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万人迷小师妹后她成神了

　　千机城的城门巍峨高耸，厚重的门扉半敞着，守卫皆是气息凝练的筑基修士，身披制式灵甲，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进出人流，秩序井然。

　　一踏入城门，喧嚣热闹的声浪便扑面而来。
　　主街以平整的白石铺就，足以容纳十辆马车并行。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各色招牌灵光闪烁，什么神兵坊、醉仙居……当然，最为豪华的还是百宝阁。
　　空气里混杂着丹药的清香，食物诱人的味道，还有修士们身上的灵气波动。
　　人流如织，服饰各异，有手拿长剑的剑修，有身旁跟着灵兽的驭兽师，也有穿着各宗门服饰、结伴而行的弟子。
　　好一派繁华鼎盛的修真大城景象！

　　颜辰深吸一口气，城中的灵气极为充沛。
　　安全了。
　　她转身，对着身旁摇着玉扇的东方熠，郑重抱拳一礼：“东方熠多谢，赠药之恩，颜辰日后必定报答。既已入城，我便不打扰你了，后会有期。”
　　她急着找个地方安顿，然后联系宗门。

　　“哎，等等！”东方熠玉扇合拢，虚虚一拦，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满，“干嘛这么着急？过河拆桥啊。小爷我准备在千机城盘桓几日，处理些阁中事务。你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瞎晃悠什么？”
　　他理所当然地继续，“跟着我，带你开开眼界。” 仿佛这是天大的恩赐。

　　颜辰蹙眉，本打算先找间客栈落脚，再向本地人打听一下城中情况，或许去修士聚集的集市逛逛，看能否淘换些用得上的小玩意儿，顺便等待师门消息。
　　但看着东方熠那副的傲娇模样，一路上他确实帮了自己大忙……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便再叨扰几日。”颜辰点了点头，清丽的脸上浮现浅浅笑意。

　　“这还差不多。”东方熠满意地哼了一声，玉扇敲了下掌心，转身便朝城内走去，步伐轻快，“走吧，在灵舟上啃了几天灵果，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先带你搓顿好的，祭祭五脏庙！”

　　颜辰赶紧跟上。
　　看着东方熠一身不菲的行头，想着幽离在客栈享受的那桌奢华灵宴，她心中不由猜测：这位百宝阁少主，怕不是要带自己去城中最高档的酒楼，品尝顶级灵肴吧？
　　颜辰觉得太过破费了，心中却不由自主升起期待。

　　然而，东方熠领着颜辰，穿过熙熙攘攘的主街，拐入稍窄一些的次街，又七绕八绕，钻进了几条烟火气十足的小巷。
　　这里房屋低矮，似乎是散修和低阶修士的聚居区，路面是普通的青石板，有些地方还积着水渍，两旁是各种小吃摊、杂货铺，还有的简陋的炼器作坊，空气里弥漫着油炸面食、卤煮、以及淡淡的金属味。
　　穿着粗布衣衫的修士或凡人商贩往来其间，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不绝于耳，充满了鲜活生动的气息。

　　最终，东方熠在一棵老树下的面摊前停住。
　　摊子极其简陋，一个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稀疏、的老者，正在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前忙碌。老者身上有微弱的灵力波动，赫然只有炼气三层。
　　这个修为，若不能在寿元耗尽前突破，最终与长寿些的凡人无异。
　　修真者大多有驻颜之术，颜辰很少见到如此衰老的修士，看着他颤巍巍搅动汤勺的动作，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慨。

　　“十碗阳春面，多放葱花。”东方熠熟稔地在一张木桌前坐下，桌子被擦拭得发亮。
　　这做派，毫不在意凳子上可能有的油渍。

　　颜辰有些愕然，默默坐下。

　　很快，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
　　粗瓷大碗，汤色清澈微白，不是浓油赤酱，却散发着一种质朴的香气。细细的面条根根分明，卧在汤中，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几点油星。

