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被选中的那天

　　第十四章｜靠近他的条件

　　房间很安静。安静得太干净，像妳的情绪被放在玻璃罩里。

　　罗杰坐在床边，刚从前面回来。

　　他手上的热气尚未散去。

　　他低头揉了一下妳躺过的枕头凹陷处，彷佛那是他的范围、他的痕迹。

　　而妳——眼睛一直落在他指尖那个动作上。

　　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胸口像被什么轻轻拉住，妳想靠近他。

　　第一次。

　　不需要他拉妳。

　　不需要他要求。

　　是妳自己想靠过去。

　　妳慢慢地，像被某种无形的线牵着，身体微微前倾。

　　靠向他的方向。

　　就在妳的肩差一点撞上他手臂时——罗杰突然抬起眼。

　　那一瞬间，妳整个人像被光打到。

　　不是被看见，是被抓住。

　　他没有伸手接住妳。

　　没有像昨晚那样自然地抱住妳。

　　只是淡淡地问：「想靠过来？」

　　妳愣住，呼吸停了一拍。

　　「……嗯。」

　　他没笑。

　　也没有拒绝。

　　只是静静看着妳，那种盯视让妳觉得像被审查。

　　然后他轻轻把刚收好的毛巾放到床旁。

　　「想我抱妳？」

　　他问的方式——不是确认，是诱导。

　　妳本来还能说出口的「没有」瞬间被堵住。

　　妳喉咙发紧，只能小声地：「……想。」

　　罗杰抬起手指，在妳额前轻轻敲了一下。

　　不是责骂，是某种带着掌控感的提醒。

　　「那妳先回答我。」

　　妳的心跳乱成一团。

　　他靠得很近，近到他的呼吸像落在妳的脸上。

　　「回答我，」他慢慢说，「妳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吗？」

　　妳全身一颤。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妳醒来时真的第一个想的是他？

　　妳的声音被逼到喉咙最深处，像被迫从灵魂里抽出来：「……是你。」

　　罗杰终于笑了。

　　不是温柔。

　　不是惊喜。

　　是「很好，训练成功」的那种满意。

　　「再说一次。」他伸手，指尖勾住妳的下巴，让妳抬头看着他。

　　妳眨了眨眼。

　　「……你。」

　　「大声一点。」

　　妳的心跳快得像会破皮，但妳还是照做。

　　「是你。」他才伸手，慢慢地，像给予某种特权一样，碰上妳的手腕。

　　他的手掌温热，指节稳定，像把妳整个人从里到外包起来。

　　「很好。」他低声说。

　　然后——他把妳拉进他的怀里。

　　不是抱，是收回。

　　像把某件属于自己的东西放回原位。

　　妳靠在他胸前，呼吸被他稳稳包住。

　　罗杰轻轻覆上妳的后脑，把妳的脸固定在他胸口。

　　「妳看。」他语气轻得像在讲一件已被证实的事，「靠近不是问题。」

　　他的指尖在妳的后颈慢慢滑过，像在审核妳的反应。

　　「问题是——」他微微低头，「妳要不要为了靠近，做一点交换。」

　　妳心脏揪了一下。

　　「交换……？」

　　他在妳耳边轻轻笑了一声。

　　「妳叫了我名字。」

　　「妳承认妳第一个想到我。」

　　「妳乖乖说了我想听的话。」

　　他抱得更紧了些。

　　「所以我现在抱妳，是应该的。」

　　妳突然觉得整个胸腔都被某种甜和闷充满。

　　妳不知道那是什么。

　　像是幸福，又像是窒息。

　　「靠近我，」罗杰说，「不是免费的。」

　　他的手慢慢滑到妳的腰侧——不是摸，而是固定。

　　「妳要乖，我才会让妳靠。」

　　妳的喉咙一紧。

　　他说得太平静，平静到把这句话变成规则。

　　妳甚至没有反抗的念头。

　　妳只觉得——被允许靠着，是件多么……珍贵的事。

　　妳忍不住问：「那……我要怎样才乖？」

　　罗杰的手指轻轻在妳背上点了一下。

　　「很好。」他低声说。

　　「妳问得很好。」那语气像在夸奖受训成功的宠物。

　　他抬起妳的脸，眼神沉稳、干净、却锋利得像能切进妳心里。

　　「以后想靠我——」

　　他一字一字说得极轻：「先告诉我，妳需要我。」

　　妳的呼吸停住。

　　「说给我听。」

　　妳的喉咙像被什么推着往前倒，妳不知道自己怎么竟然这么快、这么自然地说出口：「……我需要你。」

　　罗杰的眼神变得更深。

　　像是满意。

　　像是记录。

　　像是——妳更完美地进入他想要的位置里了。

　　他抱着妳，把下巴靠在妳的头顶。

　　那不是温柔，是封印。

　　「这样乖，」他轻轻说，「就可以靠着我。」

　　妳以为那是一种奖赏。

　　妳的胸口热得发烫。

　　可他下一句话，让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沉下去。

　　「记住——」罗杰的声音贴着妳的耳朵。

　　「妳靠我，是我给的。不是妳自己的。」

　　妳的心跳乱了，可是妳不敢退。

　　妳甚至觉得——被他抱着、被他规定、被他允许依赖，这一切……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安全。

