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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为爱返岛
第十三章为爱返岛
没有很强的夜风,这晚的天气真的很成全人。安装了机械装置的竹筏,速度快到超出想象。瑾诺却在竹筏之上划划停停。已经飘出这么远,他怎么还没有追上来。他们会发现吗?逸文又会被他们抓了吗?忽然想到他上一次被抓后的惨状,瑾诺的心不禁一阵狂跳。握着船桨滑行的双手也险些脱了下去。
她的双眼始终不动的望着岸上。开始还能恍惚见到人影,慢慢的,月色已经借不上力,岸上的一切事物都已成为星星点点。她的内心更加忐忑,直到耳边传来庞世龙的吼啸声,她才彻底意识到逸文的危险。什么出岛逃生、与家人团聚、日后平静地生活、唯一一次机会等等的所有,全都被她抛之脑后。
不可以自己逃,就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瑾诺奋力划着双桨返向孤岛,那速度之快,远大于刚刚的独自逃离。
竹筏急停在岸边,双桨也被她因念他而心急如焚的甩在一旁。“逸文……”再也无法控制对他的担心,她不顾任何危险,放声喊着他的名字。已被泪水模糊的目光,在漆黑的深夜里艰难找寻他的身影,却宁愿自己被脚底碎烂的礁石搅得磕磕绊绊。终于,看到了他,但那并不是希望,反而令她痛到锥心刺骨。
他早已失去知觉,直挺挺躺在冰冷废弃的船板上。让她更加难以接受的,是他身下那一滩即使在深夜也可以将她双眼刺瞎的血泊。她,颤栗着托起他的身子,他胸前那支长箭已经扎碎了她的心。血,依然不住地流着,将他整个上身都染成灼心的红色……
尽管他的情况十万火急,她仍不敢贸然拔出那支深刺着他的箭,若心急,会更促使他伤处血流加速,反倒害了他。伤心欲绝的瑾诺只能迫使自己镇静下来,为了救他,也为了放生自己。
她真的不敢看他现在的样子,那简直可以让她疼到停滞心跳。用尽了所有的止血药,按住他的胸口,闭紧自己双目,瑾诺的手腕终于在急切救人中停止颤抖,一气呵成,将那支血淋淋的利箭拔了出来。没有连带出更猛烈的血流,不知是止血药的功效,还是他体内的血液着实已经流空。
他显现在她眼前的除了苍白什么都没有。“逸文……”她明知无济于事,却还是接连不断地唤着他。
天,蒙蒙亮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度过的。他始终无所回应,更是虚弱得根本拭不干头上的汗珠。她从没像此时这样害怕,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包括自由在内的全部,来换取不要失去他。
也许这次返岛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更不会在乎那群无赖一大早的不请自来。庞世龙第一个破门而入,身后几人也纷纷闯进竹屋。“你还真是有情有义,能为了这将死之人,放弃逃走。”尽管和之前一样凶狠、一样喜欢阴阳怪气,可在庞世龙心里已经被自己低估了瑾诺对逸文的情意打了脸。
早已看够了他们的丑态,瑾诺丝毫没有动摇地守在逸文身旁,甚至没有给他们一个回头的理会。正是这副要杀要刮随你便的样子,又让庞世龙的神情开始疯癫。“你们,给我看住了他们,倒要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他不想被瑾诺的深情碍眼,甩身走了出去,那群爪牙也一样,唧唧歪歪的徘徊在竹屋之外。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不醒,她不睡。瑾诺无声的企盼早已胜过倾诉万语千言。她开始恨着自己主张这次逃岛的决定,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逸文能活过来了,往后的日子不管在孤岛有多苦,她都会欣然与他一同面对。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和他在一起,至于是在城市里还是在孤岛上,都已经不重要了。
外面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如果出逃成功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在岸上感受着重获新生的洗礼。可眼下截然相反的情境,又怎容得瑾诺去飘然幻想。竹屋门外看守的几个凶人,一面骂着天气,一面对庞世龙的吩咐十分不满,都认为以逸文的伤势,他们不可能再跑得出去,索性吵嚷着回到寨里避雨去了。
雨滴的节奏像似理顺了逸文的呼吸,他的气脉逐渐趋于平稳。瑾诺见势更加靠近他的身体,深情地望着他,唤着他,抚着他……
他微微打开的双眼还没有完全看到光明,便顺着眼角洒下热流,正滚落于她的指尖。“逸文……你醒了!”她激动地喊了出来,又不敢太大动作惊扰到他,只是继续抚着他的脸颊,握着他的手掌。
他微弱地抽动着干裂且苍白的双唇,却发不出声音。她告诉他不要着急,她一直都在。
瑾诺不去理睬自己已然湿遍的整个面庞,一心急着擦干逸文流下的泪。“为什么……要回来?”他终于挣扎着说出话来,原来那从心底溢出的泪流,是为瑾诺没能成功脱逃的失望。
“我怎么能够放弃你!逸文,我爱你!很早很早就已经爱上你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的全部!以后无论怎样,无论在哪,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你,干嘛这么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他眉头紧皱,泪水接连不断夺眶而出。
“你值得!你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逸文,我对你的爱不是只在眼前,不是一时冲动,其实我们早就已经脱离开世俗,早就已经融合为一体了。我们是纯纯粹粹的相爱,难道你看不清吗?放下你的顾忌,再也不许退缩,除非你不爱我……”
刚刚苏醒的大脑,本能的为瑾诺放弃逃生而重返孤岛遗憾至极。再被她这番深情告白,逸文从未如此之感动,同时又夹杂着无限心痛。他宁愿她对自己的情感只是飘渺的假象,而她的这份感情又偏偏跟自己一样,是最真实最无私的爱。
“可是,瑾诺,我给不了你应得到的幸福,你回来只能继续受苦……”
“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只要能见到你,我就满足。”
他惋惜的痛断肝肠对着她执着的不离不弃。而这段真挚的爱情,也在他们几经生死中升华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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