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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府上有的闹喽
燕修延双手拢在宽大的锦缎袖中,哼着时下坊间流行的小调,慢悠悠地踱过青石板铺就的回廊。
这座宅子的布局和谢府几乎一模一样。
他信步踱进正厅,推开雕花木窗。窗外的阳光泼洒进来,落在紫檀木的八仙桌上,映得桌面油光锃亮。
燕修延斜倚着窗棂,朝着院中古槐的方向扬声喊:“出来吧,藏头露尾的,真当我眼瞎?”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如狸猫般从粗壮的槐树枝桠间跃下,稳稳落在青石地面上,带起一阵微风,惊得枝头麻雀扑棱棱乱飞。
“头儿!”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脸上带着几分嬉皮笑脸,正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暗卫温瑞,“谁能想到啊,陛下居然会把宅子买在谢府旁边。”
燕修延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我记得今日是你当值,又哄了哪个倒霉蛋替你当差?”
温瑞“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不是惦记着您搬新家,特地来替您打探打探周遭的风声嘛。”
他收敛了笑意,神色变得肃然,“对了头,李想这些年贪墨的银子,账目上记的全是李羽飞的名字。那老狐狸,倒是会找替罪羊。”
燕修延闻言,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眸色沉了沉。
李羽飞……那个名字,他倒是有些印象。
他踱到桌边,随手拿起一方镇纸把玩:“李羽飞如今,过得如何?”
“不好。”
温瑞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些年她身上‘孤鬼’的传闻整个杭州都传遍了,李家的亲戚谁见了她都绕着走,生怕沾了晦气。”
燕修延铺开宣纸,他瞥了眼还杵在原地的温瑞,眉峰一挑:“磨墨啊,愣着做什么?没点眼力见儿。”
温瑞忙不迭地解下腰间佩剑,小心翼翼地靠在墙角,快步走到案前,拿起墨锭在砚台中细细研磨。
墨汁的清香渐渐弥漫开来,他看着燕修延执笔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道:“头,您这是……突然诗兴大发了?”
燕修延蘸饱了墨的狼毫悬在宣纸上,笔尖滴下一滴浓墨,在素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
他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彻骨的寒意:“我不是诗兴大发,我是杀心大发。”
温瑞磨墨的手猛地一顿,随即又低下头,动作愈发恭谨,连大气都不敢喘。
与此同时,隔壁的谢府。
西厢房内,谢伟恒正伏案疾书。
写完后,他仔细将信纸折成小巧的方块,递到候在一旁的谢小厮手中:“连夜送往江南,务必亲手交给父亲。”
谢小厮接过书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转身快步出门。
刚走到垂花门,便撞见了管家谢伯。他凑到谢伯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谢伯,燕大人嫁进来,往后啊,咱们府上怕是有的闹喽。”
谢伯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他的脑袋,眉眼间却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少多嘴,赶紧办事去。误了公子的事,仔细你的皮。”
谢小厮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跑远了。
而新宅这边,温瑞早已磨好了墨,又替燕修延研好了朱砂。
他看着案上那封刚写就的密信,忍不住嘀咕:“头儿,李羽飞那姑娘倔得很,您就这么笃定,她会乖乖按您说的做?”
燕修延将密信吹干,折好递给温瑞。
温瑞接过,揣进怀里,暗自庆幸这跑腿的差事没落到自己头上。
他眼珠一转,又凑上前,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头,您这搬了新住处,怎么说也得热闹热闹。要不,我叫兄弟们过来,喝几杯,凑个趣儿?”
燕修延闻言,抬脚就往他屁股上踹了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几分威慑:“急什么?四月二十八再办。到时候,多买些好酒好菜,别寒酸了,丢我的脸。”
温瑞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地应了:“得嘞!保证给您办得风风光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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