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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您放心，我会把他安全送回房间的。”岑景冲林深笑笑，又给在干呕的叶寒川递了水和纸巾。“叶哥……慢点儿……”
“辛苦你了。”林深有些不好意思，余光瞥见他手上的书，有些惊讶地睁大眼，“你真带了我的书来？”
“当然。”岑景轻轻拍着叶寒川的背，“闲暇时候，我总会找些书来看。对我这个半路演员来说，表演、台词、还有如何理解故事、人物……都是需要学习的地方。您的书给我的帮助很大。”
“我对这书里写了什么，都没太大的印象了。”林深随手翻开书，能清楚地看到上头被多次翻阅过的痕迹，“这书……借我看看。”
他突然想到，现在身上没有了的一些东西，或许，能在过去的自己身上看到也不一定呢？
“好。”岑景将叶寒川搀扶起来，笑着说：“您还给我的时候，记得签上名就行。”
“放心，我还没到不记事的年纪。”林深自嘲道。
“那我先带叶哥上去了，您早点休息。”
……
将叶寒川带回2号单人房，岑景又在阳台站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有悬在床头的两盏夜灯还亮着。
楚行云正靠坐在床头中央翻阅手机。
……总有种莫名的压力。
“你要睡在床的哪边？”岑景站在床尾，声音低哑地开口。
楚行云将手机搁至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岑景。“怎么？你是要在我选边之后，在床中央放上一排装了水的碗吗？”
岑景：“……这很麻烦。”
楚行云睁大双眼：“你竟然不否认？”
岑景反问：“这不算否认？”
“怕麻烦不放，和根本不想放是两码事。”楚行云气得咬紧了牙关，“……岑景，你是不是存心气我？”
“是不是存心，你都已经气了。”岑景也不懂楚行云如今的气点怎么如此之低，他从右边掀开被子上了床。“……明天还要录节目，早些睡觉。”
幸亏这房间的床大，即使楚行云霸占了中间位置，岑景还是能在与对方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找到一个能容纳他身体的空间……
就是可能有向右翻身就掉下去的风险。
楚行云安静了一会儿，抬手关掉夜灯。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岑景感知到了他身体滑进被子的动静。
“哥。”躺好之后，他用商量的口吻说：“你对我好点，行不行？”
岑景本想装睡不答，但深知这人得不到答案不会善罢甘休。“我今天对你很差吗？”
也没有吧。
“很差。”楚行云斩钉截铁地说。“好客气，好冷漠，好疏离。”
岑景轻叹一口气：“你少说些怪话，我们就能安静录完这个节目。”
事实上，他是很想装作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与楚行云上演一出和谐戏码的。
但无奈这人总冷不丁冒出一些提及真实过往的、不合时宜的话，让他想起曾经痛苦又难以戒断的时光。
说不在意，当然不可能。
为了阻止楚行云继续说，他才不得不挥出冰冷的刀。
“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不会说了。”楚行云轻声开口。
岑景：“怎么才算好一点？”
楚行云思考一会儿才说：“……别让我感到嫉妒。”
岑景：“……”
难以理解的标准。
见许久没有收到回答，楚行云追问：“行吗？”
“我会的。”岑景选择先稳住这人换个安稳觉。
“骗子。”楚行云一秒识破，“不过你肯骗我，也算有点进步。”
他挪动身子，往床的另一边移动了些距离。“睡过来点吧，别掉下去了。”
岑景没有抗拒，往床中心挪了点。
两人之间再睡一个成年男人也绰绰有余。
“那么，晚安。”岑景说。
“晚安。”
跟楚行云短暂达成共识后，岑景以为自己能很快入睡，但耳朵总在不自觉地捕捉房间里另一道浅淡的呼吸声，导致他本就稀薄的睡意跑了个无影无踪。
怕惊动楚行云，他连翻身都不敢。
这么扛了一会儿又实在难受，他打算下床去外头找个地方待上片刻。
正当他捏住被子边缘，准备摸黑下床时，床垫却提前发出了细微的吱呀声。
另一边的楚行云悄然靠近。
他像试探水温一般慢慢倾身，最终把额头轻抵在岑景的肩头。
呼吸刻意被放轻，却掩不住心跳如擂鼓。
就这么靠了大约一分钟，他又得寸进尺，摸索着，轻轻握住岑景垂在一旁的手。
他用拇指摩挲着岑景的指关节，动作轻柔如擦拭珍宝。
见对方没有反应，楚行云胆大起来。
他贴紧岑景，又引导着那只温热的手掌缓缓移动。
