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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躺赢,怎么变成临终教学了?
徐好好见曲锦笙被断魂钩震退,明显不敌,心下大急,想:“妖妇宝物厉害,曲前辈看来不是对手,我是不是要放幽冥气针助力?”
一时拿不定主意,场中却已生变!
但见曲锦笙突地把补天针一收,左手捏诀,对着空中虚划,先前被震散的灵网突然重组,化作一个七彩丝囊,这时断魂钩堪堪射到,曲锦笙丝囊一兜,竟将断魂钩兜入囊中。
这变化不但徐好好没想到,便是林红烟也没想到,两件嫁衣齐声怪叫,似乎是要召断魂钩回去,但断魂钩却只在丝囊中不绝作啸,竟是回不去。
林红烟惊怒交集,两件嫁衣左右攻上,同时间左手一扬,那血红衣袍便向曲锦笙丝囊射过来,中途化作一只血手的模样,看情形,竟是要到丝囊中去把断魂钩捞出来。
“入我丝囊,有去无回。”曲锦笙放声娇笑,猛地将丝囊脱手甩出,丝囊旋转着直向天上飞去,那血手也兜尾追去。
血手是从林红烟血衣中发出,本来有海碗粗细,这时越拉越长,也越拉越细越拉越薄,拉得数十丈,已不成形。
林红烟控制断魂钩的便是这血手联系,血手一散,再无法救得断魂钩,身子又不能追出,因为两件嫁衣必须死死缠着曲锦笙。
她虽是衣人分离,但其实是分而不离,超过一定距离,衣人俱损。
林红烟原本凭借双衣对战曲锦笙的补天针已占上风,取胜只是时间问题。她急于求成,祭出断魂钩反折了自家宝贝,一时惊怒交加,两件嫁衣朝着曲锦苼左右夹击而去。
曲锦笙双掌分拒,嫁衣却忽地张开衣襟,从中射出两条丈余血袖,瞬间缠住她的双手。
曲锦笙不料有此怪招,惊急回扯,正中林红烟下怀。两件嫁衣顺势疾射而来,猩红衣襟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更显狰狞。血袖紧缚,曲锦笙双手如被捆绑,直往嫁衣深处送去。
危急关头,她猛地变招,双手由后扯转为前送,一拧一绕堪堪避开衣襟,反手扣住两件嫁衣的衣领,同时娇叱一声:“放!”
她二人奇招频出,徐好好看得几乎怔住,直到曲锦笙一声喝令,才慌忙回神。
情急下一脚蹬开瓦片,纵身跃起,不料脚下在云锦上一滑,整个人直直摔了下去。幸而头仍朝着斗场,她手忙脚乱不及爬起,索性双手前指,捏诀瞄准,一声“放”!
刹那间双臂胀痛随即一空,两股巨力自指间迸射而出。那力量如此汹涌,竟让她浑身一虚,眼前骤然发黑,险些要晕倒。
全力施为之下,林红烟一时难以挣脱。说时迟那时快,徐好好的幽冥气针已破空而至,正中衣襟袖口,瞬间洞穿四个窟窿。
两件嫁衣应声惨叫,窟窿中鲜血狂涌,难以想象一件嫁衣竟能藏纳如此多的血液。缠在曲锦笙腕间的血袖,也随之无力垂落。
徐好好猛甩脑袋,抬眼看去。她担心的是有没有打准,林红烟是不是死了。见到林红烟两件嫁衣的惨状,显然是打中了,这才放下心来。
“傻丫头,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种关键口上竟能摔跤,真有你的。”曲锦笙嘴上嗔怪着,美艳的脸上却已是一脸笑意。
当下便把林红烟两件嫁衣一齐扔开,向天举手,召回还在半天中打转转的丝囊。
电光火石间,异变陡生!
林红烟竟毫无征兆地飞身扑来——剑光一闪,利刃已从背后刺入曲锦笙的身体!
“曲前辈!”徐好好惊呼一声,想再放幽冥气针,偏偏曲锦笙拦在前面,想爬起来绕到一边放,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
曲锦笙深知林红烟的邪术关键全在两件嫁衣上,以为只要毁去嫁衣,林红烟便不足为惧,因而对她本人毫无防备。万万没料到,林红烟竟还能动!
曲锦笙惊怒中疾退转身,丝囊飞回手中,她正要拼死一击,却骤然察觉有异——
只见林红烟浑身剧颤,血衣领口处竟又钻出一件小小的血衣,形如未长成的婴儿衣物,虽未完备,却襟袖俱全。
那血衣衣襟张开,发出狂笑:“曲锦笙,没想到我还有第三件血衣吧!虽未大成,也足够与你同归于尽!”
