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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卫浩在梦里闻到了饭的味道，那熟悉的香味里，有清蒸鸡、三文鱼、蛋黄羹、南瓜烹、胡萝卜炒鸡蛋、西兰花蒸红薯……
他被撑醒了。
一抬头，屋子里满地的外卖，中间围着可怜无助的少年和小猫，相似的猫猫眼抬起看着他，湿漉漉地。
但是，卫浩觉得他才是整个房间里最可怜又无助的人。
视线盯在余额上，他试图通过睁眼闭眼刷新眼前所见，但反复几次，失去的钱始终没有回来。
一名清澈的大学生缓缓碎掉了。
他沧桑地问：“你真不是我家里人派来的吗？”
来花光他的兼职收入把他赶回家。
边九心虚地低头啃鱼，即使这鱼淡出鸟来，完全不合他的口味，他也丝毫不敢吭声。
卫浩豁然起身，小手一指：“点这么多，你你你你们吃得完吗！吃不完就会浪费知不知道。”
“今天我们仨要出去把食物分给邻居和小猫小狗们，知道了吗？”
得亏他平时自己吃的时候都会考虑到小狸花，默认备注是少放盐放调料，别人可以自己调味。
“喵？”小狸花抬头瞪视：你说什么！你敢使唤我？
“……”卫浩转头看向边九，“我们两个出去分食物！”
边九和他对视，神色无辜。
最后卫浩一个人出去了。
他但凡把边九往外拉一丢丢，小狸花就会冲上去揍他。
无助的人类欲哭无泪。
边九再一次反思，他是不是对杭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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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岱打了个喷嚏。
“院长，来啦。”
前台视线在杭岱身上扫视，发现小彩虹没有跟着一起来，失望地问：“小彩虹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给他安排个全面检查？”
杭岱瞥她一眼：“好多了，不用。”
核查着预约，他琢磨着一点不对劲的感觉，想起来：“郜文华跑哪里去了？”
“他？”前台回忆着，“应该还在查KM吧？”
“是么？”杭岱皱着眉。
他找了两天猫，睡了两天，又在家待了两天，合起来整整六天，郜文华一条消息没给他发？
前台也有点奇怪，嘀咕：“这家伙不会跑当地原料产地去了吧？”
“原料产地？”
“KM有一种必需成分非常稀有，只有一个固定产地，在遥远的山区，他会不会去那里了？”
杭岱：“……”
一个黑老大亲自赴山区调查吗？
那他还挺闲的。
杭岱无语摇头，给信息部部长发消息，让他们关注原材料渠道的时候帮他留意一下朋友。
信息部部长那二等功勋章敏感型狗鼻子一动：什么朋友？
杭岱：不能说。
朋友：呦呵，还是个功勋盲盒。
杭岱：……嗯，拆着玩吧。
至于郜文华是先自己回家还是先坐牢，就看他的命了。
反正他平时挺安分的，没有多少罪状，进去待不久。
“对了，”杭岱道，“午休前后两个小时给我空出来。”
前台抬头：“干什么？”
“回家看猫。”
“我也可以回家看猫吗？”
“你哪有猫？”
“回你家看你的猫呀~”
“滚。”
“切，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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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浩飘回家的时候，边九和小狸花占着沙发相喵正欢。
多是小狸花在喵，从毛发光泽谈到周围小猫的凶悍程度，高冷的边九揉搓着小黑猫，耐心倾听。
小狸花一边汇报，一边觊觎着老大怀里的位置，同时还挺好奇小黑猫那身皮毛蹭起来的感觉的。
卫浩看着边九稳坐中心位，觉得自己好多余。
砰地瘫倒，他问：“你就来吃顿饭？”
“还问了小狸花一点事情。”
卫浩睁着他那清澈的大眼睛哦哦点头，过了一会反应过来：“你听得懂小狸花说话的？”
边九点头。
眼神一亮，卫浩爬起来：“那你能帮我听听小狸花平时叫我什么吗？前不久开始，他见到我的叫声就固定了，而且语气特别激动，但是我听不懂，正好你帮我听听。”
边九眨眨眼，看向一边和小黑猫二猫转玩得很开心的小狸花。
“喵？”蠢奴隶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呢？
边九：“……”
他好像知道那个音是什么了。
“是什么是什么？”卫浩快好奇死了。
教会了小狸花那个词的边九绞了绞手指。
“额，如果你实在很好奇的话，可以试着模仿他的音调叫他，这样就能知道他平时对你的态度了。”
边九选择了自己置身事外的处理方法。
“这样……”卫浩思考两秒，掏出手机，录音然后播放。
一声声循环播放的“蠢奴隶”响起，边九看了看逐渐沉默下来的小狸花，抱着小黑猫走到庭院欣赏秋日风光。
身后是鸡飞狗跳，身前是风吹叶响。
今日风和日旭，冬天将临……
边九顺手给小黑猫喂了口妖力。
“猫不能吃黑巧克力！”卫浩猛地闪现过来，弹掉他手中的黑颗粒。
边九顿了一下，没说什么，伸手把扒在卫浩脑袋上啃咬的小狸花摘下来。
小狸花一到老大手里就安分下来。
