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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回到宿舍，长空不在，骆辉躺在床上抽烟，地上丢了五、六个烟头，一屋子的烟臭。
“你这是慢性自杀！”马冀走过去推开窗，被烟味呛得直咳嗽。
骆辉没做声，把手里的半只烟丢在地上踩灭。
马冀放下书，沉默着开机上网，他这几天沉积了满腹的心事，需要找个人倾吐倾吐。
自然最好的对象是何琛，可这家伙没来上课竟然还不在线，难道去见女朋友了？
重色轻友！马冀愤愤的骂道，只能去骚扰完美。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你在干嘛？
【私聊】【完美De回眸】：看文件，一会要出去。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哦
【私聊】【完美De回眸】：怎么了？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本来想跟你聊聊
【私聊】【完美De回眸】：聊啊，说吧。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这样一点气氛都没有……聊天不是吃饭，说一句开吃就可以动筷子，我得先酝酿酝酿。
【私聊】【完美De回眸】： ……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私聊】【完美De回眸】：心情不好？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恩
【私聊】【完美De回眸】：发生什么事了？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我们宿舍里有人分手了。
【私聊】【完美De回眸】：咳，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分手不是很正常么？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私聊】【完美De回眸】：象你们这样的年纪，只知道谈恋爱，自然是不稳定的，只有当以结婚成家为前提时，恋爱才会进入稳定阶段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好像也有点道理
【私聊】【完美De回眸】：我说的话从来都很有道理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切……
【私聊】【完美De回眸】：谁分手了？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老大和老四，两对都分了。
【私聊】【完美De回眸】：分了就分了吧，你这不是杞人忧天么？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你就不能有点好奇心？
【私聊】【完美De回眸】：哦，他们为什么要分？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老大女朋友家里有权有势，他觉得对方父母可能不会同意
【私聊】【完美De回眸】：她父亲表态了么？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还没有，准备来见他。
【私聊】【完美De回眸】：分了也好，中国人说门当户对，这话是有道理的，现在不觉得，以后就知道门当户的经典之处了，对婚姻来说简直一针见血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切，你以前门当户对么？
【私聊】【完美De回眸】：就是门不当户不对才分手么，想不到一块，走不到一块，做不到一块，就连吃都吃不到一块，所以分手是迟早的。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
【私聊】【完美De回眸】：所以门当户对很重要。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老四分手是因为劈腿
【私聊】【完美De回眸】：我就不明白一件事 ！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什么？
【私聊】【完美De回眸】：你喜欢吃什么菜？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
【私聊】【完美De回眸】：说一样你喜欢吃的菜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大盘鸡
【私聊】【完美De回眸】：比如你喜欢吃一家餐馆的大盘鸡，现在他们不供应了，你还会天天去吗？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肯定不会啊
【私聊】【完美De回眸】：那就对了，没有大盘鸡你就不去了，那老四的女朋友已经没有当初吸引他的那种特质了，为什么你们觉得他劈腿是不正常的？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这……
【私聊】【完美De回眸】：劈腿肯定是因为找到了一个更好的替代品，不找找自身的原因，而一味的怪罪移情别恋的人，这是自我袒护。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照你这样说，劈腿反而该理直气壮，而被抛弃的人还该自我检查？
【私聊】【完美De回眸】：不，其实我的潜台词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一棵树。她不爱你，你也别爱她就是。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你以为人的感情是买菜，给一块钱，就买一捆？
【私聊】【完美De回眸】：要学会控制自己情绪，有些东西是不可能得到的，只能靠自我控制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说的轻巧
【私聊】【完美De回眸】：莫非是你失恋了？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才没有，别瞎猜
