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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开始了
中午的食堂人声鼎沸，林如意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正和陆子明一起排队打饭。
“听说霍教授今天的随堂测验挂了快一半人，”陆子明压低声音，“你第四题真的没做出来？”
林如意刚要回答，余光瞥见食堂入口处走进来几个人。
白衬衫，西装裤，金丝眼镜。
霍奇俊。
她心脏骤停，几乎是本能地转身，下意识往打饭窗口的队伍里缩了缩，试图用前面同学的身体挡住自己。
这个动作太明显了。
霍奇俊的目光扫过食堂，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
他看见她转身，看见她躲闪，看见她刻意压低的身影。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端着餐盘，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
脚步声在嘈杂的食堂里并不明显，但林如意能感觉到——他在靠近。
“林如意同学。”
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如意浑身一僵。
陆子明也转过头，看见霍奇俊，立刻恭敬道：“霍教授好。”
霍奇俊没看陆子明，目光落在林如意低垂的后脑勺上。
“就这么怕老师吗？”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压迫感。
林如意不敢抬头，死死盯着地面：“……老师好。”
声音细弱，带着刻意压抑的颤抖。
霍奇俊微微眯眼。
她从他面前走过，走向打饭窗口。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看清了她的侧脸——
马尾，素颜，简单的白T恤。
和那晚酒吧里化着浓妆、眼神迷离的女人，乍一看完全不同。
可某个角度……鼻梁的弧度，下巴的线条……
霍奇俊捏了捏眉心。
魔怔了。
一个十八岁的新生，怎么可能是那晚的女人？时间对不上，气质对不上，连年龄都对不上。
可那种躲闪的态度，那种刻意压低的姿态，还有军训和课堂上判若两人的表现……
太可疑了。
他端着餐盘走到教授用餐区，坐下时目光仍若有似无地扫向那个窗口。
林如意背对着他，正匆忙打包饭菜，手指微微发抖。
“子明，我突然想起宿舍还有事，”她声音很急，“我先回去了。”
“诶？不一起吃吗？”
“下次吧。”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食堂。
霍奇俊看着那个仓皇离去的背影，眼神深了深。
太刻意了。
刻意到……像在掩饰什么。
重合的轮廓
霍奇俊看着那个几乎是仓皇逃窜的背影消失在食堂门口，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太刻意了。
刻意到……不像一个普通学生对教授的正常反应。
她为什么这么怕他？
如果说第一次课堂上，她因为突然被点名而紧张，尚可理解。
那么之后的每一次，只要他出现，她的反应都像受惊的兔子——低头、缩肩、刻意放轻的呼吸，甚至像刚才那样，直接逃离。
一个真正心无旁骛、只是性格内向的学生，会这样吗？
除非……她心里有鬼。
除非她认得他，不仅是以“霍教授”的身份。
一个荒诞却又越来越清晰的念头，如同破冰的船首，强硬地挤开他理性的阻挠，浮现在脑海。
那张脸。
那张在昏暗酒吧灯光下，带着醉意与某种决绝的侧脸；
那张在他身下，眼尾泛红却紧咬着不肯出声的脸；那张清晨时分，在酒店凌乱床单间沉静睡去的脸……
与眼前这张素净的、带着学生气的、总是低垂躲闪的脸……
“啪！”
霍奇俊手中的钢笔尖因为无意识的用力，在摊开的实验记录本上戳出了一个洞，墨水迅速晕染开一小团污迹。
他盯着那团墨迹，却仿佛透过它，看到了另一幅画面。
——军训场边，她仰头喝水时，脖颈拉出的那道流畅而脆弱的弧线。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滑动。
与那晚，在“迷途”酒吧迷离的蓝调音乐中，她仰头灌下杯中残酒时的姿态……
重叠了。
分毫不差。
还有她偶尔流露出的、瞬间的眼神。
在食堂被他叫住时，那一闪而过的惊慌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快被压下的、类似“被抓住”的懊恼。那不是单纯对师长的畏惧。
在课堂提问时，她磕巴回答前，眼底那一刹那飞快掠过的清明与……不耐？仿佛在嫌问题过于简单，却又不得不逼自己演出笨拙。
这些细微的、稍纵即逝的神态，碎片一般，却与他记忆深处那个女人的某些瞬间，诡异地吻合。
那个在酒吧主动靠近他，眼神带着钩子也带着孤注一掷的女人。
那个在情动时狠咬他肩膀，第二天却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女人。
冷静，疯狂，干脆，神秘。
而现在这个“林知意”呢？
怯懦，笨拙，躲闪，普通。
截然相反的两面。
但如果……这两面，是属于同一个人呢？
霍奇俊猛地靠向椅背，抬手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太过戏剧化。
一个能在高考中拿到状元、理应循规蹈矩的十八岁女生，怎么可能是夜店里那个风情万种、行事大胆的成熟女性？
时间、身份、气质……全都对不上。
可是……
那一次次精准的躲闪。
那无法解释的、超越普通学生的身体反应能力（军训）。
那偶尔泄露的、与“怯懦”人设矛盾的锐利眼神。
还有此刻，他心中这份挥之不去、愈演愈烈的怀疑与……被愚弄的愤怒。
如果她真是那个女人，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她怕他，是因为认出了他，怕他揭穿那一夜，毁了她在清华的“新身份”。
