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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刃
出阵队的情况在本丸中的留守人员显然是不清楚的。
仓库里格外安静,信浓哭得累了就睡着了,夜子也没有特别爱说话的,白山就更不用提了。而人一安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更加剧了她心里的不安。
夜子低头,看着怀中仍昏沉的信浓,忍不住轻声问身旁的白山,“正常出阵是多少人一队?”
白山原本安静地立着,被夜子招呼才坐下,但即便坐下,他的背脊仍笔直得像在站立,语气冷静如常,“六人。”
“现在只有两人……”夜子咬住下唇,肩膀微微紧绷着。她看向仓库外的方向,目光追逐着早已不见的药研和烛台切的身影,“总觉得有点担心呢。”
她语气里藏着的焦虑非常明显。作为一个从未踏入战场的人,她对战场这两个字难免带着本能的畏惧。
她的亲近之人就是在与鬼的斗争中逝世的,她很难不去担心自己做出的决定会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她已经不想再体会那种无力与绝望。
白山侧头看她,“……主人,担心?”
夜子垂眸,微微点了点头,抱紧了信浓。
白山的睫毛低垂,像冰面落下一片雪,“原来如此。”
他抬起眼时,那目光比先前更认真了一分,难得说出了长句,“药研与烛台切殿已极化。足以,应对低阶溯行军。”
他说这句话不是为了安慰,而是陈述事实般的笃定。
“诶?”夜子愣了一下,显然有些错愕,“我记得药研似乎说他还没极化。”
“他没意识到。”白山淡淡地说,“他的服装变了,更华丽了。”
夜子眨了眨眼。
他说的可能是药研以前的服装吧。毕竟从她第一次见到药研,他就是现在的样子,她也不知道所谓的以前是什么样子。
“突然有点好奇药研之前穿的是什么了。”她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却带着一点想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开的意味。
白山似乎认真想了想,然后像是在绞尽脑汁寻找词汇,“应该……就是比现在少了一点颜色。”
但他的话没能继续。
因为夜子的笑容已经重新垂落。
“我们现在是不是有些缺人手呢?”她声音轻轻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白山沉默了几秒,“请求查询其他刀剑。”语气冷静得像是在报指令。
他的话让从来没听说过现代化指令的夜子有些发懵,但她还是努力凭借自己的理解回答了他。
“是指可以化作人形的刀剑吗?我想应该没有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羞愧,“在遇到药研和烛台切之前,我甚至从没见过付丧神,也没想过传说会是真的。”
夜子低头,看着怀里的信浓那张小脸,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除了粟田口的刀剑,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那种第一次见面就会知道名字的刀剑。我想这应该是刀剑付丧神的特征之一。”
她本身不会武艺,手臂纤细,连刀柄都握不稳。药研是她唯一的护身刀,其余刀剑更多是作为她出嫁时象征性的嫁妆,除了白山和信浓,里面也没有付丧神的存在。
白山点头,“只有充裕的灵力才能感知到。”
夜子的眉眼弯起,“你是在夸我灵力很充足吗?谢谢你。药研和烛台切也是这么说的。”说着,她抬手顺势摸了摸白山的头。
虽然手下摸到的只是一顶帽子,但白山仍明显顿住,眼睛僵硬地睁大了一点,反应简直像是兔子突然被摸到了尾巴。
夜子心里咚地一下,有被他的反应可爱到,随即又因为自己的想法而羞愧得慌忙摇头。
“对不起。”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是不喜欢这样吗?因为你看起来很像弟弟,下意识就……”
“不讨厌。”白山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帽沿,然后他突然停住动作,困惑地嘀咕,“体温上升……发烧?分析情况……无需修复。”
夜子忍不住扑哧一笑,但声音仍然压得很轻以免吵醒信浓,“不是发烧啦,你只是害羞了。”
白山明显更困惑了,“我……害羞?”他低下视线,像是初次遇到难解的谜题而彻底死机。
“我,和刀类的刀剑男士不一样,”他轻声道,声音轻得像落在深雪里,“不能像人一样。”
不管是说话,还是感知情绪。
那些对大多数刀剑来说都是本能的事,对他而言却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事物。
然而,夜子却很认真地看着他,“我不觉得白山有什么奇怪哦。”
这话让白山想起一期和他说的话。
那是他也是这么告诉他的,而蓝发的太刀却笑着对他说:“有一个不善言辞的兄弟我也觉得没什么,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虽然语句并不相同,但都一样的温柔、一样的让人心口发热。
夜子的声音在耳边继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和信浓才会来到这里,但想必一路上一定经历了很多危险。”她语气很轻,但却很坚定。
“我看得出来,白山比信浓……嗯,是说等级更高吗——是这样用的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自己的话解释,“大概就是灵力比较强?总之,是你一直在保护他吧?”
