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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烈日当空,蝉鸣聒噪,炙热的阳光将青石板路晒得发烫,蒸腾起一层扭曲的热浪。
温念云站在寝殿的朱漆大门前,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王爷。”她抬手轻叩门环,声音清冷,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无人应答。
殿内静得出奇,连一丝风声也无。
厚重的门扉紧闭,仿佛将里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温念云微微蹙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又提高声音唤了一声:“王爷?”
依然没有回应。
庭院里的大树投下一片浓荫,却驱不散那股闷热。
一只蝴蝶低低掠过,停在她脚边的石阶上,翅膀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温念云指尖抵在雕花木门上,稍一用力,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缓缓敞开:“王爷,妾身进来了。”
日光斜斜地切进殿内,照亮浮动的尘埃。
寝殿空荡,案几上的茶盏半满,早已凉透,杯沿残留一道浅淡的唇印。
床榻上的锦被凌乱堆叠,像是有人匆忙起身,未来得及整理。
一件玄色外袍搭在屏风上,衣角垂落,沾了些许未干的墨迹。
她缓步走入,指尖拂过案头散落的公文,纸页微皱,朱批未干,砚台里的墨汁凝了一层薄皮。
殿内静谧,唯有窗外竹影婆娑,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温念云正欲合上半开的抽屉,指尖却忽地一顿——
一封信笺静静躺在屉中,边缘已微微泛黄,像是被人反复取出又放回。
信封上「二妹亲启」四字清隽秀逸,墨迹深深浸入纸纹。
那是大姐的字迹。
温念云呼吸一滞,胸口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
她伸手将信封收入袖中,最后离开寝殿。
温念云回到寝殿时,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沉水香。
小桃正踮着脚整理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听见珠帘响动,忙转身行礼,发间一支银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小桃,你先出去。"温念云的声音比平日低三分。
小桃垂首应了声"是"。
温念云坐在窗边的檀木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封信笺。
信纸有些泛黄,却依旧平整,显然被人小心保存了许久。
她缓缓展开信纸,大姐熟悉的字迹便如春风般拂过眼前——
"二妹,大姐在清洲一切安好,勿念。"
字迹清秀温婉,笔锋却透着一丝坚韧,一如大姐往日的模样。
温念云的目光久久停驻在这短短一行字上,仿佛能从这寥寥数语里窥见大姐的音容笑貌。
温念云唇角微微扬起,却又在下一刻轻轻抿紧。
她将信纸重新折好,指尖在"勿念"二字上停留了一瞬,才缓缓收入袖中。
温念云缓步踏出殿门,衣袂掠过门槛时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她择了张梨花木圈椅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袖中那封信。
"小桃。"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侍立廊下的小桃立刻上前:"小姐?"
"王爷回来……"温念云顿了顿,"同我说一声。"
小桃福了福身:"是。"
暮色四合,庭院里的石灯笼次第亮起,在青砖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温念云仍坐在那张梨花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信笺。
远处传来更漏声,三更已过。
小桃提着绢灯匆匆穿过回廊,暖黄的光映着她欲言又止的脸。
她停在温念云身侧,低声道:"小姐,王爷回来了。"
温念云眼睫微颤,却未立即起身。
她望着远处亮起的灯火,半晌才轻声道:"嗯,你先下去忙吧。"
小桃张了张口,终究还是福身退下。
夜风掠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轻响,像是谁的叹息。
温念云终于缓缓起身,裙摆扫过阶前落花。
她穿过回廊,夜风卷起她素白的裙裾,在青石板上拂过细微的声响。
沈既白的寝殿前悬着两盏朱纱宫灯,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她刚在殿门前站定,雕花门扇便从内推开——沈既白斜倚在门边,玄色锦袍半敞,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
他指尖还转着半盏残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听闻爱妃找本王?"他挑眉一笑,眼底浮着几分玩味,嗓音却比杯中酒更醉人三分。
温念云抬眸看他,目光落在他衣襟沾染的胭脂色上,又平静地移开:"王爷今日去哪了?"
夜风忽然大了,吹熄了廊下一盏灯。
沈既白低笑一声,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这几日一直都在忙政务,冷落了爱妃。"他微微俯身,嗓音低沉,"这样,明日本王带爱妃出去玩如何?"
温念云抬眸看他,月光映在她清冷的眸子里,像是覆了一层薄霜:"想去哪都行吗?"
沈既白挑眉,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耳后的碎发,语气慵懒:"爱妃想去哪?"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触碰,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妾身想去清洲,听闻清洲景致极好。"
"清洲?"沈既白忽然低笑出声,"景致虽好,但路途遥远,怕爱妃的身子撑不住。"
温念云凝视着他:"王爷多虑了,妾身的身子,好得很。"
沈既白扣住她的手腕,他微微眯起眼,声音低沉而缓慢:"本王很想知道......爱妃为何突然想去清洲?"
温念云抬眸看他,眼底映着檐下的宫灯,却透不出一丝温度。
沈既白指尖微微用力,语气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嗯?"