　　东方熠从边上的竹篓里拿起竹筷，挑起一箸面条，吹了吹热气，慢慢送入口中，眯起眼睛，细细咀嚼。

　　颜辰学着他的样子，尝了一口。
　　汤汁入口，竟异常鲜美醇厚，绝非清水煮就，一定是禽骨细细熬制过，再滤尽油脂，只留清鲜。
　　面条爽滑弹牙，麦香十足。
　　她忍不住又吃了几口，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噗嗤。”东方熠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笑出了声，桃花眼里满是促狭，“傻蛋，你之前是不是以为我要带你去什么珍馐阁，吃那些摆盘精致却没什么滋味的玩意儿？”

　　颜辰脸颊微热，点点头。

　　“所以说你傻。”东方熠摇摇头，用筷子点了点面碗，“人间至味是清欢，那些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不过是灵力堆砌。反倒是粗茶淡饭，最能熨帖肠胃，滋养心神。修行修心，口腹之欲亦是心境一环，若一味追求珍稀灵力，反倒落了下乘。”

　　颜辰微微皱眉，放下筷子，认真道：“可是……五谷杂粮，终究蕴含杂质，食之过多，于灵体洁净有碍，于修行无益。”
　　这是宗门教导的常识。

　　“说你傻，你还真傻得可爱。”东方熠这次笑得更大声了，引来旁边几桌食客侧目，他却毫不在意。
　　“修行是为了什么？长生？若漫漫长生途，只知一味苦修，辟谷绝欲，眼中除了灵气修为再无他物，纵使真让你寿与天齐，与一块会呼吸的石头又有何分别？那得多无趣！”
　　他喝了口面汤，语气有些悠远，“有位先辈说，识得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修真者，先得是个人，有喜怒哀乐，懂得寻常烟火，体会众生百态，道心才不易偏执，不易走入邪路。这碗面里的滋味，可比许多丹药里的灵气，对心境更有裨益。”

　　颜辰怔住了。这番话与她从小接受的教导颇有不同，却又似乎有些道理。
　　她没有再反驳，继续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面，东方熠的话，却记在了心里。

　　吃完，东方熠在木桌上放了一小堆灵石，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块下品灵石。

　　那老者看到，连忙摆手，声音沙哑：“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十块，十块就够了！您给多了！”

　　东方熠已经站起身，随意地摆摆手，脸上是理所当然：“你的面做得好，吃得小爷我开心，值这个价。”
　　说完，便示意颜辰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颜辰忍不住小声问道：“我还以为……你会给他更多。”以东方熠的做派，给个几十甚至上百灵石，她都不意外。

　　东方熠闻言斜睨她一眼，眼中闪过锋芒：“给多了，他保不住的。二十块下品灵石，不会引来觊觎。若给得太多，此地鱼龙混杂，反而害了他。”
　　他顿了顿，慢悠悠说，“我还想多吃几年他家的面呢……”
　　颜辰看着他，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他心思剔透，只是平时懒得表现罢了。

　　两人离开小巷，沿着街道走了约莫两刻钟来到一个热闹的露天市集。这里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从低阶的符箓、丹药、矿石、草药、破损法器，到稀奇古怪、难以辨识的“古物”，甚至还有卖功法的、卖消息的、代人炼器炼丹的……应有尽有。

　　颜辰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修士集市，有些眼花缭乱。
　　东方熠倒是如鱼得水，东瞧瞧西看看，不时拿起某件东西点评几句，把摊主说得一愣一愣的后，他却并不买。

　　颜辰的目光被一个角落的摊位吸引。
　　摊主是个中年汉子，面前摆着一些常见的低阶草药。
　　其中一株凝露草引起了她的注意。这草品阶不高，只是下品灵草，但对于低阶灵兽稳固根基，有些许帮助。
　　她想起了听雨轩的那只松鼠，说不定还在等她回家呢。
　　颜辰总觉得它或许有开启灵智的潜质，说不定能踏上妖修之路呢！
　　一直想找点合适的东西帮它。

