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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搜查(上)
将分针回拨两圈。
房间,电子钟显示时间9:50。
女生坐在梳妆台前,拿着笔翻看从法典中拿到的纸条。
‘……M号货物?’
颜辞皱眉。
报纸上,能跟“货物”搭上关系的案子有什么?
‘那可太多了。’
——但她还有别的信息。
注射器的药物,【大卫】身上的气味。
‘诶,学化学的好处这不就来咯。’
好巧不巧,她鼻子还挺灵。
药物名称落上稿纸,几乎轻而易举,颜辞联想到“毒枭杀人越货”的案件。
“大卫是毒枭。”
血蝴蝶刚刚因纸条前跃5%,此时稍稍向前,数据不变。
‘缺了什么?跟海默家族的联系?’
立刻,她攥住纸条,报纸上受害人之一的名姓现于脑海,笔尖滑动。
——米娅·海默,拉维妮娅的叔母。
“大卫杀了叔母。”
21%
还差什么?
‘原因?手段?’
……容她想想。
凶手,受害者,两个名字被圈画数遍,颜辞似乎找不到其他信息。
——不,明明显而易见。
‘M号货物!’
“米娅”的首字母,就是M。
“越货和其他受害者是障眼法,大卫杀掉叔母是受人指使。”
蝴蝶再次飘移。
22%
笔尖轻轻敲击纸面,法官的眉头随声音越锁越紧。
环环相扣的谜题令人头疼。
纸条内容被记下。
‘没用了,找时间放回去吧。’
她收掉东西,拿着睡裙走进浴室。
——
回到现在,书房的空气快要凝作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时间线上,没问题。”颜辞抬头,“当然,至于诸位隐瞒了什么,我不细究。”
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出于人设,也出于安全考量。
纯论体术,她顶多算比普通人好一点。
‘拉维妮娅,如果是你,你也会一言不发吧。’
“不细究?法官小姐别不是自己瞒了什么吧?”【安德烈娅】的竖瞳锚定颜辞的眼,试图看出点什么。
可惜,议员只能在那双平静的桃花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难道您不该告诉我,您凭什么认为自己毫无嫌疑么?”
女生低头抬眼。
她明明是一圈人最矮的那个。
她的视线却偏偏给人一种高坐于审判席,俯视被告人的感觉。
“首先,诸位目见耳闻,您的力量凌驾所有人之上
“其次,沃尔特先生遇害,您是第一目击者。
“您完全可能胁迫沃尔特先生注射毒药,而后您清理完现场,上演一出贼喊捉贼。”
“我……”议员皱起眉头。
法官没给被告任何辩驳机会。
“您没有第一时间聚集所有人,反而来敲我的门。”桃花眼滤去个人情绪,只余审判庭的肃穆庄重。
“我只是……”议员瞳孔一缩。
被告再次被不留情面地打断:“怀疑不是借口。”
“您不该在应理智推理时主观臆断,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
“您不该在应冷静思考时冲动行事,反给真凶留下足够的清理时间。”
语气介于失望与痛心之间,颜辞眉宇微颦,注视着那双金色竖瞳:“您到底在转移嫌疑,还是对我有偏见?”
静默。
除此之外,在场者再无回应的方式。
便只剩下一声叹息。
“抱歉,是我情绪过激了。”
女生垂眸,抬眼时,那双桃花眼恢复最初的温和。
四面八方,混杂的情绪正负掺杂,冷暖交织。
‘情绪没问题,台词应该还行?算了不管了,给他们唬住,差不多得了。’
表演是推理副本不得不品的一环。
但推理才是重中之重。
“笔记会一直在这儿,如有需要可随时翻阅,今后圆…讨论,我都会记录诸位的证词。”颜辞望向摆钟,视野里的血蝴蝶落在摆上,“11:05。”
“避免耽误明天的事,开始检查吧,诸位。”
——搜身,查房。
‘接下来的事儿八成集中在房间里,直播看不到的话会不会很无聊?’
‘……得整点活呢。’
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法典放上书桌,颜辞带头走了出去。
——
男士们抬着遗躯进了【大卫】的房间。
女士们进了隔壁【安德烈娅】的房间。
刚脱掉开衫,颜辞猛地意识到另外三位都已经停下了动作。
‘是要都只有底衣+外套是吧。’
为什么她的衣柜里只有成套的小裙子啊喂!
“……请稍等。”她硬着头皮,顶着一圈视线叠好开衫。
腰撑,裙撑,蝴蝶结……
绑带好拆,但事后绑回去无疑工作量巨大。
“姐姐不把头发扎起来吗?”【安娜】晃了晃脑后的小啾啾。
——扎起来方便检查。
颜辞摸向手腕。
‘坏了。’
丝带挂浴室了。
她抬眸瞥过【安德烈娅】。
议员刚刚的单侧低马尾,此时换成了高马尾,红挑染在内面,比刻意露出来时低调许多。
如果没发生那回事儿……她本来不会忘的。
一转头,便见【海伦娜】随手扎了个低马尾,目光游离。
【安德烈娅】之前的发型足以应付检查。
为什么换发型?
颜辞拎起自己过长的发:“可以了。”
手腕上,水晶蝴蝶摇摇晃晃,与她视野中,落在议员辫子上的血蝴蝶一般无二。
——
搜身没耗费多久。
若非颜辞那套太过繁琐,她们会出来得更快。
“你裙子口袋还挺难找。”【安德烈娅】似笑非笑。
调侃?或者暗示?
