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见物品在说话!

作者:柿子吃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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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的人和事


      苏砚辞喘着气,脸颊因奔跑而涨得通红,手指着流浪汉逃窜的方向,急声道:“他、他抢了我的钱!”
      话音刚落,身旁的男人没多问一个字,甚至没多余的眼神示意。深灰色大衣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修长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步幅极大,落地沉稳,不过转瞬就追上了跌跌撞撞、还在往怀里塞钱的流浪汉。
      不等对方反应,男人抬手、俯身、擒拿,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得不带一丝拖沓。只听“哎哟”一声痛呼,流浪汉的手腕已被他死死扣在身后,整个人被按得双膝跪地,动弹不得。
      散落的现金从流浪汉怀里滑出,飘了一地。
      男人单膝抵在流浪汉背上,力道沉稳却不暴虐,薄唇依旧紧抿,眉峰微蹙,周身冷冽的气场让对方不敢再挣扎。
      他没说一句多余的话,却凭着这股“人狠话不多”的威慑力,彻底制住了场面。
      苏砚辞蹲下身,指尖有些发颤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现金,一张一张叠整齐。深秋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巷口,带着些许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余悸。等她攥着钱站起身,才敢真正抬眼看向身旁的男人
      这一看,她瞬间怔住了。
      男人身形挺拔如松,深灰色大衣衬得肩宽腰窄,下颌线锋利干净,鼻梁高挺笔直,眉骨立体,一双眼眸深邃似夜,帅得极具冲击力。阳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那眉眼间的沉稳与眼熟感,让尘封的记忆突然破土而出。
      “临洲哥!”她脱口而出,声音里还带着奔跑后的微喘,脸颊依旧通红,眼神却亮得像星星。
      谢临洲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应声,也没理会那声带着稚气的声音,反而目光锐利地看向她,言简意赅:“你认识我?”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感,却让苏砚辞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青春活泼的模样与记忆中的小不点渐渐重叠:“我是苏砚辞啊!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住在你家隔壁的那个!”
      谢临洲的动作顿住了。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模糊的小身影——扎着两个羊角辫,力气小得连糖果罐都拧不开,却总爱装作大姐大的样子,领着一群小孩“闯荡”巷子,结果每次都争不过别人,哭唧唧地跑回他家,拽着他的衣角强行让他出头撑腰。那时候的小丫头,眼泪说来就来,哭完又立马破涕为笑,黏人得很。
      他低头看向眼前的少女,褪去了儿时的稚嫩,身形纤细挺拔,眉眼灵动,笑起来带着满满的青春朝气,落落大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哭鼻子的小不点了。
      愣神不过几秒,谢临洲眼底的疏离淡了些许,薄唇微启,语气依旧简洁,却少了几分冷硬:“记得。”
      谢临洲没再多说,抬手掏出手机,指尖快速拨通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言简意赅,语气沉稳无波:“城南老巷,发现一名抢劫嫌疑人,赃款已追回,麻烦派人来处置。”
      没有多余的表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依旧是那副“人狠话不多”的模样。苏砚辞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恍然——原来他是警察,难怪身手这么利落,气场也这般沉稳。
      深秋的阳光渐渐西斜,巷口的梧桐叶被染成暖金色。不过五六分钟,远处就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两辆警车停在巷口,几名身着警服的人下车后快步走来,看到时,目光里带着几分客气的打量,为首的警察开口问道:“是你报的警?”
      微微点头,谢临洲侧身让出位置,冷声道:“人在这,赃款都在。”
      警察们动作迅速地给流浪汉戴上手铐,核实情况、登记信息时,有人注意到谢临洲手腕上的实习警徽标识,语气又热络了些:“原来是实习的同事,身手可以啊。”
      谢临洲没接话,只是淡淡颔首。等警察们将人押上警车,临走前特意叮嘱苏砚辞:“小姑娘,后续如果需要补充笔录,我们会联系你,注意安全。”
      车驶离后,巷子里重归寂静,连风吹过墙角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苏砚辞攥着怀里还带着体温的钱,忽然回过神来,抬眼看向谢临洲,脸上漾起几分歉意:“临洲哥,你这是刚下机场吧?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
      “我打过,你没接。” 谢临洲语气平静,眼底却藏着丝浅淡的笑意,“那时候猜你大概在上课,就问了徐阿姨住址,想着去楼底下等你回来就好。”
      “诶?” 苏砚辞一愣,脸上顿时浮起窘迫的红晕,连忙低头翻找书包。指尖摸到冰凉的手机机身,按了按却毫无反应 —— 原来是没电关机了。她抿了抿唇,小声嘀咕:“这手机也太不耐用了,关键时候掉链子。”
      谢临洲看她手忙脚乱翻找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轻咳一声打破尴尬:“没事,无大碍,能在这儿遇上也挺好。”
      苏砚辞从帆布包里翻出一串钥匙,递到谢临洲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歉意:“这是我家钥匙,你先回去歇歇。我得去趟同学家看人,晚点忙完就回来,到时候再好好招待你。”
      谢临洲的目光落在那串钥匙上,指尖顿了顿,才伸手接过。钥匙串上挂着个巴掌大的熊猫挂件,绒毛都有些磨得发顺,正是小时候他在庙会套圈赢来送她的奖品,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一直留着。
      “嗯。” 他应了一声,语气依旧是惯常的清淡,却下意识将钥匙妥帖收好。目光扫过她帆布包被扯坏的边角,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路上小心,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苏砚辞咧嘴一笑,露出浅浅的梨涡:“知道啦!那我先走啦,临洲哥再见!不对,是晚点见。”说完,便拎着包快步往巷口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梧桐叶的阴影里。
      没想到会与这种方式和临洲哥相遇感慨间,她已经走到了之前那家药店。推门进去,快速挑了清热退烧的中成药、润肺的梨膏,又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些新鲜的苹果和橙子,都是适合病人吃的温和物件。
      付了现金,将东西小心翼翼地装进帆布包,她才循着记忆往城郊的老巷走去。
      巷子里的梧桐树比记忆中更粗壮了些,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砚辞拎着沉甸甸的包,脚步轻快地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那栋熟悉的两层小楼——外墙刷得干净整洁,院子里还摆着几盆长势喜人的绿植,和前世高考前夕见到的模样别无二致。
      她停下脚步,理了理衣角,深吸一口气,抬脚朝着院门走去。
      苏砚辞刚走到院门口,抬手准备敲门,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江疏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微乱,显然是忙得没顾上打理,看到站在门口的她,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惊讶:“砚辞?你怎么来了?”
