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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明岁,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解决。”方月酌伸出手放在明岁的头发上,轻轻地揉了揉,“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就去做,后果不会有你想得那么可怕。”
“或者你需要专业的法律人士帮你索赔吗?”谭秩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靠在门上调侃道。
明岁站起身,下意识把方月酌护在身后。
谭秩宁失笑,“小朋友,你怕是护不住方总哦。”
“谭律师那么闲吗?”方月酌冷清的声音从明岁背后传出来。
“方总,孤A寡O,人言可畏,所以我来了不是正合适嘛。”谭秩宁话语虽仍有调笑,但眼睛中多了几分认真,“我只是在这陪你们一会,你们大可以忽略我。”
谭秩宁也是上了节目才发现,熟人还挺多,除了他一直在找的小混蛋,他最大的甲方竟然也在,还有从他手上过过资料的两位alpha。而且他的甲方明显和他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岁回头看了看方月酌,似乎是在向他确认,看到方月酌点头,他才侧身露出方月酌。
“谭律师想要什么?”方月酌了解他的合作对象,谭秩宁并没有他看上去那样光风霁月,谭秩宁是个很现实的利益导向者。
“大概是想要借一借方总的势。”谭秩宁虽然还不清楚盛粟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连名字都改了,但以他对盛粟的了解。他肯定和苏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万一之后对上苏和,多留一条后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谭律师能给我什么?”方月酌是个商人,利益互换是他最喜欢的方式。
谭秩宁闻言不见意外,他靠在门上,那双桃花眼弯了弯,突然极为认真,“月酌,我希望你能帮我。”
方月酌没想到谭秩宁会如此,谭秩宁是个极度理性,极度傲气的人,能让他动用人情,甚至请求,只能说那件事,那个人对他很重要,极其重要。
是谁呢?方月酌脑子里迅速将今天的事情过了一遍,是盛粟?方月酌眸光深深望向谭秩宁,孤狼有了牵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谭秩宁能开口就一定深思熟虑过,于是方月酌直接应下,不问缘由,“好。”
“那先提前说一声谢谢,用到的时候我不会手软。”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一点就透,不愧是他合作最愉快的甲方,大方爽快从不斤斤计较。
而后谭秩宁目光移到了明岁身上,“小明同学,伤处理好了就一起出去吧,阴谋论都快把节目组淹没了。”
明岁看向方月酌,正好与方月酌的目光对上,方月酌温柔笑了笑,“走吧。”
明岁习惯地要把手搭在轮椅上时,谭秩宁先接了过来,他推着方月酌对明岁说道, “小明同学,手受伤了就好好养着,以后有的是机会。”
明岁看了眼方先生,见到方先生默认,便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安静地走在他们身后。
【出来了,出来了。】
【小日记你怎么回事,最精彩的部分你给我切镜头了。】
【可能怕被举报说诱导网暴吧。】
【网暴谁?钟毓蘅?】
【对啊,刚刚明岁的粉丝还挺疯狂的。】
【其实就是轻微烫伤,虽然电竞选手比我们普通人的手娇贵一些,但这种不会留下后遗症的小伤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吧。】
【每个圈子都有一些脑残粉,尤其是coilmoon,那些自诩妈粉事业粉实则梦粉的不要太多,都挺极端的。】
【而且还在休赛期,又不打比赛,这点伤几天就好了,他们刚才在弹幕嚎的我以为coilmoon手断了呢。】
【粉丝肯定偏爱呀,要是中立理智还能叫粉丝吗?我主要不理解钟毓蘅,明岁手伤了他直接跑走了!!!都快一个小时了,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该关心一下明岁的伤吧,何况他们是竹马还是恋人。】
【是啊,方月酌和谭秩宁都知道去看一看。】
【才开播第一天,我就想让他们俩分手了,真不适合。】
【我也觉得不适合,钟毓蘅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一看就是被娇养长大的孩子,明岁和他相处就要无条件的顺着他。所以这段感情很危险,只要明岁生出一点自我意志,他就很难再忍受这段感情了。】