【私聊】【完美De回眸】：没关系，承认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都说了不是我！是别人！我又不优秀，没有人看上我
【私聊】【完美De回眸】：其实你性格挺好啊，我挺喜欢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
【私聊】【完美De回眸】：可惜你是男的，如果是女的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
马冀心里突突跳了两下，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盘旋，感觉全身酸麻麻的，说不上是悲是喜。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我貌似松了口气
【私聊】【完美De回眸】：哈哈
“六儿，帮我去买点胃药行不，胃很痛。”骆辉轻声开口，马冀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大约是胃痛发作得厉害，眉毛轻轻的皱着。
马冀立刻跳起来，一问才知道早饭午饭都没吃不禁开口骂道：“你是准备成仙？你以后再不吃饭，可别叫我帮你买药，本来胃就不好，自己也不知道保养……”絮絮叨叨的说着，抓了钱往宿舍外面走。
他们宿舍靠近后校门，但最近的价格便宜又品种多的药店在大校门，少不得要走20分钟，马冀略一思索，决定还是往大校门去。
天色已经有些微暗，马冀走到大校门思索着一会买了药再买点什么软乎的东西一起带回去，听到有人叫他：“老幺，你上哪里去？”
转过头，却看到笑嘻嘻的黄艳，惊讶的问：“三姐，你上哪里去？”
“我去剪头发，正巧没人陪，你陪我一起去吧。”黄艳央求道。
“可我得买药回去，骆辉胃痛呢。”
“那去中校门好了，一会你把药拿上去，我们再一起去剪头发，姐请你洗头，如何？”
马冀想想自己头发也长了，于是再没推迟。
等送完药下来，黄艳不由分说拽起他就直奔中校门最大的一家美发中心——女人对头发的重视程度并不亚于衣服和鞋子。
马冀围了布坐在升降凳上侧目，旁边黄艳在洗头工的怂恿下，已经转了几个念头从最开始的单剪到做发型了——女人还真是善变啊……
她的头发并不长，理发师介绍了一款短碎型给她，说她因为头发不浓密，要把底下的头发烫一烫蓬起来才会好看——黄艳听信了理发师的建议立刻答应下来，并满怀期待的跟发型师热烈的讨论着。
马冀的头发很快理完，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女人做头发，不由带了几分兴趣看，两个小工把多余的头发夹起来，用纸包成一屡屡的，用细小的发杠卷起扎紧。
马冀看了一会就无聊起来，到旁边抓了本杂志随手翻，看到最后几页有星座的运气问道：“三姐，你是什么星座的？”
“水瓶。”
“本月学习工作顺利，但谨防小人陷害，恋爱中的朋友应谨防口角争吵，单身的朋友应多参加聚会，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靠，怪不得这个月招小人，星座不利啊。”黄艳恍然大悟催促他道：“还有什么，念来听听。”
马冀其实只是没事做，没想到她竟然会信进去：“这个东西都不准吧，，全世界那么多水瓶座的人，未必都招小人。”
“这个嘛，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还是要谨慎一点，还写了别的没？一起念念。”
“幸运方向：南方，幸运日期：周六，幸运宝石：……”马冀一口气念完，对方的心思已经三级跳转到头发上：“卷完了？要烫多久？”
“20分钟。”小工熟练的拉过加热圈摆好位置，那类似于飞碟一样的东西立刻转起来。
黄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转转头很是满意：“你现在还玩游戏没？多少级了？”
“快120了。”
“速度怎么那么慢？”
“升级太难了。”
“我昨天看见玩命了，他怎么和个女人走在一起？老五呢？分手了？”
马冀吃了一惊：“你猜得真准。”
黄艳哼了一声：“看那女的就一脸贱相，能有好么，几时分的？”
“就两三天吧。”
“分了也好，跟老五说，好好再找个就是，天下之大，什么都缺，两条腿的男人倒是遍地都是。”
马冀眨巴眼睛：“你有认识的没，给他介绍一个呗！”
“找死！”黄艳杀气腾腾转过头盯着他，脑袋后面还转着个大飞盘，怎么看怎么气势十足：“老娘还单身呢，竟然敢叫我介绍，敢跟老娘抢男人的全部秒杀！”
马冀想了一会答道：“至少没跟你抢女人嘛……”
“……”
全部弄好已经夜里十点多了，黄艳对新出炉的发型不算满意，虽然这样看起来让她的干练不少，但是也老气了不少。
“果然有利就有弊啊，”黄艳盯着镜子看了很久，终于下决心：“只要面试通过就换发型，顶着这大妈头上哪里找男朋友去！老娘的二八年华青春年少可不能虚度！”
马冀无语站在一旁，黄艳自我欣赏了至少10分钟，才抓起单子准备付账走人，出了店门还不放心的问：“老幺，这发型看起来如何？是不是太老气了？”
马冀避重就轻答道：“找工作么，肯定要让老板觉得你干练称职有能力啊。”
“这倒也是，等面试完了再说。”黄艳嘀咕着，心情有点失落。
推开宿舍门，骆辉喝了粥已经睡下，灯没有关，长空也不在。
马冀有点疲倦，看着桌子上自己的笔记本工作灯还闪烁着想起走前没关，点开最小化的游戏，屏幕上还是走前两人的对话：
【私聊】【完美De回眸】：其实你性格挺好啊，我挺喜欢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
【私聊】【完美De回眸】：可惜你是男的，如果是女的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我貌似松了口气
【私聊】【完美De回眸】：哈哈
马冀反复看了几遍，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断然关机去洗澡。
早晨六点不到，宿舍门被轻轻推开，眠浅的马冀被吵醒，见长空一脸疲惫走进来问道：“你昨晚上哪里去了？”
长空放下包，坐了一会才回答道：“去见她父母了。”
“啊？那如何？”
“她父母提了几个条件，都让我很无语。”
“什么条件？”
“比如要落北京户口，要进稳定的大型企业或政府工作，月收入要上多少，要买房子……等等。”
“啊？那……”
“他们说，这是他们最低的要求了，如果连这些也做不到，实在没有资格开口。”
“那你答应了？”
“没有，说白了，他们根本看不上我，不过是给我个台阶下，故意提一些条件来让我望而生畏。”