      苏砚辞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脸上漾起爽朗的笑,用带着点打趣的轻松口吻说:“这不是听说小弟家里有事,你大姐我能不来关心关心吗?”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还不赶紧让我进去,难道要让我站在门口喝西北风啊?”
      江疏越被她逗笑,连忙侧身让出位置:“快进来,外面风大。”
      走进屋里,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屋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处处透着小康家庭的温馨。客厅沙发上,江疏越的父亲半躺着,盖着薄毯,脸色还有些苍白,看到苏砚辞进来,眼中露出几分笑意。江疏越的母亲正坐在一旁,手里端着温水,是位气质温和的中年妇人,看到她也连忙起身招呼。
      “江叔,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苏砚辞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走上前,语气亲切自然。
      江父摆了摆手,声音带着点病后的沙哑,却依旧温和:“怎么会不记得?我们家疏越的‘大姐大’嘛!”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可惜叔现在生病,没法好好招待你,让你见笑了。”
      “叔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苏砚辞连忙摆手,“我就是来看看你,给你带了点清淡的药和水果,都是适合病人吃的。”
      江母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语气格外热络:“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快坐,阿姨给你倒杯水。”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给江父掖了掖被角,动作温柔,看得出来是位贤淑顾家的人。
      江疏越给苏砚辞拉过一把椅子,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特意跑一趟,其实真不用这么麻烦的。”
      苏砚辞坐下接过水杯,笑着摆摆手:“麻烦什么,咱们这关系,客气就见外了。”她看向江父,语气放轻了些:“江叔,医生说你这发烧得养几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江父叹了口气:“着凉引发的炎症,医生说再休息两天就稳了。多亏疏越这孩子,这两天忙前忙后的,又是端水又是拿药,倒让他歇不上脚。”
      江母在一旁附和,语气温柔:“是啊,这孩子懂事,就是不肯让我们操心。”她给苏砚辞续了点水,“你能来看看,叔心里都高兴不少,刚才还念叨说好久没见你这活泼丫头了。”
      苏砚辞笑着从包里掏出买的药和梨膏:“我带了点清热退烧的药,还有润肺的梨膏,叔你按时吃,清淡饮食养得快。”她转头拍了拍江疏越的肩膀,打趣道:“小弟,以后有这事可得第一时间说,别一个人扛着,你大姐我还是能帮你搭把手跑跑腿的。”
      江疏越眼底泛起暖意,笑着点头:“知道了,下次一定告诉你。”
      接下来和江母唠了唠学校的日常,屋里的气氛热热闹闹的,冲淡了生病带来的沉闷。江父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偶尔还会打趣两句苏砚辞,说她还是小时候那股“大姐大”的爽朗劲儿。
      苏砚辞心里记挂着谢临洲还在家里等着,也也不好久留,便悄悄起身整理了下衣角,轻声告辞:“叔、阿姨,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下次再来看你。”
      她转头拍了拍江疏越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叮嘱:“小弟,记得盯着叔按时吃药,夜里要是有不舒服,或者缺什么东西,随时给我打电话 。”
      江疏越送她到院门口,眼底漾着温软的笑意:“还特意跑这一趟来看我爸,谢谢你这么有心。”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苏砚辞的帆布包,眉头轻轻一蹙 —— 包的一角被扯破了,边缘还挂着几根凌乱的线,看着像是被什么硬生生勾坏的。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提这事,就被苏砚辞的声音打断了。
      “跟我客气啥呀!” 苏砚辞摆了摆手,笑容依旧爽朗,没留意到他的目光,转身就往巷口走去,“你赶紧回去照顾叔,明天学校见!”
      江疏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望着她的背影,笑着挥了挥手:“明天见,路上小心!”
      苏砚辞走出老巷,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秋风带着凉意吹在身上,她裹了裹衣服,加快了脚步往家赶。
      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路过街角的小卖部时,她进去买了两盒热牛奶和一些面包,想着谢临洲一路奔波,先垫垫肚子也好。付了钱揣在怀里,脚步越发轻快,心里还盘算着回家该怎么招待这位许久未见的“大哥哥”。
      拐进自家所在的巷子,远远就看到家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谢临洲依旧穿着那件深灰色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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