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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动员令
2078年5月30日,22:11,治安局·副局长办公室。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岳扬帆腰间的联络器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警报声尖锐得像是要刺穿鼓膜。全息投影自动展开,猩红的文字在空气中跳动:
【治安局、治监局非后勤部门主任及以上 30分钟内集合】
【优先级:绝密】
路谏冬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瓷盘上。他瞳孔骤缩:“这是战时动员令……”
岳扬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但已经快速起身,旋转椅无声滚远。
他的步伐依然稳健,但制服下摆不自然的摆动频率暴露了内心的紧绷。“跟你没关系,回学校。”转身时金属徽章在灯光下划过冷芒,“立刻。”
“喂!”路谏冬猛地撑住桌面,叉尖在陶瓷上刮出刺耳声响,“这个点连地铁都停运了!”他故意拖长声调,“堂堂治安局副局长连打车费都——”
然而走廊尽头只剩下渐远的脚步声作为回应。
路谏冬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盯着外卖盒上“多放草莓奶油”的备注字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叉柄——这种把他当成普通大学生的保护姿态,比之前的怀疑更令人窒息。
“……自以为是的混蛋。”他轻声说,突然反手将叉子掷入垃圾桶。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窗外,第一波集结的装甲车已经亮起警灯。路谏冬站在阴影里,看着血色警报光在玻璃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痕。
*
同日,22:27,治监局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声响交织成一片。治监局大楼在夜色中像一座冰冷的墓碑。
大厅里只有楼壹和楚鹤。反常的暖色顶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到扭曲,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正喷出带着金属味的冷风。
“扬帆——”楼壹率先挥手打招呼,热情的有点诡异。
岳扬帆便也挥手跑过去,心里涌上一点不安。充足的明亮暖光打在身上,竟然让人产生除了如坠冰窟的感觉。他不是很懂,为什么楼壹总是对自己显得十分热络,明明自己跟他没什么交情,不是么?
“严局长到得真及时。”楚鹤突然出声。他的铆玉义眼锁定着门口,声音平稳。
严震大步走来:“到底什么情况?昙铜监控系统崩了?”
“比那更糟。”楼壹的投影仪在空中展开一张地图,黑市区域被标出血红色,“……黑市在进行人为干扰昙铜监控信号的人体实验。”他的指尖划过某个坐标,那里赫然是鹤唳诊所的位置。
岳扬帆的瞳孔剧烈收缩:人为?明明是因为铆玉矿脉屏蔽了昙铜监控信号……
“而且我们发现,实施干扰手术的医生……”楼壹一顿,目光看向一旁的楚鹤,“和反抗组织关系密切。”
楚鹤的铆玉手指突然发出“咔”的轻响。岳扬帆注意到他的站姿变了——那是狙击手准备射击前的重心调整。
陆续有人稀稀拉拉地进来,楼壹简单发布了潜入命令。
“现已确认,黑市医生楚千诺隶属‘酒红’组织。”他的声音平稳,目光却如刀锋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本次任务——潜入调查‘酒红’与反抗组织的关联。”
他忽然停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当然,治监局会提供‘必要支持’。”
阴影中,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推着金属箱走出。闵如——不,或许该称她为治监局的“装备部顾问”,象牙白的面容如同精心雕琢的冰雕,米色制服笔挺得令人窒息。
岳扬帆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傅菁染已失踪。”楼壹慢条斯理地说着,视线在岳扬帆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领取装备,十分钟后行动。”
*
同日,22:23,治安局大楼
治安局大楼的玻璃幕墙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像只假寐的钢铁巨兽。霓虹灯在防弹玻璃上投下扭曲的色块,恰好掩盖了那道正在被纳米切割器融化的圆形痕迹。
“嗒。”
闵如切开玻璃,轻巧落下的作战靴无声点地,猫科动物般的琥珀色竖瞳在黑暗中收缩。她保持着半蹲姿势,耳廓微动——太安静了,治安局不应该这么安静……
“Surprise~”
幽蓝电网轰然坠落的瞬间,监控室里的瑟莱茵正把腿翘在控制台上。他咬着棒棒糖的塑料棍,看着屏幕里闵如踉跄的身影,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哎呀呀~”
