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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殃的外套
可是手掌并不能完全隔绝,曲襄襄还是听到了那两个恶心的字眼。
“我陪她等!”警察戳戳丁有则的肩膀,十分不满自己堂堂警察被忽视,语气中满是警告意味。
老板支付了丁有则未结的工资,还按规定给了他额外半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金,不过鲜奶的钱也从中扣了。
丁有则和警察走后,曲襄襄面对老板十分愧疚。“老板,不好意思,靠近年关这么忙,还给您添麻烦,让店里少了一个员工。”
曲襄襄越说头越低,眼眶酸涩,努力低头不让人看见。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怎么就牵扯到这么多人,耽误这么多事,店里的生意、老板的员工……
“麻烦是你添的?”老板靠着柜台,两道眉竖起,“不是那个走了的王八羔子吗?”
老板拍拍曲襄襄的肩膀:“孩子,这事儿一点都不是你的错。那样的人,店里就是忙得团团转也不能要,店里这么多女员工,留着他不是找事?万一哪天对客人动手动脚,我更难办。”
“我有个小丫头,应该比你大一些。她在外地上学两三年了,我在这里为你做主,也希望我的女儿总能遇见好心人。你爸爸在家,如果知道你受了这样的委屈,也一定会很担心的。”老板提起自己的女儿话语中满是慈爱,看向曲襄襄的目光也十分柔和。曲襄襄被老板的语气感染,心中说不出来的酸楚与感激。
闹了这一出,时间就到了四点半,老板催着曲襄襄下班。曲襄襄觉得自己没有工作晃过了半个小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和老板说去医院换完药可以在回来工作半小时。
“还得去医院换药?这是你男朋友是吧?”看事情结束楚云端也一直没走,老板问道。
“不是不是!”曲襄襄连忙摆手,“我今天和明天得去医院换药,但是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是同学。”
“哦哦,”老板并没有把自己的误认当回事,只有曲襄襄在意的不行,“那你就去换吧,换完不用回来了,回去好好休息。你早说要换药,我四点就让你走了。”
曲襄襄道谢后去员工间取自己的外套和包,然后和和楚云端一同离开。
商场和车里热,楚云端一直没穿外套,曲襄襄就帮他拿着,楚云端的外套刚才沾上了她身上未干的牛奶,闻起来一股牛奶味。
这股牛奶味在此刻比洋葱闻起来还要刺鼻,曲襄襄抱着外套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到了车库,楚云端在前面走着,忽然觉得身后气氛不对,一回头,曲襄襄抱着外套已经抽泣起来。
今天的事对女孩子确实很不好,难过的想哭也是应该的。楚云端轻轻拍拍曲襄襄的肩膀:“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曲襄襄还是哭。她不想在楚云端面前哭,她不喜欢在任何人面前哭,展露脆弱是一件让她觉得既羞耻又畏惧的事,可眼泪却像控制不住一般一直流。
楚云端斟酌开口:“遇到这种事情很不好,但你一定是受害者,值得关心与爱护的那个。不要想偏了。”
曲襄襄哭着开口,说出的话却与楚云端说的事毫无关系:“总是把你的外□□脏,你的外套总是因为我遭殃,上次是血,这次是牛奶……”我是不是像个麻烦……这是曲襄襄的潜台词。
楚云端不太理解曲襄襄为什么这么在意外套脏了这件事,又觉得不需要理解。她不开心,那他就安慰安慰吧。
“外套脏了洗干净就行,人没事就好。”他放柔了语气,“我的外套很荣幸可以帮到你。”
“你吃不吃巧克力?”
