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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怎么有些反常
皇宫参经阁,符纸满天。
苍玄脸色苍白坐在中央,青蛇被困在金柱之上,不得动弹。
苍玄眼神漠然:“师父,敖幽已经沉睡千年,若你能有法子救醒她,我可以放你一命。”
古道看着苍玄咬牙切齿:“一别十年,玄儿,你的修为倒是精进的令我惊叹,我现在只悔我没立即要了那几个书生性命,也不至于被你这小子轻易制服。”
苍玄看着他:“你还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古道眼神狠厉,充满挑衅:“是啊,我不过一条小蛇妖,修炼了百年才化作人形,所以才收下精魂阳盛的你为徒,只盼着你好好长大来饲养我的妖丹,可惜,你那个小情人偷偷帮你解我的蛇毒,我不杀她,那我不是很亏?”
“当初与你那小情人斗法,已然耗掉我大半生的修为,如今被你逮住,我无话可说,你杀了我便是,只是你那小情人上的比我还重,她妄想再醒过来罢!”
苍玄清冷的瞧着他:“是吗?你不惜自己的命,难道也不惜胡家巷张记绣坊张四娘子的命吗?“
闻言,古道嚣张气焰全灭,他惊恐的瞪着苍玄:“你怎么会知道她?你怎么会知道的她!”
第一声是疑问,第二声是质问。
苍玄道:“ 如果张四娘子知道她那进京赶考却消失了的丈夫,其实是一条蛇妖,她会作何感想?是会继续爱你?还是气你欺她瞒她负她真心。”
“当年你初出人间,遇上道士追杀,便是张四娘子救你供你吃喝,真心待你,真是......好一对恩爱夫妻啊,师父。”
“又或者,她半老徐娘妇人,而你容颜依旧,她会不会害怕,痛苦,最后在等你无望的这几十年里郁郁而终......”
“你杀人如麻,却在这女子身上用尽了心血,她为了寻你孤身来到京城,你可否好奇她现在的模样?”
“师父,你不去找她,是因为人身都不能维持太久的原因吗?”
苍玄还是冷漠的看着他,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可句句戳进古道的心,他拿出八卦镜,口中念咒,道镜中映出一张五十妇人苍老的脸庞。
她那样平静、温柔的坐在绣布机前,一针一针织着谁家的嫁衣,老妇头上戴着有些年头的银簪,上面的雕刻的多子石榴承载着美好的寓意。
苍玄:“师父,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敖幽的伤势你最清楚,如何医治你一定有数,只要你告诉我,我可留你一命,让你再见你的妻子。”
古道仰着头,眼神空空的盯着那早已没有面容的八卦镜。
他终是无力抵抗,缓缓道:“东海蛟珠可以救她,你那小情人与我同是水系,她当年为帮你解毒早就耗尽了精血,又与我斗法被我偷袭才致使心脉受损,她只有先修复心脉才能醒来。”
东海蛟珠,苍玄听过。
当年有奇人异士自琉璃国而来进献过无数珍宝,其中就有这蛟珠,这蛟珠曾被太后赐给了荣王。
黑夜静谧,苍玄难眠,若说是在皇帝太后那里,他明争暗夺,总归是有方法。
□□王府在皇宫之外。他先不说与荣王的交情,光是进他府门,都难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他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天边泛出鱼白,苍玄还在窗边翻阅龙族的卷宗,风来 ,将半残的蜡烛吹熄。
还是门上小童来报,说皇帝传召,他才敲打着麻木的双腿赶去了养心殿。
嘉平帝正服用仙丹,见他来了,招手唤他:“苍玄,你可算来了,帮朕看看这几日各国新进的丹药,有哪些吃的,哪些吃不得?”
服侍嘉平帝吃药,这是苍玄最常做的事。
他躬身向前,将药分为两类,一类食之无害,一类补则过甚,他将无害之药推到圣上面前道:“圣上近来寝时不安,不该大补,服用些养性的就好。”
嘉平帝咳嗽两声道:“此来找你是有别的事,琉璃国送来一个美人来说要与泽国联姻,可太子被囚宗人府,四皇子年幼,唯有三皇子荣王是唯一的人选,你帮我为他两择个吉日吧。”
苍玄忍住心中喜悦,恭敬领旨道:“是。”
天无绝人之路,他本不抱能从荣王手里拿到蛟珠的希望了,没想到机会送上了门。
清虚道观,寒潭之下。
苍玄看着冰馆里的女子,眸子里俱满悲伤,他心中悲喜交加,想拿到蛟珠的心已经快从嗓子里挣脱出来了。
咋听见有声响,回头一看,是敖妤。
他有一丝担忧的神色划过脸庞:“你怎么来了?不怕赵临渊起疑吗?”
