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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两人浑身湿透地跑回徐家,身上的伤口和斑驳血迹让徐父徐母震惊不已。他们难以理解,这两个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弄成这般狼狈模样。
钟玉兰连忙招呼他们清理更衣。半小时后,四人面色凝重地坐在客厅里。
听完徐泽谦的叙述,钟玉兰秀丽的眉宇紧蹙,忧心忡忡地望向丈夫。徐正中会意地轻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现在唯一的选择是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他朝两个年轻人投去安抚的目光,"我会为你们聘请最好的律师。"
林余与徐泽谦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临出门时,林余满怀愧疚地跪在徐父徐母面前:"徐老师,钟老师,对不起......"
徐泽谦也随之跪下。这一次,他让父母失望了。
徐父徐母心疼地扶起两人,"人生难免犯错,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
警局询问室里,两人如实陈述了事发经过。本以为只是纵火和过失伤人,但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案件的性质。
"吴局。"张队长向来人敬礼。
"我不是以局长身份来的。"男人悲痛地说,"我是作为吴向华的父亲,控告林余和徐泽谦杀害了我的儿子。"
询问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徐泽谦和林余如坠冰窟,难以置信。
不可能,吴向华怎么会死?
张队长一声令下:"来人,将两名嫌疑人收押审讯!"
四名警察应声而入,给林余和徐泽谦戴上手铐。钟玉兰急忙阻止,徐正中强自镇定:"张队长,无凭无据,凭什么认定是这两个孩子?"
"那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不是他们?"他不屑地瞥了徐正中一眼,"况且他们已经承认纵火和伤人。现在要进行单独审讯,请不要妨碍公务,否则连你们一起拘捕!"
"你!"徐正中气得捂住胸口,直直倒地。
"老徐!"钟玉兰慌忙上前搀扶。
"爸!"
"徐老师!"
林余和徐泽谦被警察死死按住,只能无助地嘶喊。
吴局长冷眼看着这场混乱,阴鸷的目光死死盯住林余和徐泽谦,在张队长耳边低语:"好好处理。"
自此,林余和徐泽谦被分别关押在看守所。
林余神情麻木地蜷缩在角落,一束微光从高窗洒落。她仰头凝视,既渴望这光的陪伴,又怕玷污了它的纯粹。
"咔哒"一声,门锁开启。
"林余,案件检察官要见你。"
隔着会面室的玻璃,林余见到一位身着黑色检察官制服的女性。她留着利落的短发,五官端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林余你好,我是江美茹,负责你这起案件的检察官。"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嗯。"林余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察觉到她的紧张,江美茹语气稍缓:"不必紧张,如实回答就好,不要有任何隐瞒。"
"根据你的陈述,是因为吴向华等人意图□□你,徐泽谦为保护你才与他们发生冲突,在这个过程中误伤了吴向华,对吗?"
"是的!"林余激动地拍桌,手铐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徐泽谦没有杀人!是我,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愿意偿命!"
"冷静!坐下!"看守立即上前按住情绪失控的林余。
"林余,控制情绪!"江美茹厉声道,"根据现有口供和证据,很可能被认定为正当防卫,你们都不会有事。"
"真的吗?"林余难以置信。
"真的。"江美茹郑重颔首,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泪眼婆娑的少女,"但前提是,你们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林余喜极而泣,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擦拭眼泪:"太好了,阿谦,你不会有事了......"
开庭当日,法庭座无虚席。双方家属、陪审员,甚至记者都到场旁听。
江美茹本想抗议案件公开审理违反未成年人保护法,但死者是公安局局长之子,伤者是本地龙头企业家的公子,这一切都让案件变得特殊。
徐泽谦在被告席上如实陈述案发经过。突然,原告律师申请传唤林余作为证人,全场哗然。
"此事因林余而起,她最了解事情始末。"
原告律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道精光:"林余,你和徐泽谦是什么关系?"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公诉席上的江美茹轻叩桌面,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林余攥紧手指,想起昨日原告律师的警告:"你可以坚持原来的证词,但我们保证他会以故意杀人罪定罪。"
徐泽谦望向迟迟不语的林余,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林余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普通同学。"她面无表情,眼底波澜不惊。
"你胡说!"观众席上的曲磊猛地站起,"林余,你和谦哥明明是情侣关系!"
"肃静!"法官敲响法槌警告。
陈闫将曲磊拉回座位,目光严厉地盯视林余。
在场众人与徐泽谦都不解她为何要否认这段关系。而接下来的回答,更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原告律师:"请说明事情的起因。"
林余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情绪深藏心底:"吴向华等人意图对我不轨,徐泽谦找吴向荣寻仇,顺带救了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双方是互殴?"
"是的。"
"徐泽谦捅了吴向华几刀?"
"两刀。"
观众席和陪审席顿时哗然,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林余的证词点燃。
从林余说出第一句谎言起,徐泽谦还在为她寻找借口,认为她必定有苦衷。然而她接二连三的否认,不仅抹杀了他们之间的一切,更将他塑造成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林余不敢直视徐泽谦,但她能感受到那道目光从最初的温柔,转为不解,最终化作刻骨铭心的冰冷。
徐泽谦亲友团的目光如千万把利刃,狠狠刺穿林余的身躯。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早已千疮百孔。
"基于上述证词和法医证据,徐泽谦的正当防卫不成立。我方控告他故意杀人。"
"反对!"江美茹凌厉的目光扫过林余和原告律师,"我方提交的监控视频显示,徐泽谦当时被勒至窒息,是在无意识状态下摸到水果刀反抗。况且刀是林余携带的,并非徐泽谦预谋。故意杀人需要预谋,因此这属于正当防卫!"
在双方多轮辩论中,林余始终低垂着头,未发一言。徐泽谦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从慌乱到不解,从悲痛到自嘲,从爱到恨。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今天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最终,双方再无新证据提交。法官庄严宣判:
"徐泽谦犯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赔偿原告五十万元。林余系受害者,不承担赔偿责任,当庭释放。"
法槌落下,法庭上哭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林余,你不得好死!"
"林余,你会下地狱的!"
"阿谦,是妈妈害了你啊......如果当初我没有同意你们在一起,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钟玉兰泣不成声。
徐正中搀扶着妻子走向儿子,经过吴局长身边时,他突然瞳孔放大,呼吸急促地倒地。
"老徐!"
"徐老师!"
"爸!"徐泽谦拼命挣脱法警,扑向父亲的方向,"放开我!爸!你怎么了?"
目睹徐正中倒地,林余惊恐万分,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
法警强行将徐泽谦带离法庭。经过林余身边时,他双目赤红,恨意如实质的利刃,狠狠刺向她:"林余,我恨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徐泽谦的恨意如汹涌的潮水,漫过她的身躯,夺走她挣扎的力气。她在恨意的深渊中不断下坠,淹没口鼻。她试图屏住最后一口气自救,但那恨意早已渗透四肢百骸,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夺走肺中仅存的氧气,将她拖入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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