轻佻的嗓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瑟莱茵叼着根棒棒糖懒洋洋地倚在墙边,昙铜耳钉在灯光下闪烁,像极了猫科动物戏耍猎物时的眼睛。
流沙包蹲在他脚边,脸上泛着诡异的红晕。
“真遗憾,”瑟莱茵歪着头,笑容灿烂得近乎残忍,“副局长那个老狐狸居然猜对了呢,守株待兔成功。”
“这样子你是不是要变得更加死忠了。”他抽搐着嘴角低头,流沙包拟态成某种红色的蒸汽机。
闵如挣扎着,却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已布满荧光绿粘稠胶体。每移动一寸,电网就缠得更紧一分。
瑟莱茵慢悠悠地走近,靴底碾过粘液,发出令人不适的咯吱声。他蹲下身,棒棒糖的苦甜气息扑面而来:
“让我想想……是该叫你‘治监局的走狗'呢,还是……”他突然凑近,呼吸喷在她耳畔,“霍临渊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笑声轻飘飘地荡在空气里,像毒蛇吐信——
“咔哒——”“咔嗒——”
金属环锁死的机械音次第响起,清脆悦耳。
叼着棒棒糖的瑟莱茵后退两步打量自己的杰作:神经抑制镣铐、重力调节束缚带、还有会释放定制麻醉剂的智能项圈。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太阳穴,脑海里闵如从岳扬帆家逃脱的身影还在循环播放——要是正面碰上……
“私人订制款。”瑟莱茵矮下身子,挑衅地用棒棒糖轻轻敲击项圈,蓝光涟漪般扩散开来,“神经抑制镣铐会读取你的肌肉记忆,重力束缚带能让你连抬手指都费劲……”
他突然低头,糖棍划过闵如的锁骨,“至于这个智能项圈?只要你的脉搏超过120——就会释放带有吐真剂的麻醉剂哦。”
闵如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线,束缚带下的肌肉绷出凌厉的弧度。
瑟莱茵却突然直起身,夸张地后退两步:“放松点,”他转着糖果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确实有一些……有趣的数据。”
走廊忽明忽暗的冷光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他突然把糖“咔嚓”咬碎,浓郁的咖啡味道在口腔爆开。与此同时,耳钉加密通讯器里传来岳扬帆压低的嗓音:“……‘酒红’和反抗组织的关系……”
“无聊。”瑟莱茵果断无视,昙铜耳钉在闵如面前晃了晃,“猜猜他们为什么总派你来?”指尖划过项圈边缘的暗纹,“因为你逃跑时的数据……”
昙铜手环突然闪烁,“比乖乖听话时更有研究价值。”
流沙包拟态成的心跳记录仪突然”滴滴”作响。
瑟莱茵瞥了眼数值,突然笑出声:“哇哦……”他变魔术般又摸出根棒棒糖,包装纸故意擦过闵如颈侧,“这么激动?……求我就给你糖吃~”
闵如啐了一口,视网膜上浮现琥珀色数据流:“你的防火墙……像儿童积木。”
瑟莱茵顿了一秒,起身:“但你心跳120了,“他背对着挥了挥糖果棍,“看来我的积木很刺激?”
他转过头时又剥开了一颗棒棒糖包装,声音含混不清:“……想想看,梧了霍临渊还有谁有礼的数据~”
当闵如的数据再次闪过时,瑟莱茵正把第二根棒棒糖咬得粉碎。糖渣簌簌落下,像撒了一地星星。他突然按住右耳昙铜耳钉——私人频段的加密通讯里,严震和岳扬帆的汇报夹杂着可疑的布料摩擦声。
瑟莱茵撇撇嘴,往嘴里扔了颗泡泡糖。棕色的糖块在舌尖打了个转,劣质的咖啡香精味立刻充满了口腔。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露出虎牙,“对了,吐真剂是骗你的~”
他往监控室走去,嘟囔:“啧,Mir ist langweilig(真无聊)。”
说真的,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这次紧急行动的意义。治监局、治安局和“酒红”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抗组织更是天天搞事情——找出他们之间的关联?拜托,这跟证明”水是湿的”有什么区别?
除非……
他忽然坐直身体,吹出的泡泡突然泄气。
除非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
*
同日,22:57,城西边缘·黑市·路氏义体维修铺。
“地铁停了!我今晚在家睡!”路谏冬冲着屋里大喊。
回应他的只有焊接枪的嘶鸣和金属撞击声。路照戴着护目镜的脑袋在火花中若隐若现,活像个人形电焊机。
路谏冬:“……”
隔壁第七当铺传来稀里哗啦的洗牌声,夹杂着裴七标志性的奸笑:“胡了!给钱给钱!”
路谏冬:“…….”
这场景平常得诡异。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街对面的鹤唳诊所——【已停业】的全息灯牌红得刺眼。
就在这时,翡翠突然从阴影里窜出,猫眼中投射的全息影像让路谏冬瞬间僵住:画面里,楚千诺正被治监局的人押进装甲车。
路谏冬猛然意识到,诊所的门是虚掩的,明显有人刚出来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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