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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
在国内的最后一个暑假，禾语和几个好朋友天天聚会，很晚才回。高三女儿就要准备出国了，李文珊就允许她小小的放纵一下。
禾语顶着凌乱的鸡窝头，连续几天的疯狂，脑袋像灌了浆糊，反应迟钝，表情木讷，这都是熬夜后遗症。
青春仿佛就要肆意挥霍，否则就无法安放那躁动的灵魂。
她下楼去厨房，从冰箱里找喝的，就看到一个男生在她家厨房。
“你谁啊？怎么进来的？你要干吗？”
“我倒点水喝”
“你你——”
“小语，昨晚他跟你妈妈一起回来的，是你们家朋友”，保姆解释道，“不好意思，我给你倒水”
“没关系，我自己来”
“那您随意，我去忙了”
禾语放心了，原来是妈妈带来的朋友，也不知道是谁家孩子，对刚才的无礼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随便坐吧，我…”她指着楼上，要去上楼了。
回房间继续睡。
她做梦了。梦里她摸着一条狗，狗毛雪白顺滑，忍不住多摸几下。她又抱着那狗，揉它脑袋，结果那狗的脸变成了刚在楼下的那个陌生人。
禾语醒了，梦里的情境历历在目。
看看手，什么啊，直往床上抹，接着就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手机响了，
“你快过来，我们已经到了”
“我刚睡醒”
“那不等你了，我们先吃，等会儿你直接过去吧”
禾语洗个澡，清醒一下，听到妈妈叫她一会儿下来吃饭。她穿着睡衣下去，
“妈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话没说完，饭桌上有两个人，妈妈和那个陌生人。他还在啊。
“不认识了是吧”
她点点头，疑惑地看着那个人，她该认识么。
“我刚开始也没认出来，一晃三年，变化这么大，冷宇啊，李奶奶的孙子，想起来没”
“冷宇？no way”
她不可置信地走过去，直直地看着他。冷宇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啊”
她拉他站起来，他笑着配合。
“一点不像是吧，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看男孩子也一样”，李文珊笑着说。
“怎么可能，他之前到我这里”
“人家现在一米八”
禾语一点没长高，还是165公分。
“行啊，你小子，吃火药啦，吃我一拳”
老友见面，分外高兴。
“快坐吧，好好吃饭”
桌子上有妈妈爱吃的那道腌鱼。
“这次李奶奶过来复查，冷宇也过来，冷宇现在可出息了，提前一年完成学业了”
“什么意思？”
“厉害吧，人家已经高考结束了，马上上大学了”
“牛逼”
“而且还是高等学府，比你哥还厉害”
老妈能这样夸别人家儿子，还真少见。
“李奶奶怎么样了？”
“没啥大事，就是过来复查一下，是吧，冷宇”
“是的”
“小雪怎么没过来”
“她暑假送我大伯家了”
“他这次主要过来玩，奶奶有护工照顾，你好好招待他”
“没问题”
“是说暑假结束就直接去学校是吧”
“是的，阿姨”
“那你奶奶怎么回去？”
“我有个亲戚也在这边，他也要回老家，正好把我奶奶送回去”
“是个实在亲戚吗？”
“是我堂叔”
“行，那挺好，奶奶回去还是一个人住村里么”
“去年我们家已经搬城里住了，离大伯家不远，小雪也在那边上学”
“还是奶奶带着小雪是吧”
“是”
“你跳级，高考还这么高分，肯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我大伯母也帮了我不少，她找老师给我补课，又盯着我学习，一刻也不让我放松哈哈”
“你大伯母人真好”
“她是高中老师”
“你看看，还是人家老师办法多，不过最主要还是天赋高。要是禾语也是这样被人看着，成绩应该也能上来些，不至于还要出国，你说上国外有什么好，还不如在国内上个专科也行啊”
“妈，要不我明年考个专科？”
李文珊被气乐了。
“等会你出去玩把小宇带上，你帮我看着她点，最近我一回来，她就在睡觉，你晚上都干嘛了”
“我爱睡觉不行么，好了，我吃饱了，上去换衣服”
再下来时，人都在客厅里。
“走吧”
“阿姨我们走了”
“早点回来啊”
一上出租车，她就从包里拿出化妆品，对着小镜子弄来弄去。
“一会儿去哪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冷宇”
“嗯？”
“早知道你长这么高，我就天天打电话问你吃什么”
“男孩子就是后面长个子，再说我们家吃什么，你不是都知道”
“也是”
她左看右看，终于好了。
她看着他，车里视线昏暗，他眼睛亮亮的，是找到点以前的样子。
“这下认出来没有”
“认出来了，是长大了”
长大了的比熊。
其实，再见到禾语，她变化也蛮大的。很漂亮。
车停在酒店门口，大堂高奢华丽，空气中香香的。
“来这里干嘛？”
“你说呢”
冷宇有点无措，实在不敢想象带他来酒店干吗？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又不解释。
禾语直接绕过前台，轻车熟路上了电梯。
“讲真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方便啊”
“方——”方便什么啊？他是真的问不出口。
来到房间，冷宇超不自然，心跳加速。
客厅超大。
“随便哈，怎么？没住过酒店啊？”
“住过啊，你干嘛带我来这里？”
禾语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罐大米果汁，递给他一罐。
“奶奶去年来的时候，说换身体里什么，今年还用换么”
听她问奶奶的事，内心平复了些。
“不用换，只检查一下，看位置有没有变化，如果没有，明年也不用复查了”
“哦，明天我想去看看奶奶”
“好”
“我记得当时在你家，还被村里的无赖打劫，是你帮我解的围”
“那件事啊，”他笑了，“那伙人据说在我们那县城混，不知悔改，还在干着偷鸡摸狗的事，估计早晚有湿鞋的一天”
“嗯”
她举起罐子，“为重逢干杯”
“干杯”
冷宇不会再往坏方面想了，静下来跟她聊天。
“你要出国了，去哪里”
“去法国”
“每年都回来么”
“到时候看情况吧，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也许学业还没完成，就被提前退货也说不定”
两人都笑了。
聊着过往，其实都有想起来一些糗事，但谁也没提。年少轻狂嘛。
只是，禾语总是想去扒拉那毛茸茸的脑袋。
心动不如行动，她走过去，伸手。
“你干嘛啊”
终于扒拉到了。
“你可真是死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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