男士们早就在房间外等候了。
一无所获,毫不意外。
搜查从二楼开始。
露台一览无余,随便转转就结束了。
检查房间时,房间主人站在门口,其他人进屋。
作为最靠近露台的房间,颜辞的房间自然是第一个接受检查。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侧身做出“请”的动作。
【海伦娜】率先进入,拍开电灯。
……颜辞记得,明明刚出露台时,女生还慢悠悠走在最后。
似有所觉,灰发女生回头。
却只见站在门口的女生出神般望着地面,反应过来被注视,这才慌忙正过视线,露出些许笑容。
【海伦娜】沉默地收回目光,避开颜辞的注视。
心照不宣地,异性避开私密地区,交于同性检查。
颜辞靠在门框上,一面观察其他人的动作,一面复盘先前的“审讯”。
‘【汤姆森】。’
警官蹲下身,着重检查了与隔壁房间共用的墙。
……他知道的信息比颜辞一开始以为的多,她得找时间再探一探。
‘【安娜】。’
女孩无所事事般走来走去,似乎对挂在衣柜边的丝带格外感兴趣。
她的心事基本都写在脸上,目前,颜辞没发现问题。
‘【海伦娜】。’
机械师同样不太走心——不,应该说,除了抢先进房开灯,她完全没认真过。
……颜辞没从回忆中找到她说谎的迹象。
‘【约翰】。’
医生的重点放在了床头柜和梳妆台,可惜,他并没有发现梳妆台的夹层 。
医生会像书里那样,被法官欺骗么?
‘【安德烈娅】。’
议员是三位女士里唯一认真检查的人,但不知为何,她始终没有碰过梳妆台。
记忆告诉颜辞,她没撒谎,但有隐瞒。
——比起【艾伦】,【安德烈娅】一进去就在四处寻找什么,她绝对是最先发现注射器的人。
可记忆中,议员没表现出惊讶,反倒有种笃定。
‘夜巡时。’
【安德烈娅】绝对进过书房。
‘【艾伦】。’
小青年翻出了床头柜的糖果,一脸惊讶。
姑且,颜辞没发现他说谎的迹象。
‘【亚历山大】。’
紫发青年站在小青年旁边跟后者搭话,矛盾似乎不见了。
颜辞的记忆很清楚,被询问时,他下意识瞟了一眼法典。
‘……时间,可能是他们翻游戏卡的时候。’
或许在小青年兴高采烈翻卡时,【亚历山大】碰过法典。
‘【罗宾】。’
管家拘谨过头,左顾右盼却不知所措,直到【艾伦】翻出糖果,他终于找到事,开始挨个查看棒棒糖的生产日期。
被询问后,【罗宾】迟疑了很久,是思考,还是隐瞒?
如果是后者……
‘午餐备餐,我在地下室的时候。’
颜辞记得的,那段时间,管家上楼给医生和警官送茶。
她疑心在此期间,【罗宾】进书房找过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比先前在书房放松了许多,至少,没有人再皱着眉头。
看来,【大卫】死有其辜本就是公认,比起他的死,更令人在意的是自身嫌疑。
思绪漫步,颜辞抬头看自己的门牌。
‘……!?’
她才发现,门牌的名字并非单纯的花体字母,而是蝴蝶构成的艺术字体。
粗略地看是英文名字,看仔细了才能注意到零零散散的蝴蝶。
‘岛主批发蝴蝶的吧。’
蝴蝶元素已经多到她有点掉san了。
晃了晃脑袋,颜辞抬手揉揉眉头,恍恍惚惚挪回视线,却正巧撞上梳妆台镜面。
【安娜】瞪眼圆一双血瞳,面露兴奋。
她动了动嘴。
颜辞读出那句唇语。
——“原来你也有装不下去的时候啊,姐姐。”
她下意识侧眸望向镜面。
镜中,自己半阖着倦眼斜来,辨不清是傲是厌。
颜辞收回目光,又甩了甩头。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她真的,好久没放过假了。
——
不到十分钟,检查结束。
不出意外的一无所获,困惑与失落在沉默中蔓延,或许比起无事发生,他们更乐意,也更擅长处理纷争。
出房间前,【艾伦】顺走了两颗糖,深紫色包装上画着红色的蝴蝶,十分显眼。
小柯基露出讨好的笑:“谢谢小姐姐啦。”
颜辞弯起唇角,点点头。
‘傻得可爱。’
在善恶未知者面前,偏好得藏好啊。
——
隔壁就是【艾伦】的房间。
小青年一手摸钥匙开门,另一手拆开糖果急匆匆往嘴里塞。
说他莽撞,他还知道锁门;说他警惕,他却能随手将属于陌生人的食物塞进嘴里。
房内没关灯,一行人陆陆续续走进去。
一切稀疏寻常,无事发生。
——直到【安德烈娅】从一件外套内口袋中,翻出手枪。
“……诶?”小青年比其他人还在状况之外,脸上像是写了个大大的问号,仿佛在困惑自己哪来的这玩意。
“处理掉?”一反既往,议员没有独断,反而望向颜辞。
颜辞抬眼。
居然把问题抛给她么?
‘来者不善呐。’
而【艾伦】终于回想起来:“等等不要啊——!”
危险品的主人发出悲鸣。
“这是我的‘挚爱’……呸呸呸,这玩意叫‘挚爱’,我有任务是保住它!”
‘嘶,个人任务……’
颜辞注视【艾伦】的眼,小青年满脸的祈求不似作伪。
于是她下了定论:“没必要销毁。”
“——扔掉子弹就够了。”
女生眉眼弯弯,仍然是初见时那个温婉优雅的贵族小姐。
‘越扑朔迷离,这出戏才越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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