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惩戒

　　陆灼野没敢惊动队里的物证科，私自提取他人私人物品样本，还涉及同事隐私，一旦曝光不仅违规，还会彻底破坏他和陈淮清的信任。他选了条最隐蔽的路：联系上大学时的师兄，对方现在开了家私人第三方检测实验室，专做工业材料成分分析，偶尔也帮他处理些“不上台面”的样本。
　　他特意挑了凌晨两点去送样本，穿了件连帽衫，把烟盒揣在最内侧口袋，口罩拉到鼻尖。实验室在旧工业区的二楼，灯光明灭不定，师兄戴着乳胶手套，接过烟盒时眉头都没皱：“还是老规矩？只出成分报告，不留底，不问来源。”
　　“嗯。”陆灼野点头，声音压得很低，“重点查是不是人血，有没有降解痕迹，能不能提取到DNA碎片——不用精准匹配，只要确认是人类血液就行。”他没敢要求做完整DNA检测，一来私人实验室没这资质，二来一旦留下数据，风险太大。
　　师兄把锡纸团取出来，放进无菌培养皿，又用针尖挑了一点细粉，滴上苯酚试剂——这是最基础的血色原结晶试验，若为血迹，会在显微镜下呈现樱桃红色针状结晶。陆灼野凑在显微镜旁，看着那些细小的红色晶体慢慢析出，心脏猛地一沉——63%的猜测，瞬间被钉成事实。
　　“初步确认是人血，降解程度很高，至少有十年以上了。”师兄一边说，一边往样本上滴加Chelex-100树脂，“试试能不能提取到核DNA，不过这么陈旧的样本，大概率只能拿到线粒体DNA碎片，没法做个人识别，最多确认是男性。”
　　陆灼野没说话，只盯着实验台上的试剂瓶。他要的不是“谁的血”，而是“是不是血”——只要确认画布上的是陈旧人血，陈淮清的“烫伤”谎言就不攻自破，他的应激反应、刻意隐瞒的过往，都有了指向。
　　两个小时后，师兄把一张打印好的报告递给她：“确认是人血，线粒体DNA显示为男性，无其他杂质，排除动物血和颜料的可能。”报告上没有实验室名称，没有检测人员签名，只有一行行冰冷的数据。
　　陆灼野把报告折成小块，塞进烟盒夹层，又把锡纸团和样本原样带走，他得把这些东西销毁，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说要对比DNA那就要提取到陈淮清血，再想吧。
　　过了几天陈淮清出院的审讯室门口·
　　陈淮清打算自己偷偷私自审问周瑾，陆灼野突然叫住他。
　　“陈队！”
　　“干嘛”
　　陆灼野上前帮他带上了一条围巾说“现在天冷不要冻着了”
　　陈淮清应下进去了
　　陈淮清一进门找了个椅子坐下：“你想跟我算什么账，我跟你之间有什么账好算的”
　　周瑾笑了笑：“那可多呢，你欠我的账，你一辈子都还不清……”
　　然后又说：“不过我现在有个疑问，需要陈队帮我解答一下，你说我是应该叫你陈淮清还是……陈厌呢？”
　　陈淮清顿了顿：“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投降吗？”
　　陈淮清没有回答，把手摸向了围巾，从褶皱里拿出了一小枚“监听器”摔在地上，又用脚踩碎了发出滋滋电流声才说话：“我不喜欢玩游戏”
　　周瑾又笑了一下：“好吧，那我直说。不是我要投降，是“他”让我让着点你，那上级命令我作为一枚棋子不能不听啊”
　　陈淮清挑了挑眉：“当一颗棋子你很高兴？”
　　周瑾说：“如果说是他的棋子那我当然高兴，我愿意臣服与他，因为我爱他”
　　陈淮清嘴角抽了抽
　　周瑾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你不想听，那算了，我们聊点更有趣的，当年……”
　　记忆闪回·
　　陈淮清和周瑾及许多被拐的小孩都被扔进了一个类似于地道的地方。
　　当时陈淮清14岁，他撬开了天窗想爬出去，但是他犹豫了，他把手伸向大家，想让他们一起上来跑走。但是结果……
　　大家都捡起石子砸向陈淮清大喊“有人跑了！快点来人！”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举报一个人就会多一根玉米吃。陈淮清赶紧跑了，后面的人拼命追，直到他跑出那片罪恶之地，倒下了，被警察发现。所以陈淮清从那时候就被要求成为一名警察就好了，但是他选择了“缉毒警”。
　　考上公大后每次训练都是发疯的跑，不要命的跑，尝试打破过去的自己。
　　但是教官跟他说：“跑步，不仅仅是像你这样的疯跑，讲究的是配速、步频、步幅、心率、呼吸节奏，不然你这样，几乎没有长进还很容易受伤”
　　他一直记着
　　陈淮清不想听了，走了出去。
　　陆灼野那边·
　　办公室内，陆灼野攥着监听耳机，指腹抵着耳廓。耳机里传来陈淮清冷沉的问话声，夹杂着周瑾刻意拖长的笑，信号稳定得没有一丝杂音，这是他趁给陈淮清带围巾的时候塞的，悄悄贴在其围巾内侧的微型监听器，他太想知道两人单独对峙时，会不会聊起那幅血画或几年前的旧事。
　　突然，耳机里炸开一声尖锐的电流音，紧接着是“啪”的脆响，像硬物被指节碾碎的声音。随后，所有声响戛然而止，只剩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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