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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时间不等人,小队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去。
木洲避开白与月的目光,低头和吴靖布置炸弹。
白与月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右手抱着左手臂,站得笔直,透着一丝隐秘的压抑。
吴靖退远,按按钮。
轰!
泥土被炸的七零八落。
白与月愣了好一会,大脑中一片空白,手臂发抖,抱着自己蹲下身。
她又记起在医院听到的巨响,耳朵的刺痛感,以及隐隐约约的防空警报声。那天,她提早出院回家,家里准备好晚饭等她回来。
妈妈,奶奶,爷爷都在家。
巨大的爆炸声,突然的昏迷和死去的家人,它们在白与月的脑海里紧紧相连,构建出她最不想回忆的可怕回忆。
木洲观察着她。
很明显的应激反应。
她没出声,同样蹲下,轻轻抱了一下白与月,“回家吧白与月,你家猫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
轻柔的语气却像最坚固的绳索,将白与月拉回现实。
炸出的大坑下没有泥土和岩石。
黑漆漆的大洞,好像深不见底。
白与月做了俩个深呼吸,找回了意识,“原来你会说人话。”
木洲被呛了也不恼,起身,伸手将她捞起来,“站好。”
吴靖说:“下面好像有东西。”
木洲扔了快石头进去,不一会就听到了石头落地的声音。
结实的尼龙绳一头绑着树干,一头通向地下,吴靖拉了拉绳子,检查完毕,朝队长点头。
吴靖先下去,再是白与月,最后是木洲,俩人把白与月护在中间,一步一警戒,空气中混着消毒水的气味。吴靖打开枪边上装的手电筒。
一排排玻璃破损的实验胶囊,在光照下,泛着幽幽的蓝光,胶囊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培养液。数量不少的实验胶囊呈弧形排列,围着中间的实验台。
木洲三人刚好落在实验台上。
脚底下的不同于金属板的脚感叫木洲低头查看,一本记录本躺在她的靴子底下。
“我看看?”白与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去拿木洲鞋子下的东西。
木洲往前走一步,给白与月腾出地方,这突然的体贴让白与月哭笑不得,加上刚刚那个拥抱,她对木洲有点改观。
她人也不坏。
枪声忽然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刺得白与月猛然起身,立马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衣服袋子,神经紧绷。
老天奶啊!真有丧尸!
她真没见过啊!
她只在末日发生后的第二个月军方发的短信上知道了丧尸爆发。
灰色的皮肤上粘腻潮湿,从实验胶囊里爬出来,肢体像没了关节的橡皮泥,手臂折成奇怪的角度,混沌的眼睛里没有瞳孔,白茫茫一片,尸体的恶臭味比恐惧先一步在白与月的脑子里留下记忆。
贫瘠的文字表述,不如画面和味道带来的激烈,有冲击力。
她快被臭吐了。
白与月忍着呕吐感,拿出背后挂着的铁铲,握紧她的老朋友。
“小绿,你更喜欢埋人还是埋丧尸?”白与月问。
木洲笑了一下。
吴靖瞪大眼睛。
她疯了吗?!
“你疯了吗!快回来!”吴靖控制不住的想起自己的妹妹。她和白与月一样大,抗过了癌症,却没逃过丧尸的尖牙。
白与月从实验台上跳进丧尸群里,躲过丧尸的爪子,紧盯着它们脆弱的脖颈和腐烂的脑壳。
铁铲拍飞丧尸空空的脑袋,脖子伤口凹凸不平,喷出深蓝色的血,腐烂的面孔滚落在地板上。
“一团烂肉。”白与月忍住不适,忍不住联想到游戏中的亡灵法师。
它们算不算低配版的小骷髅?
木洲和吴靖的准头很好,几乎一枪爆头,子弹没浪费多少,都进了丧尸的脑子里。
打死最后一只丧尸,白与月挥了挥铲子,甩干铲子上的血。
“你以为你有金钟罩啊?直接往丧尸群里跳!”吴靖冲上前,捏白与月的脸,气得不轻,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了。
白与月和她妹妹一样莽撞的要命,天不怕地不怕,像刚出生的牛犊子。
“你妹妹是不是叫吴笛?”白与月听着熟悉的南方口音,忍不住询问病友的情况,“我之前住院,她在我隔壁床,口音和你一模一样。我送过她一条手串,庙里求来的,开过光。她怎么样了?”
没人接话,白与月继续问。
“她的病治好了吗?”
“治好了。”吴靖记起妹妹天天戴着的小叶紫檀手串,爱不释手,说是病友送她的,出汗了会拿下来珍惜的放进布袋里。
悲伤抽紧了吴靖的嗓子,她说不出妹妹已经死了的事实。
不怪白与月认不出来吴靖是吴笛的姐姐,她俩一个像妈妈,一个像爸爸,一个张扬,一个内敛。
“治好了,那就好,不遭罪了。”白与月轻轻叹气,继续向前走,猜测吴笛没跟她姐姐出来做任务。
她想象不出那么温柔的人,端着枪杀丧尸的样子,反差太大。或许她在后方当医生?白与月记得她说过,她大学学的临床医学。
白与月想的起劲,没注意到吴靖异常的沉默。
木洲投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吴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三人在研究所转了一圈,除了那本巴掌大的记录本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原先的仪器已经被搬走,研究资料也没留下。
医院地下有座研究所,怎么想都很像恐怖故事的开头。
为什么研究所建在医院的地下?
医院高层有多少人参与了这项罪恶的研究?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
木洲打开高清地图,发现离医院不远处的南边有化学工厂,东边有医疗垃圾处理厂,北边有市中心小学,西边有正义医疗公司。
市中心医院地里位置优越,交通十分发达,又刚好长在市区中心,像一颗精心设计好的定时炸弹。
它炸了,周围地区也难逃一劫。
怪不得医院病患集体昏迷。怪不得她姐姐生的孩子没几天就夭折了。怪不得诊断不出病因。
白与月注意到木洲攥紧的拳头,撞上她冰冷的视线,心里一哆嗦。
谁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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