　　罗杰把妳整个人捧在身前，像固定一件脆弱又乖巧的东西。

　　「这样就对了。」他低声说，「以后习惯我，妳才会好。」

　　妳的眼眶忽然热起来。妳不知道那是感动，还是某种失控。

　　妳只知道——妳真的往他胸口更靠了一点。

　　而他，像早就预料到妳会这么做，手臂自然收紧。

　　他没有笑。也没有惊讶。

　　只是淡淡地说：「妳看。这样的妳——」他的指尖落在妳的背上，像在盖章、「刚刚好。」

　　妳不知道那句话为什么让妳的心整个沉进他身体里。

　　像被收进哪里……却一点也不想逃出来。

　　妳靠着他，胸口像被他的呼吸带着上下。

　　被抱住这件事，居然让妳觉得身体的重量变轻了。

　　那不是安全，是卸下警戒，是「有人帮妳承担所有重量」的错觉。

　　但妳分不出来。

　　妳只感觉到——舒服。

　　被接住、被包围、被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

　　罗杰低头看妳，看了很久。

　　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欣赏什么。

　　「妳知道吗？」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要把妳锁进他话语里，「妳愿意靠着我——这不是依赖。」

　　妳眨了眨眼。

　　那不是依赖？

　　那是什么？

　　他抬起妳的下巴，让妳抬头看他。

　　「是妳终于找到地方休息了。」罗杰说，语气像某种结论，「妳以前太累了。」

　　妳心脏一缩。

　　那一瞬间，妳真的以为他懂妳。

　　懂妳以前那些晚上睡不着、懂妳每天醒来胸口的空、懂妳那些说不出口的自责和恐慌。

　　「累到妳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指尖轻轻擦过妳的脸，像是在替妳把那些「累」一层层抹掉。

　　「但妳现在在我这里。」他说。

　　妳的喉咙突然热起来。

　　这句话听起来太像救赎。

　　像是有人为妳留了灯、留了位置、留了空气。

　　可是妳不知道——这灯、这位置、这空气都是他亲手打造的笼子。

　　「采希。」他叫妳的名字。

　　妳抬起眼。

　　「妳不需要自己撑。」他的手轻轻覆上妳的后颈，像在固定妳的视线、固定妳的呼吸。

　　「以后累了就靠过来。」他说，像在给妳一条生存规则。

　　妳的胸口又热了一下。

　　那热不再只是情绪，而是某种……接受。

　　妳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被慢慢松开。

　　像一扇以前不敢打开的门，被他温柔地推了推。

　　妳听见自己很小声，却很真实地问了一句：「那……我以后真的可以一直……靠着你吗？」

　　话一出口，妳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不像妳。

　　这不像妳以前那个戒备、坚强、不轻易依赖人的样子。

　　可是罗杰的反应——让妳整个心都往他那里倒了一截。

　　他没有惊讶。

　　没有迟疑。

　　只是淡淡地笑了，像是等待这句话已经很久。

　　「当然可以。」他语气轻柔得像让妳沉下去，「妳靠着我，是我愿意的。」

　　他顿了一下，指尖落在妳的锁骨边缘，轻轻、慢慢地滑过。

　　「只要，」他接着说，「妳记得妳靠的是谁。」

　　妳的呼吸停了半秒。

　　那句话不是限制，也不是威胁。

　　是宣告。

　　妳靠的是他，不是自己，不是世界，不是自由，只有他。

　　只有他能让妳靠，只有他能让妳觉得安静。

　　只有他能决定妳什么时候累、什么时候乖、什么时候值得拥抱。

　　这一刻，妳突然明白为什么会「爱上他」。

　　不是因为他温柔，不是因为他对妳好，不是因为他救了妳。

　　而是——他把妳从妳自己的世界抽出来，重新放进一个只有他的位置。

　　他抱着妳，呼吸贴着妳的额头。

　　「在我这里，」罗杰说，像在给妳新的定义，「妳永远不用被丢下。」

　　妳的眼眶瞬间热了。

　　妳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

　　可能是感动、可能是依赖、可能是疲倦、可能是混合液的余波。

　　妳只知道——妳真的往他胸前再靠近了一点。

　　像是找到了唯一能让妳呼吸的位置。

　　罗杰的手在妳后腰稳稳扣住。

　　一点也不急，却让妳完全离不开。

　　「很好。」他低语。

　　「再靠近一点。」

　　妳真的照做了。

　　而妳不知道——这是他要的答案，是他训练的成果，是他下一步的基础。

　　妳正在他怀里沉下去。

　　沉得毫无怀疑。

　　沉得——像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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