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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了。”
祁拾安端过一盘虾仁放在蹲坐在地上的小黑猫面前，听到姜珣的声音没怎么反应过来：“什么？”
“之前的事，”姜珣用勺子舀几下汤，“你的腿怎么样了？”
祁拾安弯唇，折起袖口，“沈千鹤跟你说的。”
那时候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其中大多数人都是隔岸观火的状态，只有沈千鹤在为姜珣奔走。
沈千鹤告诉姜珣并不奇怪，他也不打算瞒着她。
“其实不严重，没到骨折的地步，”他把话说得很轻巧，“当时抹了几天药就好了，主要是被监管着，哪都去不了，手机也不能用。”
姜珣“嗯”了一声，偏过头看了大口吃虾肉的黑猫一眼，“有后遗症吗？”
祁拾安为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还是这么敏锐，根本就骗不过她，于是实话实说：“没有。”
“那就好。”姜珣这么说道，不知她信没信。
姜珣还在用勺子蒯汤，但一口没喝，眼皮酸胀得很。
“没胃口？”祁拾安看出她的想法，“要不给你叫点水果。”
姜珣也不勉强，点头道：“可以。”
不知道是真的忙累了还是怎么回事，她实在吃不下。
一点饥饿感没有。
祁拾安让服务员端来果盘，姜珣吃了几块西瓜，倒也算开胃了。
“祁拾安，”姜珣咽下果肉，水分润过嗓后感觉也没那么干瘪，才开口继续道，“你不用为了我这样。”
“哪样？”祁拾安听懂了，但不想细究。
他想找个话题囫囵过去，但姜珣只是抬起眼，定定地注视他。
祁拾安跟她对视几秒，先败下阵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那些事已经过去了——”
姜珣淡淡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祁拾安垂下眼睛，视线落回到高脚杯中余波未散的液体，沉默了将近半分钟，“所以你今天答应来，是为了跟我划清界限？”
姜珣眼底泛着乌青，眸色很浅淡：“没有什么界不界限的，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祁拾安的眼神被掩盖在镜片之后，自嘲一晃而过，他很想问既然她拿他当朋友，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联系过他，为什么连一句问好都不愿回应，为什么要让沈千鹤严防死守她的消息，一丁点都不允许让他知晓。
他对她来说是如此不必要的存在么。
姜珣搓了把脸，这饭局算是要冷场到底了，“你知道我回国是为了什么，在事情没解决之前我不会想跟任何人有发展，你不用非得等。”
她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她不会回应这段感情。
不是他的错，是她根本就没想过。
“好，”祁拾安应声道，“我知道了。”
「叮——」
「检测到80点爱慕值，请问是否选择攻略？」
得，他完全没听进去。
姜珣在心里叹口气，叉了几块水果放进嘴里，算了，就这样吧，懒得管了。
无所谓。
*****
“砚舟，在我提出解决办法之前，你先回答一个问题。”
液体顺着杯壁一流到底的细微声音顺着听筒传到耳际，“为什么非得是她？”
为什么非得是姜珣？
这个问题在那通电话之后，时时刻刻回荡在裴砚舟的脑海中。
别人就不可以么，为什么非她不可？
电梯门即将闭合，一只手横//插进来格挡住：“不好意思。”
冷清淡漠的语调犹如一枚核弹响彻在耳边，电梯门重新打开，一道瘦高的身影站在外面。
她脸上的表情总是很淡，骂人的时候会皱起秀气的眉，除了职业假笑，她鲜少出现生动的神色。
好像任何惊涛骇浪都可以很好地隐藏在这副不动声色的皮囊之下。
裴砚舟抿唇不语，在对视上那双略带疲倦但仍清明透亮的眼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女人鼻尖泛红，只是瞥了他一眼，进入电梯后微转过身子，一只小巧全身黑毛的猫咪顺着她的裤腿爬上去，趴在肩头，悠哉游哉地舔起爪子来。
浓重的，不可言说的气息充斥在密闭空间中，勾得他指尖轻轻一颤。
电梯上行。
「你看现在这场景，像不像你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姜珣真无语了：再瞎扯旧，永远别跟我出去吃饭了。
「我就是感慨一下嘛，」黑猫软软的肉垫拍了拍她的脸颊，「他好像没有纠缠你的心思了。」
姜珣：那最好。
短短几个呼吸，电梯到达九楼，厚重的风从楼梯间席卷而来，刮起她单薄外衣的衣角，没有丝毫停留向前，黑色柔顺的发丝飞扬在背后。
徒留一片柔软的香气，被夜风挤出狭小的电梯。
裴砚舟只是站立在原地，注视电梯门缓缓闭合。
……非她不可。
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只能是她。
他来这里百余年，直到今日，只有她让自己有这种感觉。
人类因为情感而结合，因为责任孕育后代，但它不一样，人类的规则对它来说并不适用。
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只有强者才会被选择，被追随。
