　变强了，才能守护住你想守住的人。
　　变强了，才能陪在你想陪的人身边。
　　他不愿Penguin成为第二个草帽当家，只是，橘要伤心了。
　　当然，他也绝不要被红毛小看，悬赏金不能说明问题，但霸气是个问题。
　　于是，红心海贼船驶回到了香波地群岛，不时在附近的岛屿和海底出没，实为修炼，之后所有人便都以为特拉法尔加·罗没有进入过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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