【屁,直说不就是明岁发达了忘本,哦,需要的时候就能像狗一样舔,觉得自己行了不想做狗了就想把主人一脚踹开呗。】
【能做人干嘛做狗,你以为谁都和你有一样的癖好。如果钟毓蘅和你是一样的心理,那我巴不得明岁赶紧跑,跑的越快越好。】
【别吵架,这一对其实我们外人不好评判,明岁当年失去父母的时候,钟家照顾他对他有恩,钟毓蘅于他也算是黑暗里的光。】
【不对啊,钟毓蘅说明岁的父母是车祸去世的,车祸去世没有赔偿金什么的吗?明岁父母也不会一点遗产都没留下吧,而且明岁没有别的亲人了吗?监护权不大可能落在钟家这种雇主的手里吧。】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对啊,这确实不太合理。】
明岁一出来,不仅镜头切向他,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也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被纱布包裹的手上。
“没事吧?”宁西上前一步,虽然温辞文出来时已经告诉他没什么大碍,但是没听到当事人亲口说,终究心中难安。
“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明岁摇摇头宽慰道,甚至犹觉不够,他还摇了摇受伤的手。
“哎呦,你可悠着点吧。”宁西可真是服了这帮祖宗们了,好好的晚饭环节也能出现意外。
宁西是不放心让嘉宾自己动手了,他安排了厨师重新给嘉宾准备晚饭,准备下次把这个环节也pass掉。
“宁导,我有事情想和您说。”明岁抬眼盯着宁西。
宁西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然后听到明岁说出那句“我要分手”后心嘎嘣一下死了。
不止他,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明岁会直接当着直播镜头的面说出来。
甚至方月酌都以为明岁最多不过上楼和钟毓蘅说清楚,再私下告知节目组。他已经考虑向宁西去备份母带,以备之后舆论的不时之需。
“明岁,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因为明岁说的太快太猝不及防,以至于镜头还没有来得及切走,明岁所有的话都暴露在了直播里。宁西只能尽量给明岁找台阶,“你真的确定吗?”
“宁导,合同我看过了,我会赔偿违约金,对您和节目组造成的影响我很抱歉。”明岁从小到大其实最不喜欢也最怕给别人添麻烦,可偏偏他总是那个麻烦。
“明岁,三思而后行。”宁西看出明岁已然下定决心,甚至没给自己留转圜的余地。但明岁毕竟年轻,社会化程度也不够,宁西觉得还是要再劝一劝,“明岁,你不完全是素人,而且是一个alpha,这个社会会对你苛责颇多。”
【啊!啊?这么直接嘛!也不用完全不拿我们当外人。】
【在经历了盛粟苏念棠的相互恶心,谭秩宁江晴安的不熟悉,荆燃的单方羞辱,我没想到最先分手的会是我最看好的明岁钟毓蘅。】
【宁西真的苦口婆心,明岁你听一听。他能做这么多年情感节目有道理的,情感综艺底色是温情与共情。】
【屁,宁西也歪屁股偏向明岁,还社会对他苛责颇多,受害人明明是钟毓蘅,现在是想要引导大家同情明岁吗?】
【啊?只是不想嘉宾被网暴吧,刚才也保护了钟毓蘅呀。】
【明岁有点儿戏了,说谈就谈,说分就分,社会风气都是被这种alpha带坏的。】
【诶,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只是谈个恋爱,合则来不合则去,这才是对双方负责吧,要不然不爱还非要绑在一起吗?】
【对啊,就今天明岁和钟毓蘅的相处,想分手也正常吧,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分的快好的也快。】
【只有我想知道违约金多少吗?要是真和好了,不就白赔了。】
【小日记不知道,之前有个同类型的节目好像赔了几百万吧。】
【啊啊啊啊啊啊,明岁,不行,你一年日日夜夜训练辛辛苦苦比赛也就挣那么多钱,你冷静。】
【我的天,这要是真赔了,复合无望了吧,这不得一直有个疙瘩在。】
【钟毓蘅一身行头就几十万,他也不缺这点钱吧。】
【怎么可能让钟毓蘅出这个钱,明岁当着直播镜头说他会给,这要是让钟毓蘅出了,明岁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会被蛐蛐死。】
【你们那么悲观干嘛,说不定明岁上去,两个人对齐颗粒度了,就不分了,又爱得要死了要活了,主要十八九岁太容易被情绪左右了。】
【对,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又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唉,虽然刚才嘴快说想要他们分开,但明岁一提,我反而有点空落落的。】