她目标笃定，清醒，却又疯狂，不畏首畏尾，有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样的人在族群里是最抢手的存在。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不应该被放在猎物的位置上。
在了解她的性格之前，他的基因先替自己做出了决定。
是他的基因选择了她。
种族烙印中，雄性物种一生只有一次的选择机会。
第一次见到姜珣的时候，他的基因已经全面为她改写。
他真的，非她不可。
*****
姜珣也不是什么都会，大学那阵她学习的重点在计算机代码和网络安全上，对金融商业这块儿了解不多，处理的速度并不快。
最近几天抓紧把天娱版图那边的网络系统安全检测赶完，她基本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
她停下来，想趴办公桌上眯一会儿，却被一巴掌拍起来：“昨天是不是熬夜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爱惜自己身体。”
“沈姨，”姜珣拉长尾音，埋着头不想动，“最近太忙了……”
“都是借口，”沈珂端着咖啡走过来，把她脑袋从臂弯里挖出来，“来，跟沈姨说说，你跟小祁怎么样了，他跟你表白没有？”
“都说了我跟他什么事没有，沈姨你还要问几次啊。”姜珣倔强地闭着眼睛。
“这不是问问嘛，千鹤可是跟我说小祁这人一直挂念你，姨来问问你到底对他是个什么想法。”
姜珣晃了晃脑袋：“没想法，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沈千鹤大嘴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沈珂不爱听了：“你这孩子，谁说让你搞对象了。”
姜珣不明白：“那你总是问这个干嘛，我真没那种想法。”
沈珂：“没让你谈恋爱，但是总有生理需求嘛不是，我看小祁就挺好，你可以考虑考虑。”
“沈姨你可别添乱了，我最近忙得要死，哪有精力干那种事。”姜珣起身也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沈珂持有不同的观点：“就是因为劳累，有人伺候一下才更舒服啊，你总这么一个人硬抗，身体早晚垮掉。你可别像你妈一样，她就是太有良心，一辈子绑在一个男人身上，才被那种下贱的凤凰男毁了。”
“找男人可以看脸，但是玩玩就够了，千万别跟家世不好的有牵扯，”沈珂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我看小祁就不错，家世背景摆在那，跟你门当户对的，最重要的是什么，他见过世面，不会嫉妒你能力强，贪图你的财产。”
姜珣灌下半杯咖啡，敷衍：“行，知道了知道了。”
沈珂还在絮叨，无非是在讲该如何筛选男人，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话。
姜珣按了按眉心，拿过手机，《和你说说话》联系人给她发来消息，提醒她两日后记得来海岛跟节目组汇合。
她看到后先是在公司大群里通知明日开会，去节目之前归拢一下所有的待办事项，到时候只能边拍节目边视频会议讨论解决。
切到机票界面，她看到飞机起飞时间是后天上午十点，预计六个小时到达海岛机场。
节目组包的票，所有嘉宾到达时间应该是相近的，每组人到齐后会坐专车前往别墅居住区。
第一期的直播是从下车后开始，每组嘉宾两个人一个机位。
姜珣熟悉了一整套流程，想到什么，打下一行字发过去。
——“可以带猫吗？”
节目组回复说可以，附带上几句解释，提供居所的投资人说可以随意变动别墅内的家具布局，帮助嘉宾们打造熟悉的生活环境，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呈现节目效果。
姜珣清点了一下自己需要带的东西，不多，几套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其余的就是小黑的玩具和零食，化妆品基本用不上，带了也是占地方，她带两瓶水乳就差不多。
下单了几套睡衣，刚要放下手机，节目组再次发来消息。
【节目临时增加一组神秘嘉宾位，新嘉宾将于两日后一同到达海岛别墅，提醒各位嘉宾，未来一个半月各位会跟家人一起生活和工作，不要忘记携带重要物品哦。】
这种调节类真人秀还有神秘嘉宾。
姜珣不懂娱乐圈综艺节目的运行和引流规则，只当是节目组打出大咖噱头，吸引关注度。
她看过后关闭手机，喝掉剩下的半杯咖啡，重新投入方案中。
现如今的零界集团只能算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几个子公司在撑着，之前季如山往公司里边塞了不少亲戚，七大叔八大舅的，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捞了不少油水。
她得找出证据，最好是能把那些款项追回来，再另寻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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