她露出温柔的笑容,“这就已经很像人了,而且是很好很好的人。白山很爱护兄弟呢。”
白山怔了一瞬,睫毛颤了一下,像是心中的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按了一下。
“主人……”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不太熟悉的情绪,“谢谢。”
夜子摇摇头,轻轻笑道:“不用客气。如果以后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说。我大概算是个擅长倾听的人吧。”
她顿了顿,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叹息,“我虽然没办法在战场上帮你们,但如果能在其他方面尽一份力,那就太好了。”
白山认真地点头。
他似乎沉默地处理完这种新的情绪,随后抬眼看着她,“主人,我和信浓都是主人的嫁妆。”
“对的,怎么了吗?如果是担心你们变成人形,让嫁妆里少了几振刀剑,那不用担心。”她轻轻笑,笑里却藏着难掩的悲伤,“我会去退婚的。”
且不说未婚夫已经变成了陌生人,现在也不是适合结婚的时候。
白山摇头,轻声问道:“嫁妆里有薙刀吗?”
“诶?”夜子愣住,“嫁妆里有一振巴形薙刀。”
“最近在公家间流行用它给女儿做嫁妆,父亲也就在里面添了一振。”她解释得很小声,“因为挥起来不太需要力气,他还想过让我学薙刀,”她脸颊微红,“不过我没天赋就放弃了。”
白山静静听着,随后语气笃定,“可以召唤。”
夜子眨了眨眼,“白山的意思是召唤巴形薙刀?但我收藏的那振只是普通工匠打造的嫁妆刀,并不是什么名刀。”她神情看起来有些迷茫,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薙刀,巴形。没有铭和传说,没有故事的巴形的集合体。”他冷静地复述自己知道的信息,“由此,任何巴形薙刀都可以用于召唤。”
他抬起眼,冰蓝的瞳色清澈到几乎透明。
夜子怔住了几秒。
就在这时,一旁原本沉睡的信浓突然微微动了动,睫毛颤了两下,然后揉了揉朦胧的眼睛。
“嗯!大将就试一试吧。”信浓含糊地说,“白山很聪明的,就是因为有他在,我才没有在中途碎刀。”
夜子:?!!
她吓了一跳,但发现是信浓出声后又松了一口气,笑着看着他,“信浓?你醒了?”
信浓脸蛋微微泛红,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本来就爱撒娇,现在醒来后整个人更是软软的。
他点点头,“大将的怀里好温暖。”他说得很轻,像怕被别人听见似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说完,他竟像只小动物一样,在夜子的脖颈附近蹭了蹭,软得像羽毛轻扫,“好想一直被大将抱着。”
夜子被他逗得忍不住失笑,眼角弯起,“那就再待一会儿吧。”
信浓却很快摇头,带着少年的认真,“不行。”他说着便自己从夜子的怀抱里钻了出来,“大将还是先去召唤新同伴吧。”
“足够的刀剑,是对付溯行军的路上必不可少的哦。”他侧过头,看向白山,笑容明亮得让人无法窥见他在先前的不自信,“你说对吧,白山?”
白山点头,“主上,请召唤巴形薙刀。”
“好。”她微微翘起嘴角,起身走向角落的箱子。她指尖在木盒的边缘滑过一圈,“我记得是放在这里……”
随着木盒打开,里面正是静静躺在绸布中的巴形薙刀。夜子吸了口气,将它从盒中举起。对于大多数时候只握短刀的她而言,刀身比她想象的更沉。
“那我开始了。”她深吸一口气,将薙刀垂直立起,双手稳稳握住,将灵力注入其中。刀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轻微震动了一下。
下一瞬——
咔。
裂痕像蜘蛛网一样从刀身中心迅速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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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子:!!!
*白山和一期的台词改编引用自游戏中的回想
白山对巴形薙刀的介绍改编自入手巴形时的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