她装笨，是为了降低他的注意，避免与他有更深的交集。
她的躲闪，是在心虚。
而他，像个傻子一样，先是被她当作“一夜消遣”用完即弃，现在又被她摆在“愚蠢教授”的位置上，
看着她拙劣的表演，还被陆子明那种毛头小子“提醒”要对她有耐心？
一股混合着被欺骗、被轻视、以及某种更复杂难言情绪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他拿起手机，屏幕冷光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不再满足于粗略的背景调查了。
他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夕阳正在下沉，天边染着血一般的红。
林如意，或者……我该叫你什么？
如果真的是你……
你以为换上一身学生装，扎起马尾，就能把一切都抹掉？
以为装作不认识，演一出笨学生的戏码，就能在我眼皮底下蒙混过关？
你未免太小看我霍奇俊了。
这场你擅自开始、又企图单方面结束的游戏，现在，由我来接手。
我会亲手，一层一层，剥开你的伪装。
等到所有面具都被撕碎，等到你再也无处可藏的时候……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我们再来好好算算，那一夜的账。
以及，你欠我的……一个解释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
那这张网，就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了。
食堂外。
林如意拎着打包盒，快步走在林荫道上，心跳如擂鼓。
完了。
他看见她了。
虽然不确定他认出来没有，但那种探究的眼神……他肯定在怀疑。
林如意靠在梧桐树上，深深吸了口气。
不能慌。
至少现在，他还是教授，她是学生。只要她不承认，只要她继续演下去……
她握紧手机，指尖发白。
这场戏，必须演到底。
课间休息如意正在喝水，仰起的脖颈线条纤细，喉结滑动——和那晚她仰头喝酒时的弧度，
奇傻无语看到如意喝水的模样愣了一下，“一模一样。”跟那晚的女人
有意思。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如意抬头。
霍奇俊站在我面前，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
“林知意同学？”他开口，声音平静。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周晓雯和其他几个女生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小声议论：“是霍教授！”“他怎么会来找知意……”
我放下水瓶，站起来，强迫自己镇定：“霍教授好。”
他打量我，目光从如意的脸移回眼睛。
“如意同学那天的军训格挡动作很标准。”他说，“练过多久？”
“五年。”我答得简短。
“五年就能练到这种程度？”他微微挑眉，“一般女生做不到那么干净的反击。”
周围同学都竖起耳朵。
我后背渗出冷汗，面上却维持着礼貌的浅笑：“教练要求严。”
“哪个道馆？”
“老家的小道馆，名字您可能没听过。”
他盯着我，沉默了三秒。
这三秒像三年那么长。
然后，他忽然问：“你看起来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空气凝固。
周晓雯眨巴眼睛看着我们。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得不真实：“应该没有。我第一次见霍教授是在开学典礼上。”
撒谎。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稳住，林如意。他只是在试探。
霍奇俊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似笑非笑：“是吗？”
他往前迈了半步。
距离拉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和那晚的香水味不同，但同样具有侵略性。
“可我总觉得，”他压低声音，只有我能听见，“你很像一个人。”
我指甲掐进掌心。
“一个……”他顿了顿，目光掠过我的嘴唇，“让我找了很久的人。”
上课铃声响起。
我如蒙大赦，立刻后退一步：“教授，我要上课了。”
霍奇俊没阻拦，只是在我转身时，不轻不重地扔下一句：
“《算法导论》，我希望看到你的真实水平，别让我失望。
如意，盯着天花板。
手机屏幕亮着，搜索框里是“霍奇俊 MIT 简历”。
照片上那张冷漠的学术精英脸，和那晚酒吧里掐着她下巴，强吻她的疯批男人，渐渐重叠。
周晓雯从探出头：“知意，你跟霍教授……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我闭眼。
“可他今天特意来找你诶！而且你们说话的样子……”她压低声音，“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张力。”
如意转个身，背对她：“你想多了，教授关心学生而已。”
“是吗……”周晓雯嘀咕，“可我听说霍教授从来不主动找学生说话，尤其是女生。”
普通学生的林知意。
还有……被霍奇俊在酒吧卫生间按在墙上，听他咬牙切齿说“你是最后一个”的那个疯女人。
而现在，有两个世界正在危险地重叠。
扔在散乱的衣服旁边。
霍奇俊。
他记得。
他在试探。
“这个疯子，到低要干嘛”
而这场始于酒吧一夜荒唐的游戏，即将在清华的课堂上，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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