直到那只手的指尖，勾住自己睡衣下摆。
停顿一瞬，他又继续。直到掌心完全贴住小腹。
“哥……”他轻声开口，“我好热，被你掌心覆盖小腹之后，好像更热了。”
没在对方靠近的第一时间逃离的岑景只能当楚行云在自言自语。
细腻的触感沿着神经末梢烧上来，他必须竭尽全力才能保持呼吸平稳。
楚行云带着他的手在小腹游移，每寸移动，都带来了新的战栗。
紧实的肌理在掌心下起伏，薄汗让触碰变得湿滑。
……有低低的喘息声响在耳边。
“哥如果还继续装睡的话。”楚行云突然轻笑一声，将岑景的手引向更危险的区域。“……我就要玩点别的了。”
“……你。”岑景猛地抽回手，“疯了吗？”
他呼吸不受控制地乱了。
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察觉自己在装睡的……
“哥。”楚行云的声音带着一股慵懒的愉悦感，“我是不是不应该戳穿你啊？其实你也很享受的，很期待的，对不对？”
岑景又羞又恼，“……不对。”
他只是想装睡躲过一些不必要的交流，谁知道有的人会如此胆大妄为。
“但是这样效率太低了。”楚行云抬起小腿勾住岑景的，“咱们配合……会更好一点。”
岑景脊背僵硬。“配合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我很热。”楚行云仿佛在叙述什么正经需求。“哥替我降温，我也替哥……”
他话说得模棱两可，岑景却是知道了他的意思。
“我不需要。”岑景慌忙掀开被子下床，“你……自行解决吧。”
“怎么这样……”楚行云语调委屈，“我手指没有哥的长……”
……疯了。
岑景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借着屏幕上微弱的光找准鞋子穿上，脚步慌乱地往外走。“半个小时后我再回来。”
走过两步，他又补充：“时间到了还没解决完的话，给我发消息。”
“这么麻烦……”楚行云不满地小声嘀咕，“明明哥肯帮忙的话，十几分钟就够了。”
回应他的是岑景拉开门又关上的声音。
楚行云嘴角向上翘着，滚到岑景刚才躺过的位置，把脸埋进尚有余温的枕头。
淡淡的玫瑰花香缠绕着呼吸，是某人常用的沐浴露味道。
“明明心跳得比我还快……”
……
岑景垂眼看了下时间，漫无目的走在二楼的公共区域。
正当他打算去影音室待会儿熬过这半小时，却发现影音室隔壁的游戏室亮着灯。
犹豫了下，他推门而入。
游戏室的两台电脑亮着一台，江浔正坐在那打游戏。
听到门开的声音，他一个激灵，差点把鼠标甩飞。
快速向后看一眼，确定来人是岑景，才长舒一口气。
“你也来打游戏啊？”他随口招呼一声。
“有点睡不着，出来坐坐。”岑景拉开另一台电脑的椅子坐下，并未开机。
“……嗯，随便坐吧。”
江浔能跟楚行云毫无顾忌呛声，但跟岑景实在算不上熟，只能稍微收敛点。
岑景注意到他放在桌面上的打火机和烟，还有已经装了五六个烟头的烟灰缸。“方便借根烟吗？”
“随便抽。”江浔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别整这么客气。”
“谢谢。”
岑景低声道过谢，伸手抓过打火机与烟。
他理出一根烟咬进嘴里。
哒——
打火机窜出蓝焰，烟草燃烧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岑景仰头吐出烟圈，灰白的雾气在灯光下缓缓升腾。
尼古丁短暂抚慰住他的焦躁。
“哥们。”江浔趁着等待死亡复活的时候，扭脸跟岑景说话。“你们房间，床应该很大吧？”
岑景轻轻敲掉烟灰。“……跟你们房间应该差不多。”
“那，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
“嘿嘿……”江浔不好意思笑了两声，“我今天能跟你们一起睡吗？”
“为什么？”岑景下意识问道。
“呃……具体缘由不太方便讲。”江浔回头面对已经重新亮起的屏幕，心不在焉地操作着游戏角色。“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就在这过夜也行。”
“……我同意。”不管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出于对回到房间之后情况的担忧，岑景必然会同意。“……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江浔无所谓：“你讲。”
岑景：“你睡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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