夜风骤起,吹动两人的衣袂纠缠在一起。
温念云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妾身的大姐在清洲。"
话音一落,温念云从袖中缓缓抽出那封信,信封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抬眸,直视着沈既白,声音轻却清晰——
“王爷为何有妾身大姐留给妾身的信?”
沈既白的笑意微微凝滞,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但转瞬即逝。
他低笑一声,语气依旧慵懒:“爱妃都知道了? ”
温念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如霜。
沈既白指尖轻轻抚过温念云手中的信笺,嗓音低沉而缓慢:“爱妃难道不想知道……本王是如何拿到信的吗?”
温念云指尖微颤,抬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警觉:“如何? ”
沈既白唇角微勾:"那日在清洲碰见你长姐,她同我说想回来看看,我就便带她回来,可没想到在回来的途中遇到刺客,我受了伤,长姐也摔下了崖。"
温念云踉跄后退半步:"然后呢?"
"本王命人去找,可只找到了摔死的马和坏了的马车,并未发现爱妃的长姐。"沈既白继续说。
温念云指了指信:"那这信?"
"信是在马车里找到的。"沈既白看着她说。
温念云的手指猛地攥紧沈既白的衣襟,指节泛白:“那大姐……找到了吗?”
沈既白眸色幽深,指腹轻轻擦过她眼尾的湿意,低声道:“后来本王的人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找到了长姐。”
温念云呼吸一滞,眼底骤然亮起微弱的光。
可下一秒,沈既白的声音却如寒刃般刺入她的心脏:“可惜……”
“可惜什么?!” 她嗓音发颤,指甲几乎嵌入他的掌心。
沈既白缓缓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惜长姐受了重伤,至今……仍未苏醒。”
“爱妃放心,” 他嗓音低沉,似笑非笑,“你长姐,本王已经命人保护了。”
温念云指尖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却仍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沈既白忽然倾身,阴影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沉水香。
他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不过,有趣的是……除了本王以外,竟还有一个人,在暗中护着你长姐。”
温念云指尖微颤,死死攥住沈既白的衣袖:"那人是谁? "
沈既白眸色幽深,指腹轻轻抚过她泛白的指节:"戴着面具,看不清脸。 "
温念云突然开口:"王爷请等妾身一会。"
良久,温念云归来,裙裾沾着潮湿的草屑。
她径直走到沈既白面前,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支玄铁箭。
"不知王爷熟不熟悉这箭。"她将箭平举,锋刃倒映出沈既白骤然收缩的瞳孔。
沈既白接过箭的瞬间,他忽然低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李府的的箭,这箭爱妃从何处得来?"
温念云指尖轻颤,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纸张边缘早已泛黄,唯有"清洲"二字依然清晰刺目。
"这箭已有些时日了,这信是挂在箭上的。"她将信纸缓缓展开。
沈既白瞳孔骤缩:"这字倒像李家二公子的字。"
温念云震惊的看着沈既白:“李家二公子?”
沈既白点了点头:“正是。”
温念云抬眸,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李家二公子……难道认识长姐? "
沈既白的眸光幽深,唇角却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本王也不知。 "
温念云看着那支箭,声音轻缓却带着一丝试探:"那王爷……可知道李二公子现在所在何处? "
沈既白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李二公子?此人深居简出,甚少对外暴露行踪。 "
温念云垂眸:"如果这信真是李二公子的话那妾身定要好好谢谢李二公子。"
沈既白突然笑了:"爱妃想怎么谢?"
温念云声音平静:"李二公子需要什么,妾身便准备什么。"
沈既白忽然倾身:"他要是需要个娘子,爱妃也帮他准备吗?"
"王爷!"温念云红着脸瞪他。
沈既白眸中的戏谑之色渐渐敛去,转而轻轻拢住她微凉的指尖。
"听说爱妃今日还未用膳。"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先用膳吧。"
温念云抬眸看他,眼底的戒备尚未完全散去,却仍是低低应了声:"好。"
沈既白牵着她穿过重重纱幔,烛火在他们身后投下交错的影子。
晚膳早已备好,青瓷碗盏映着莹润的光,几样清淡小食冒着袅袅热气。
这些都是温念云素日偏爱的口味。
沈既白端起一碗雪芽羹喂温念云。
青瓷汤匙碰到唇畔时,温念云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睫毛在烛光中轻颤:"多谢王爷,妾身自己来。 "
沈既白手腕纹丝不动,匙中雪芽羹映着烛火,晃出细碎的光晕。
他低笑一声:"爱妃伺候本王那么久…… "汤匙又逼近半分,羹汤热气氤氲上她骤然绯红的脸颊,"合该本王伺候你一回了。 "
温念云被迫启唇,沈既白拇指突然擦过她唇角,将一滴汤汁抹去,指尖却在她唇上多停留了半刻。
"甜吗?"他嗓音沙哑,目光落在她沾了水光的唇瓣,"本王命人加了你最爱的花蜜。"
温念云闻言倏地偏过头去,却掩不住耳尖蔓延开的绯色:"甜...... "
声如蚊呐,尾音几乎要融进烛火里。
沈既白低笑,指尖挑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缠在指间:"爱妃脸为何这么红? "玄色广袖拂过案几,带着沉水香的气息逼近,"莫不是......这羹汤里掺了酒?"
