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OKING INTO YOUR EYES

　　★你笑得像个孩子，每个平凡小事，变成永恒故事。★

　　【走廊。】
　　透过干净的玻璃，外山诚二远远地看着在花园中聊天的朝田跟伊集院，脑海中却不断地回想着刚刚从脑外科医生那里拿回关于伊集院的报告。医生告诉外山，伊集院各项指标一切都是正常的，也许因为在出事之前，他故意逃避着什么，醒过来以后，就将逃避的事情转变为了现实。他可以明确地感觉到伊集院醒来之后的变化。原来的时候，他总喜欢故意逗伊集院，伊集院每次都是一付又好气又无奈的样子，红着脸却又不敢反驳，那种表情总是让他目不转睛，可自从伊集院醒过来之后，他再也没看过这样的表情，相反，经常看到的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崇拜和仰慕，而这种表情原来只在伊集院看向朝田的时候才有。伊集院忘记了朝田，但是……好像把对朝田的感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这是怎么回事？想起藤吉医生的话：“……除非，伊集院是在逃避什么。”外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伊集院要逃避的是朝田？”但随即摇摇头，把这个想法否定了。这个笨蛋，看到那个跟朝田同一个姓氏的那个女人都会那么开心，怎么会逃避朝田呢？看到朝田和伊集院相处得那么和谐，外山的脸色慢慢地冷了下来。
　　“站在这里干嘛？难不成要偷懒？”刚下夜班的北川捂住一个哈欠，用手肘碰了外山一下。“笑话！本公子怎么可能偷懒！”外山说完才反应过来，给了北川一个白眼：“我说，关你什么事！”转身向办公室走去。北川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嗯，是和我无关呢。”接着，她看了看院子里的朝田和伊集院，笑得意味深长：“伊集院三三很开心呢。”外山听到伊集院的名字，停住了脚步。“哎呀哎呀，只可惜，好像有人因为这个不开心了呢！”北川伸了一个懒腰，从外山的身边走过。外山看着北川背影，脸色越发冷凝。走出去两步，却又倒了回来，看着坐在一旁浅笑的朝田，看着露出开心笑容的伊集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头默默地向办公室走去。
　　伊集院刚好看到外山离开的侧影，他不由自主地随着外山的步伐转动眼睛，直到外山走进办公室，消失在视野里，他默默地低下了头。外山医生好像很严肃的样子，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病例？不过什么病对于他来说应该都不会是难题，因为……他可是外山诚二呢。想到这里，伊集院泛起了笑容。现在唯一能帮助他的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尽快归队。虽然自己的力量很小，虽然自己不是天才的外科医生，可是在外山医生的身边也有着自己专属的工作，自己的普通可以成就天才所没有的诚实，这一切也是在北洋的时候，外山医生想要告诉自己的啊。想到这里，伊集院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朝田，看到朝田目视前方，没注意他，就扶着轮椅的把手，试探着慢慢地把脚放在地面上，想要支撑着无力的身体站起来，结果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喂！”朝田一把拉住他，对自己刚才的失神没有注意到伊集院的举动很不满，皱起了眉头问：“你在做什么？！”。“呃……”伊集院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然后抬起脸，冲他微微一笑，说：“好久没有踩在地面上这种安心的感觉了，只是想尝试一下。”又慢慢地坐回了轮椅。朝田捕捉到了伊集院脸上那一抹似曾相识的依赖和崇拜，他转过头，看了看窗户，松开了伊集院的手。他绝对相信那个少爷刚才呆在那里。“三三，阿诺，能不能麻烦您……”伊集院腼腆的声音打断了朝田的思绪。“嗯？”“那个，有点冷……”说到冷的时候，伊集院的脸已经涨红了。“嗯，我去病房拿毯子，你不要乱动，在这里等着我。”“谢谢您，非常感谢，真是麻烦您了。”朝田看着这样客气的伊集院，笑容苍凉，转身离开。
　　看着朝田的背影，伊集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他再一次用上肢的力量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一点点的试图脱离轮椅。只是每一次尝试，伤口就如同撕裂一样疼痛，不一会儿他就已经满头大汗了，脸色也苍白得吓人。他不想让朝田看到这样的自己，也许是因为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也许是因为别的他现在也不知道的东西。
　　朝田很快就拿回了伊集院的毯子，还拿了一件外套，却在看到伊集院的举动时，久久地驻足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伊集院不停支撑起身体，却又跌回轮椅。冷只是借口吧，不想让我看到这样的你才是真的吧？伊集院，你是因为担心给我添麻烦才会这样，还是因为你把我当做陌生人不想让我看到这样的你？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想守护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关心你的时候，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什么都不能做。原来这种痛叫做心如刀绞，原来这种只能想不能说的感情守护起来是如此心酸。
　　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ASADA三三？”朝田回头，看到了研修医。研修医伸头看向朝田看的方向，笑了：“ASADA三三在看伊集院三三啊？”朝田简单地“嗯”了一声，忍住自己再看向伊集院的冲动，把手中的毯子和衣服给了研修医：“帮我给他吧。”研修医接过来，看看朝田，问：“您不亲自给他吗？”朝田摇摇头。
　　突然，伊集院从轮椅上摔了下来，研修医也顾不上朝田了，快步跑过去，“伊集院三三！”研修医扶起伊集院，一脸惊慌。“我没事的。”伊集院满头大汗，不停地喘息，还有心思来安慰研修医。“怎么会摔下来呢？”研修医的神色略带责怪。伊集院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个，可能是力道没控制好……”“吓死我了。伊集院三三，小心一点啊！你的伤口还没有长好呢！咦？ASADA三三呢？”研修医张望着，却不见了朝田。“哦，ASADA三三啊，回去帮我拿毯子了。”伊集院绽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呐，这个吧？刚才我遇到ASADA三三了。”研修医把毯子给他盖在腿上，然后帮着他穿上了外套。穿上厚厚冬衣的伊集院显得越发清瘦，连研修医都忍不住皱了下眉。伊集院完全没注意到她，只顾左右张望，却没有看到朝田，忍不住开口问：“研修医，朝田医生呢？”“明明刚才还在的啊……也许去看病人了吧？”研修医嘟囔着。伊集院眨了眨眼，觉得朝田医生的形象好像和外山医生有一些重合了。
　　研修医把伊集院重新扶到了轮椅上，把他推到石桌边，自己也在伊集院的对面坐了下来。“那个，伊集院三三不记得ASADA三三了吗？你们之前关系很好的，怎么会忘记呢？”研修医小心地选择着措词。“诶？”伊集院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他的脸色，研修医又问了一遍：“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我还记得两年前他回来的时候你们还闹翻过一次……啊，对不起！”研修医后知后觉地用手捂住了嘴。伊集院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半晌之后，研修医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呐呐地说：“那个，伊集院三三，我……该走了。那个，要不要把你推回病房？”伊集院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不用了，我还想再呆一会儿。”研修医挠了挠头，说：“那我先走了？”“嗯！”伊集院点头让她放心。
　　独自留下的伊集院对着石桌发呆，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研修医说的那句话：“你们之前关系很好呢！”为什么，他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想起朝田医生略带悲伤的背影，虽然他不想相信，直觉却一直告诉他：朝田医生的落寞似乎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尽管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那些应该有的曾经。
　　冬日午后的阳光难得的温暖，唤起了本来就没多少体力的伊集院的睡意，倚靠在轮椅上，他在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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