敖妤不在意的摆摆手:“他现在比我还忙,源头镇那边的炼丹房,他还没查出什么线索,包括四仓粮库的毒,他还没找到解毒之法,我在府中几乎看不见他。”
苍玄想来也是,不再追问,再与她说话时,神情绽出喜色:“荣王府有一枚仙丹,或许可以帮助敖幽醒来。”
敖妤一听激动道跳起来:“真的?”
苍玄点点头,又露出为难之色:“但是我与荣王并无交情,他为人自大从不把谁放在眼里,性格多疑谨慎,不好接触。”
敖妤立马道:“我见过他,喜怒无常的,要不要我让赵临渊想想办法混进他府上再说。”
苍玄道:“不用,皇帝让我为他推演纳侧妃的吉日,我想找个由头替他看看后宅的风水,到时再想办法在他府中找一找。”
敖妤道:“也行,若你不行,我在想办法让赵冰脸带我进去试试。”
苍玄听她这样称呼赵临渊轻笑了一下。
二人虽刚刚相识,可相视而望时,目光里都多了一分互相扶持的信任。
如敖妤所料,赵临渊直到晚膳用完还没回来。
她刚要上床就寝,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响。
鬼使神差的,她连忙外衣都来不及穿就冲过去开了门,却见步梨正端着水。
步梨被敖妤开门声吓了一跳,问道:“夫人,你不是安寝了吗,怎么突然又下床了,晚风还是有些凉的,快披件衣裳。”
敖妤本来期待的脸上明显的失望,她四下望了望却发现有一高大的身影站在院中杏树下。
身影越来越近,朝这边走过来过来,赵临渊好看的脸被屋内的烛火照亮,他眉头皱了皱,解下了自己的披风。
刚刚步梨被屋里跑出来的敖妤吓了一跳,顺着敖妤的眼光看,看一个人影又是一跳,不由的倒抽凉气。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公爷安!”
赵临渊点头:“你去忙吧。”
敖妤见步梨还在拍胸口,笑道:“你这小丫头,也不经吓,你家主子他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她打趣说着,赵临渊就迈了过来,将手中的披风往她身上一拢。
他道:“说人家小丫头,你不是小丫头,步梨还小你三岁都知道提醒你一句,晚风凉,你倒好,穿个单薄的中衣就出来了!”
敖妤意识到,今日的赵临渊不对劲。
步梨听见,忙回过身告状:“公爷可要好好说说夫人,夫人白日里与月姑娘玩累了,身上尽是汗,将衣服脱掉只剩薄衫,我说让夫人穿着些,免得回凉受了风寒,非是不听的。”
赵临渊眉间一沉,敖妤以为他会将自己说一通,没想到赵临渊看着她一言不发。
敖妤见他不说话,先开了口:“那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往屋里走,可赵临渊还是站在院中看着她。
敖妤免不了好奇,又回身凑上去,看着他与平常一样的冰脸,可眼神里有星光闪烁,不解问道:“你今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赵临渊还是不说话,伸出手将她的披风拢了拢,突然牵起了她的手,往外走。
敖妤:“......”
这人今晚好生奇怪,以前对她都是爱理不理,怎么今日变得这么......扭捏,还牵上她手了。
敖妤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他发现了。
她拉住赵临渊不再向前,再看赵临渊的眼神时,多了些说不清的炙热。
赵临渊见她不动,开口:“你想不想吃张记家的糖葫芦了,我来时见他们家的糖葫芦还有几串,我带你去买。”
他回来的路上还能有眼睛看到糖葫芦?
他可以看到母猪上树,耗子吃猫,都不可能去看一眼路边的糖葫芦的人。
轮到敖妤害怕了:“你怎么了?今日有些反常。”
赵临渊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今日遇见了荣王,他说你那日为我斗酒,那么多酒,你喝完是不是很难受。”
敖妤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要感谢自己,她不屑道:“小事一庄,何足挂齿。”
赵临渊道:“对不起,从你进门那一日起,我对你一直都不是很关心,甚至还一度想将你赶走,却从来不曾考虑过,你作为女子的处境,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敖妤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弄的稍微有些招架不住忙摇头:“没有时事啊。”
她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委屈,吃的饱饱的,睡的香香的,每天有热热的水可以洗澡,祖母更是将她当个宝贝似的哄着,家里的下人们也和她火热,上天入地,除了龙王宫,赵府是她最喜欢待的地方了。
赵临渊还在一副我对你甚时亏欠的神情看着她,将她手拉得紧紧的,即使手心有些发汗,也不曾松开。
夜凉,路上的行人已不多见,还有一些小摊儿卖着最后的食物。
他牵着她,一前一后:“我知道,我一直让你走,你心中一定委屈,可是你要明白,我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敖妤不禁感慨,这冰山赵临渊,脸上看起来冰冷,实则内心柔软,帮她喝了一回酒,态度就有这么大的转变。
以后知道她是龙,能帮他做很多事,不是得跪下来叫她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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