　　她蹲下身，拿起那株凝露草仔细查看。
　　年份大约十年，品相中等。
　　经过一番并不熟练的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个双方都还算满意的价格成交。

　　“老板，就这株吧，多少钱？”颜辰问道，手已经摸向储物袋。

　　“好嘞，承惠十二块下品灵石。”摊主笑眯眯地说。

　　颜辰正准备数出灵石递过去——

　　“如星，小心拿好，别掉了。”

　　一个熟悉至极的温和嗓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

　　颜辰浑身一僵，手中的动作顿住了。
　　这声音……
　　是大师兄叶祯！

　　她缓缓回过头。

　　隔着七八个摊位，人头攒动间，一身白衣的叶祯正微微侧身，将一串裹着晶莹糖衣的冰糖葫芦，递到身旁的柳如星手中。
　　柳如星今日穿着一身鹅黄的衣裙，肌肤胜雪，她仰着脸，接过糖葫芦，脸上绽开明媚欣喜的笑容，湿漉漉的大眼睛此刻弯成了月牙，对着叶祯说了句什么。
　　叶祯虽然没有笑，眉眼却柔和下来，专注地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阳光透过市集上空零星的遮挡，斑驳地洒落在两人身上，言笑晏晏，仿佛是出来游玩，闲适、愉悦。

　　他们……并不急着找我？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入颜辰的心口。
　　她记得自己之前联系过师兄，他们知道自己就在千机城。
　　可为何……大师兄到了这里，没有立刻想联系自己，反而有闲情逸致陪着小师妹逛集市。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酸涩和闷痛。
　　她想起想起许多年前，师尊酒后戏言定下的婚约……当时大师兄红了耳朵，不敢看她，面对师父胡言的“你可愿意”，他点头了，他明明点头了事后还送了她玉簪。
　　听玉泉旁，水流叮咚，师兄白衣卓尔，眉眼认真地问，“师妹，你可愿接受我的心意？”
　　她慌乱地接过玉簪，不敢抬头看大师兄的眼睛，听着大师兄清朗的笑声，脸上的热意熏的她晕乎乎的……这份朦胧的默契，难道是她臆想出来的吗？

　　此刻，看着师兄对柳如星流露的关注，是不是只要是师妹、只要需要照顾，大师兄就会温柔相待呢！
　　一定是的。

　　一种清晰的东西，在她心中缓缓碎裂。

　　“小姑娘，凝露草……你还要吗？”摊主的声音响起，将她从怔忡中拉了回来。

　　颜辰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攥紧住了草药，指尖发白。
　　她慌忙松开些，低声道：“要的。”声音干涩。

　　她匆匆从储物袋中数出灵石，放到摊主手中：“您点一点。”

　　那摊主也是人精，接过灵石只用手略微一掂量，便和气地说：“不用点了，姑娘，我信你。”说着将凝露草用干净的叶片包好递给她。

　　颜辰接过，道了声谢，刚想转身离开——

　　“师姐！原来你在这里呀！让我们好找！”

　　柳如星惊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颜辰身体微微一颤，闭了闭眼，才慢慢转过身。

　　小师妹就站在她面前，手里还举着那串只吃了一颗的糖葫芦，鲜红的山楂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衬得她唇红齿白，笑靥如花。
　　她仰着脸看颜辰，眼中满是庆幸。

　　叶祯就站在柳如星身后半步的位置。
　　他的目光上下扫视着颜辰，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在看到颜辰过分平静的眼眸时，不由哽住。

　　三人之间，微妙的凝滞。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哟，这不是剑宗的高徒吗？看起来……”东方熠已踱步过来，站在颜辰身侧，手中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在叶祯和柳如星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柳如星手中那串糖葫芦上，要笑不笑，“……一点也不着急啊。”

　　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
　　“还有心情，买零嘴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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