楚云端从车上拿下一盒巧克力,从中取了一块。曲襄襄摇摇头,她现在哭得犯恶心,吃不下巧克力那么甜的东西。
“不甜。”楚云端补充,“尝尝吧。”
那应该是黑巧克力,曲襄襄接过来。楚云端给的这块巧克力和昨天徐思荣家的一样包装精美,但是形状没有那么花里胡哨,不是爱心、圆球那些。而是一个端端正正薄薄的小正方形。
藏蓝色底镀金边的锡箔包装纸上都是英文,还用棕色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小小的橙子形状,大概是橙子口味。
橙子口味,会不会也很甜。曲襄襄有些担心,但是已经接过来了。
她撕开包装,放入口中,不是原味黑色巧克力的枯燥,也不是甜腻的牛奶巧克力,苦苦的巧克力底里夹杂着橙皮的清香,清新怡人。
曲襄襄点点头,眼角带笑:“好吃。”
楚云端从期待紧张到如释重负:“喜欢就好。我给你带了一盒。”
昨天他路过徐思荣家的茶几,瞧见曲襄襄坐的位置只有一张巧克力的包装纸,乐乐那边是标标准准的三张。
联想起吃饭时顾孟平说的曲襄襄不爱吃甜,楚云端在送完曲襄襄回学校后拐弯去了一家自己小时候去过的一家进口零食店,他记得那里有一款黑巧克力,不甜,也不是原味的那么干巴巴的苦,带着浓郁的橙香,很好吃。
“一整盒都给我?那多不好意思。”曲襄襄连忙摆手。
“没关系,就是给你买的。”
“小朋友,吃了巧克力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楚云端像是哄孩子一样耐心。
曲襄襄低头红了脸:“不是小朋友。”
“那行,上车吧,小妹妹。”
这句曲襄襄没法反驳,她确实比楚云端小。不知是不是巧克力的魔力,曲襄襄确实感觉心情好了很多。曲襄襄突如其来的情绪被渐渐安抚好,两人上了车。
楚云端翻出一包湿巾递给她:“擦擦脸。”
曲襄襄的一双眼哭得通红,水光盈盈,怪可怜的。
曲襄襄泪水渐收,楚云端刚要启动汽车向医院而去。曲襄襄视线里忽然瞥到一抹红色,搬过楚云端的肩膀来看,楚云端的眉尾居然在争执间被划了一道新鲜伤痕。
“车上有医药箱吗?”她问。
车上东西不齐全,只有一包碘伏棉签。
曲襄襄脸色僵硬,示意楚云端低一点头。
楚云端解释了一句,“不疼”,企图缓和曲襄襄的神色。曲襄襄的杏眼平静如水,细细凝望又会感受到一丝哀愁,让她整个人都染上了一丝清冷勿近的意味。
“你别不开心了。”楚云端猜测曲襄襄又因为这一道细小的伤痕将自己视作麻烦。曲襄襄摇头:“我没有不开心。”
楚云端忽然凑近:“我真不疼,没事的!”温热的呼吸笼罩,曲襄襄被吓一跳,手上的力气重了很多,楚云端立刻皱眉,发出“嘶”的一声。
“别嘴硬了,明明很疼。”
“你也是,明明不开心。你不是麻烦。”
曲襄襄一直致力于将自己伪装成无坚不摧的模样,却被人窥破她的无助,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差点再次流出来。
“好。”她滞声答应。
“你很需要一份工作吗?”楚云端毫无恶意地关心道,“学校有助学金,申请起来程序也不复杂。”
曲襄襄解释:“我也没有很缺钱,就是觉得自己赚的钱花起来比较自在。”
楚云端思索一下点点头,对于这种希望早日经济独立的想法也十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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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换药,又送曲襄襄回学校,和昨天一样的流程。从医院出来时,楚云端问曲襄襄要不要一起吃点晚饭。
曲襄襄害怕楚云端请客不收钱,摇头道:“没事,我回学校吃就行。”
楚云端本意也只是怕曲襄襄饿着,听她这样说,也点点头说好。
临走时,楚云端把那盒巧克力拿给曲襄襄。曲襄襄抱着精致的蓝色巧克力盒子回宿舍,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乱糟糟的,但是又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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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去医院换药的最后一天。
上班午饭休息时间,曲襄襄盯着微信界面,盘算着要不要和楚云端说今天自己去医院就行。
华育大学、华大附院、咖啡店都在东边,徐思荣家在城西。楚云端家不知道在哪,但总不会是在这附近,不然何至于开车。
假设说他家和徐思荣家在一个区的话,那开车过来,油费得二三十。又要送她去医院、回学校,再加上路上来回四十分钟,耽误楚云端差不多三个小时。
二三十块加三个小时,实在没必要,不如她自己下了班两块钱、十分钟骑车去医院。
曲襄襄给楚云端发信息:“学长,我今天自己去医院吧,不麻烦你了。商场和医院这么近,我骑车就行。”
楚云端:“我已经到你店里了。”
曲襄襄:???
这不是才不到十二点,他来干嘛?曲襄襄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包。
楚云端:“蹭网学习。”外加一个【渴】的表情包。
曲襄襄:“店里没人?”
不会呀,店里营业时间一直都会有人的,不会所有人一起出门吃饭……曲襄襄饭也吃完了,立刻从美食广场回了店里。
还未进店,透过玻璃已经瞧见楚云端端坐在窗边,面前一台电脑,还没有饮品。店里有店员,但是也没有正在做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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