她慌得去摸脸颊,却被他擒住手腕。
温热的掌心贴上来,惊得她睫毛乱颤:"王、王爷......"
"嘘——"他忽然用拇指按住她下唇,抹去那点蜜渍,"让本王猜猜......爱妃是不是害羞了?"
温念云耳尖的绯色未褪,低垂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
她轻咬了下唇,声音细若蚊吟:"王爷,别说了...... "
沈既白低笑一声,眼底的戏谑化作一片深邃的温柔:"好,听爱妃的,本王不说了。 "
他执起青瓷汤匙,舀了一勺雪芽羹,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温念云迟疑一瞬,终是微微启唇,温热的羹汤滑入口中,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沈既白的动作极轻缓,每一勺都恰到好处,不疾不徐。
烛火映在他深邃的眉眼间,将那份专注勾勒得格外清晰。
偶尔汤匙碰到她的唇,他便低低笑一声,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唇角,替她拭去并不存在的痕迹。
青瓷碗底最后一点莹亮的汤痕被烛光映照,沈既白指尖摩挲过碗沿,忽然倾身在她唇角偷了个花蜜味的吻:"爱妃真棒。 "
温念云惊得看着他:"王爷...不吃些吗? "
沈既白低笑:"本王想吃点别的。 "
话音未落的刹那,他一把扣住温念云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带着蜜香的唇狠狠压了下来。
温念云惊喘的声音被他吞没在唇齿间,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胸前的衣襟。
沈既白的吻又凶又急,像是压抑已久的渴望终于决堤,舌尖撬开她的唇齿,肆意掠夺她口中未散的甜香。
他滚烫的掌心顺着她脊背下滑,隔着轻薄的衣料摩挲着她战栗的腰肢。
温念云浑身发软,几乎要滑落下去,却被他一把托住腿弯,整个人抱上了案几上。
"王......"她破碎的呼唤再度被他堵住。
沈既白的指尖深深陷进她腰间软肉,薄茧碾过丝绸衣料,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温念云吃痛轻哼,却被他趁机撬开唇齿,将喘息尽数吞没。
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舌尖扫过她敏感的上颚,逼得她脚背绷直,绣鞋尖儿无助地蹭着他小腿。
"王爷……"温念云偏头想躲,却被他捏着下巴扳回来。
"嘘——"他□□,拇指按着她红肿的下唇,眼底燃着暗火,"本王方才喂爱妃喝汤的时候,可没这么不乖。"
突然托着她臀瓣往上一掂。
温念云惊叫出声,双腿本能地盘住他劲瘦的腰。
沈既白喉间溢出一声低喘,掌心托着她的后腰往怀里按得更紧。
她单薄的衣衫被揉得皱乱,衣带不知何时已松散开来,隐约透出里头藕荷色心衣的轮廓。
"王、王爷......"温念云声音发颤,被他突然咬住颈侧软肉的举动惊得仰起头,玉簪"叮当"坠地,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
沈既白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抵在怀中,滚烫的唇舌顺着她仰起的脖颈线条往下游移。
温念云浑身战栗,指尖攥紧沈既白的衣襟,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将他拉得更近。
两人的呼吸交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彼此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沈既白低笑一声,掌心扣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压向自己。
她单薄的衣衫早已凌乱,露出一截雪白的肩颈,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的唇贴上她跳动的脉搏,舌尖轻轻扫过,引得她一阵轻颤。
"王爷......"她声音细若蚊吟,带着几分羞怯和无措。
"嘘——"他嗓音低哑,指尖抚过她绯红的脸颊,"爱妃今晚可要好好听本王的话。"
沈既白继续吻她。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在触及她柔软的舌尖时化作缠绵的勾缠。
温念云呼吸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却被他顺势搂得更紧。
他的气息滚烫,在她口中肆意扫荡,仿佛要攫取她所有的呼吸。
温念云被他吻得浑身发软,眼睫轻颤着闭上,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索取,偶尔溢出几声细碎的呜咽,却被他尽数吞没。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指尖隔着轻薄的衣料摩挲着她的腰窝,引得她一阵轻颤。
唇舌交缠间,彼此的呼吸愈发灼热,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起来。
许久后,沈既白的唇稍稍退开寸许,灼热的吐息仍纠缠着温念云的唇角。
她衣襟不知何时已滑落至臂弯,心衣的细带松松挂在雪白肩头。
"爱妃这是......"他伸手低笑着挑起她的下巴,玄色广袖扫过她裸露的肩线,"在考验本王的定力?"
温念云别过脸去,却将那段莹白的脖颈暴露得更多。
沈既白眸色骤深,忽然俯身咬住那根将断未断的细带。
"王爷!"她慌忙去捂肩膀,却被他擒住手腕按住。
窗外夜风拂过,卷起纱幔轻扬,烛火摇曳间,两人的影子交叠在屏风上,久久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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