笑声中,血衣飘出领口,虚悬飘荡,衣襟袖口不断淌血,却摇晃不稳,终于落地。
血衣一落,林红烟仰面倒下,领口处鲜血汩汩涌出,再无动静。
徐好好竭力挣扎之下,终于挣了起来,迅速跑到曲锦笙面前,双手仍是捏着引针诀,指着地下的林红烟。
曲锦笙看一眼徐好好双手引针诀,道:“妖妇死了,千万不可再放幽冥气针。”她身上还插着林红烟的剑,这一开口说话,胸口顿时鲜血直冒,身子也摇摇欲坠。
徐好好忙松了引针诀伸手去扶,自己却也没什么力气,两个一起坐倒在地。
“曲前辈,我给你把剑拔出来——”徐好好还想挣扎着起来,曲锦笙却一把抓着她手,摇头道:“不必,没用了。”
徐好好吃了一惊,急道:“曲前辈,你的意思是?不可能……你又会法术又会飞,这么挨一剑难道就……”
曲锦笙苦笑一声:“除非是养成了元婴,元神不灭,身便不死。”
“我曲锦笙苦修多年,也只是熬成一粒小小的丹而已,又怎能挨得下林红烟这透胸透背的一剑。红尘九祸自吹自擂,其实谁也没能练成元婴,都只不过是江湖中二流的小人物而已。”
“曲前辈——”徐好好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这丫头虽然爱吹牛骗人,嘴巴还不干净,但心肠其实不坏。”曲锦笙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道:“不过你还是别急着哭,听我把话说完,到时候只怕你又要骂我了。”
“骂你?为什么?”徐好好摇头,“不,不会的,我真的不会再骂您了,心里也不会。”
“先前常在心里骂是不是?臭丫头。”曲锦笙轻笑,却牵动伤口,咳出一口血来。
她伸袖擦了,又叹了口气,“丫头,不瞒你说,我将‘幽冥气针’封在你体内,本意是利用你对付林红烟。这气针虽强,对你却百害无利。方才你发了两针便站立不稳,可知原因?”
徐好好惊问:“为何?”
“驾驭幽冥气针需付出代价。平日须以精血温养,每次动用更会大量消耗精气。你初通周天,灵力微薄,远不足以支撑。先前你在云锦中发冷,正是我暗中以‘寒心丝’织入锦中,并运功护住你心脉,才勉强助你发出两针。否则第一针时,你便已精血枯竭而亡。”
“那我今后再也不能用了?”徐好好看着双臂,怔住了。
“并非完全不可用。”曲锦笙摇头,“气针反噬,源于你灵力未凝。待你丹道周天结成,方能控制反噬。但即便到那时,也不可多用——每用一次,便折损一分本源。能不用,则不用。”
她略顿,又道:“另有一事当知:你双臂所封气针,看似两道,实为左四右五,合共九道。我这一脉‘织云绣月’之名,便源于这‘九针锁魂’之术。”
“有九道?这么多?”徐好好看向自己双臂,只见腕间淡墨符文若隐若现,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是九道。你现在感觉不到,但若有一日你练成元神,便能清晰感知。到那时你须切记——无论如何,不可将九针一次全数放出,即便你已修成元神。”
“为什么?”徐好好奇怪道,“元神不是可以御使万物吗?难道连元神也控制不了这气针?”
“以元神御针,威力倍增。但师门有训:九针齐发,可诛神灭天,却也必致施术者神魂俱灭,如同引火自焚。正因如此,先辈封存此术,严戒轻用。”
曲锦笙看向徐好好,郑重道:“丫头,莫当儿戏。纵使你将来练成元神,也绝不可尝试九针齐发。”
“九针齐出,毁天诛神……了不起,厉害!”徐好好抚摸着双臂,两眼放光。
曲锦笙将她神情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心中暗叹:“本以为这丫头会哭喊着怪我骗了她,不想她倒当成新鲜玩意儿,还喜欢上了。也罢,这丫头心眼不算小,相遇一场也是缘分,这‘补天针’与‘千缠丝’的用法,便传了她吧。”
“我一生从不欠人,这次骗你身负气针对付林红烟,算是欠你一个人情。丫头,说说看,想要我如何还你?”曲锦笙看着徐好好眼睛。
“前辈说哪里话!”徐好好忙摇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理所应当嘛!我虽是在街头混的,也讲个江湖义气。何况您还助我打通了气脉周天,我已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曲锦笙本只是再试她一下,见她并无怨怪,心中欣慰,点点头道:“既如此,你我江湖相逢,也是缘分。我一生别无他长,唯擅穿针引线,却不知你愿学不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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