马冀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本来分手就是定局，不过是送上门再让人奚落一翻而已，给我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他们不同意，实在是我做不到。”
“我真不该劝你去跟他们见面，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没事啦，睡吧，现在才六点，我也睡一会。”长空说着钻进被子，很快熟睡过去。
马冀却睡不着了，心里压抑着，却实在想见完美于是抓了笔记本开机。
【私聊】【完美De回眸】：这么早？你哪应该还是凌晨吧？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恩，睡不着
【私聊】【完美De回眸】：怎么了？
马冀眼皮突突跳了两下，一个念头大胆的生成。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喜欢上一个同性怎么办？
【私聊】【完美De回眸】：不会有那一天的。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我是说如果
【私聊】【完美De回眸】：换一个人来爱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如果非他不可呢？
【私聊】【完美De回眸】：那就接受他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可世俗的压力很大
【私聊】【完美De回眸】：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连朋友都不要，只要彼此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连父母都不要？
【私聊】【完美De回眸】：我父母都故去了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
【私聊】【完美De回眸】：怎么，你爱上了同性？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没有
【私聊】【完美De回眸】：那干嘛无缘无故的问这个？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老五喜欢同性
【私聊】【完美De回眸】：他喜欢你？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你说什么呢！他喜欢别人
【私聊】【完美De回眸】：那你紧张干嘛，这么早爬起来，我还以为他喜欢你呢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老大一夜未归，刚刚回来，把我吵醒了
【私聊】【完美De回眸】：要不再睡会？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睡不着，和你说会话
【私聊】【完美De回眸】：想说什么？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三个词形容一下你对未来老婆的要求
【私聊】【完美De回眸】：忠诚、温柔、善解人意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你看你看，你有心理阴影了，竟然把忠诚排在第一位
【私聊】【完美De回眸】：那是肯定的，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那如果一定要去掉一个呢？
【私聊】【完美De回眸】：你让我想起了高空热气球抛弃题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快回答，不要想，凭直觉
【私聊】【完美De回眸】：善良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如果再去掉一个呢？
【私聊】【完美De回眸】：哪来那么多的如果！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快回答，必须再去掉一个
【私聊】【完美De回眸】：没如果了，再去掉一个我就一个都不要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你耍赖
【私聊】【完美De回眸】：本来就是，这是无赖题目，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人也不会只剩下一种特质。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你分手有两年了吧？怎么不再找一个？
【私聊】【完美De回眸】：我对洋妞过敏，还是中国人好。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那就找个中国的啊
【私聊】【完美De回眸】：没碰到合适的啊，要不你给介绍一个？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我认识的都不优秀，你肯定看不上
【私聊】【完美De回眸】：不会，我相信我老婆的眼光，这事就拜托你了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别，我可担不起，万一介绍了，以后你们吵架，你肯定得来找我麻烦，我才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私聊】【完美De回眸】：哈哈，我下班了，你再睡会吧，晚上见。
【私聊】【§缥缈§天下无双】：88
看着完美的头像迅速的暗下去，马冀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心里泛着酸：这决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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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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