【其实吧,我们作为旁观者,不要太真情实感了,不管是一时兴起还是深思熟虑,总归两个人之间肯定是出了问题的,要是真的都幸幸福福的,谁闲的没事分手啊。】
【他提分手,钟毓蘅就不能不同意。】
【热知识,恋爱是双向的,需要双方合意,但分手是单向的,只要通知就好了。】
【看了一圈都没什么人骂明岁,现在大家对渣A那么宽容了吗?】
【啊?明岁还好吧,我除了觉得他有点意气用事,其他的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钟家养了他,他不说好好报恩,还勾引人家千娇万宠的omega,然后现在一言不合说甩就甩,钟家碰上他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月酌,给你个贴心小提示,查一下钟家现在掌权的那对父子。”谭秩宁目视着明岁走进电梯,突然想到当年查这个小alpha的信息时随手翻开的卷宗,在镜头的盲区放低了声音,“明岁父母的死亡或许还有隐情。”
方月酌抬眼望他,眸光清冷寒凉,似一潭深幽静水,平静而危险,全然没有在明岁面前的柔软可亲。
“只是猜测,也许是职业病,也许是直觉。老头子和钟家有合作,我见过钟家那对父子几次,两条——”谭秩宁桃花眼中也没有了调笑,声音很轻但笃定,“毒蛇,他们能把明岁留在钟家三年,绝不可能因为愧疚或者怜悯,必另有所图。”
说话间,谭秩宁觉得似乎有人在背后盯着他,那目光如芒刺背。
谭秩宁回头,看到熟悉的人后他唇边勾起笑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重新泛起波澜。
盛粟抿紧了唇,忍不住磨着自己尖尖的犬齿。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生气嫉妒。但人要是真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不生妄念,这世间就没有那么多意难平了。
谭秩宁就那么喜欢omega吗?喜欢漂亮、柔软、清冷、矜贵的omega吗?江晴安如此,方月酌亦如此。
盛粟面无表情地转身,强制自己不再看谭秩宁,眼不见心便不乱。
厨房里渐渐飘来饭菜的香味,与嘉宾们的手忙脚乱不同,专业厨师烹饪起来,速度又快,菜品又兼具色香味。
餐桌上,大家都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习惯,也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连最喜欢搞事的苏念棠和荆燃都有些累了,所以这顿饭吃的倒也算安生。
直到江晴安用公筷向谭秩宁碗里夹了一只白虾。
谭秩宁眉头轻轻动了一下,正准备不动声色地将其自然地搁置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时,他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对虾过敏。”
盛粟话音落下的时候,江晴安愣住了,在场的人也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他。
弹幕终于又开始热闹。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件事的原委是身为恋人的江晴安不知道谭秩宁虾过敏,但是今天刚认识的盛粟知道他虾过敏。】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谭秩宁和盛粟早就认识,而且很熟。】
【或者是今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谭秩宁和盛粟二人世界的时候,谭秩宁告诉盛粟的。】
【你说这话你自己不心虚吗?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下,谭秩宁会告诉盛粟一件连他的恋人都不知道的事。】
苏念棠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盛粟平时最是冷漠毒舌,能让他关心别人比母猪上树还罕见。
而且盛粟身边助力越多对苏念棠就越不利,即使谭秩宁看着只是个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但他依然是个变数,于是苏念棠毫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们认识?”
盛粟下意识想要否认,他现在正处于沼泽无法脱身,满身都是麻烦,他不想也绝不能把谭秩宁也拖入这片无望的脏水里。
可是谭秩宁此时先他一步,带着怀念轻声道,“是啊,粟粟是我十年前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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