卫浩看得敬佩异常，连忙向边九咨询如何和小狸花和平共处。
回忆着收服小狸花的过程，与小狸花卫浩的相处做对比，边九得出结论：“你不要一味地挨打，适当和他互殴看看，小狸花是一只很慕强的猫，你只要打得过他，就能得到他的认可和友好。”
卫浩深信不疑地点头，目光坚毅。
一个上午过去，卫浩问边九午饭想怎么解决。
边九叹了口气：他觉得外卖一点都不好吃，他想吃自家奴隶做的饭，但是奴隶不肯让他吃饭……
“咦？”边九猛地反应过来：他现在的身体是一团随意塑造的影子，又不是以前那副需要耐心养着的脆弱身体，根本不用顾忌，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心情特别明媚地跟卫浩道别，准备回家等奴隶回来吃他做的饭，为此，他宁愿饿一顿，再也不委屈自己吃难吃的东西了。
“哦好，拜拜。”
卫浩送他到门口，一开门，两人两猫和正在等电梯的男人对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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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浩最先反应过来：“嗨，杭医生，中午好啊，今天没上班吗？”
“午好，我回家看看猫。”说着话，杭岱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边九和他抱着的黑猫身上扫。
暗戳戳的，贼眉鼠眼的。
直直迎上这股探究的视线，边九挑眉：“看我、干什么？”
杭岱收回视线：“没什么，你也养猫？”
“关你什么事？”
杭岱抿抿唇，语气淡淡：“你家猫和我家的长得很像，好奇而已。”
“呵。”边九意味不明地勾勾嘴角。
卫浩夹在火气四溢的氛围中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不明白，但他还是站出来，试图做一支润滑油：“咳咳，同样是小猫的家长，咱们友好地交个朋友吧？”
边九和杭岱对视一眼，杭岱率先开口：“可以，我家是一只黑猫，叫小彩虹。”
卫浩语气雀跃：“我家的狸花猫就叫小狸花，边九你呢？”
边九：“黑猫代代。”
“代……”
卫浩安详闭上双眼：这名字一听就是现起的，而且指向性太明显了吧！
这两应该不会在这里打起来吧？
杭岱琢磨了一下，也觉得奇怪：“你对我很不满？”
边九否认。
杭岱皱眉，他实在没有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喜好，也不再问，哦了一声走上电梯。
卫浩纳闷：“你干嘛那么不客气？”
边九摸摸小黑猫：“单纯看不惯他。”
哼了一声，他和卫浩告别：“家里那混蛋杀了个回马枪，我得快点回去了。”
“哦。”
少年背影消失在单元门外，卫浩感慨：真神奇……他还以为要发生流血事件呢。
正想着，他收到条消息。
杭医生：你有边九的联系方式吗？
卫浩：“……”
他……看不透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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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浩：不好意思，这得问过他才能回答你，不过……
杭岱垂着眼，想起少年的态度，了然：估计是没希望了。
抬眼，电梯反光中的自己，面色平静，一如既往，但心里的感情……很熟悉。
不是他以为的单纯好奇，而是……常在梦境中体验的暗恋之情。
可他们只见过两面。
比起不靠谱的一见钟情，杭岱给这份感情找到了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在第一次清晰记起梦境感受时，他把梦中少年投射在陵园少年身上，在他身上寄托了无处安放的暗恋。
所以，只是移情而已，那情还不是他的。
想清楚之后，杭岱呼出一口气，平复完擂鼓般的心跳，开门见猫。
“小彩虹！你来迎接我吗？”
小彩虹迎面给他一巴掌。
就是你小子害我半分钟内爬了十五层楼？
杭岱很习惯地忽视了这一巴掌，搂着小猫蹭蹭：“真乖，早饭乖乖吃了吗？”
抬头，他发现：小猫的饭碗没了。
沉默了一下，杭岱自如道：“很棒，吃的特别干净，以后也要继续加油呦。”
“喵！”
边九支起身：他要吃饭！
杭岱皱眉：“不行，你虽然长大了很多，但我不知道你的身体状态，还是不能乱吃东西。”
“喵喵喵喵！”
杭岱的态度异常坚决：“不行就是不行，不能不把身体当回事！”
边九如遭雷劈，整只猫仿佛失去灵魂般，直愣愣倒下。
看得杭岱谴责了一秒自己，声音放软：“这样吧，我会尽快弄一套设备装在家里，到时候检查没问题咱们就吃饭，你现在……”
看着大了好几圈的小猪咪，他尽量委婉：“不太适合去医院。”
毕竟，院里认识小彩虹的人不少，他很难解释自己如何在短短几天内，将一只小猫崽喂成了大猫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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