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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晚上十点,时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手指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发僵。
他保存好所有文件,合上电脑。
“学长,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傅瑾砚从平板上抬起眼,目光在他脸上掠过,淡淡应了一声:“嗯。”
时临拎起电脑包,七拐八拐,找了离主卧最远的一间卧室,进去反手轻轻锁上门。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吐出一口气。
放松没一会,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熟悉的视频请求BGM。
他立刻走到床边坐下,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努力挤出一点温和松快的笑意,接通了视频。
屏幕分成三块,母亲庄婉音占据主要画面,背景是家里的客厅,她坐在沙发上,脸上有些疲惫,但是眼神清亮,很是慈爱。
时安婷挤在另一边,笑嘻嘻地晃着脑袋。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接?”时安婷率先开口。
“刚在弄代码,没注意看手机。”时临笑了笑。
庄婉音仔细看着屏幕里的儿子,眉头微微蹙起:“小临,你这是在哪儿?背景看着不像宿舍。”
时临心头一跳,面上不显:“嗯,跟着刘老师出来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今晚住酒店。”
“研讨会?之前没听你提过,怎么突然就出差了,就你一个学生吗?”
“临时决定的,机会难得。还有别的同学也在,我们待遇好,都是单人间。”
庄婉音这才放了心,欣慰道:“跟着老师多学点东西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别又熬夜。”
“我知道,妈。”时临顺从地点头:“你们呢?今天怎么样?”
“我们都好着呢,妈今天餐厅忙,回来还给我带了糖醋排骨!”时安婷抢着说道,语气里满是满足。
庄婉音租的房子离她的学校比较近,总共五十平左右,勉强隔出来了一个小卧室,她经常回去住。
时安婷叽叽喳喳地分享一天的琐事,从食堂又多了什么难吃的菜,到学院的导员又发布了什么干活的通知。
“哥,你知道吗,我们就是廉价劳动力呀,去导员办公室整理了一下午材料,再录入电脑,我腰间盘都要坐突出了。”她说着说着哀嚎一声,又自己纠正:“不对,是免费劳动力!羡慕你,我也好想工费去学术研讨啊。是不是有很多大佬?”
时临失笑:“你刚进组,好好表现,总会有机会的。”
“嗯嗯,我们老师人特好。”她巴拉巴拉一顿夸,突然大叫一声,凑近屏幕,脸在镜头前放大:“哥,我们下周和京大有辩论赛,我参加啦,到时候去找你玩。”
时安婷一激动声音就大,搞得庄婉音那边的麦克风隐隐传出回声。
庄婉音无奈道:“玩什么玩,老师带你去是让你好好表现的,你哥也天天忙。”
“哎呀,劳逸结合嘛。对了,哥,下周你出差能回来吗?给我加油去!”
“应该可以。”
接着几人又絮絮叨叨聊,时临偶尔应和几句,眉眼舒展,不知不觉聊了半个小时。
然而,这份短暂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多久。
“滴。”
房们的密码锁解锁,门无声地开 。
傅瑾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似乎是刚洗漱完,黑发微湿,穿着一套深色睡袍,神情慵懒,斜倚在门框上。
时临顿时坐直,语速加快:“妈,婷婷,老师叫我们去开会,先不说了。”
“这么晚还要开会啊?”庄婉音蹙眉,心疼地嘱咐道:“那你快忙去吧,记得早点休息啊。”
时安婷也乖巧地说了声:“哥再见。”
通话挂断。
时安婷拖拉着拖鞋走到客厅。
“妈,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哥那边有声音啊?”
庄婉音起身去烧水,打算洗洗就睡觉了,随口道:“什么?”
“他说他们是单人间,但是刚才有开门声诶。你没听见吗?”
庄婉音一顿,犹疑道:“好像是......可能是同学吧。”
话说出口 ,她就意识到不对劲。
先不说酒店房间没有房卡是里面才能开的,以时临的性格不可能把房卡给别人。
他们视频聊天了半个小时,时临更不可能和普通同学无缘无故共处一室那么久。
还欺骗她们。
时安婷挠挠头,嘻嘻笑着,说出心中猜测:“妈,你说哥是不是处对象了啊?”
庄婉音无奈:“你觉得可能吗?”
时安婷耸肩:“不可能。但只有这个解释了呀。”
庄婉音打开电水壶开关:“好了,你哥心中有数,等他回来再问吧。”
两人就着刚才的敲门声讨论时,时临迅速切断视频通话,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床头柜上。
傅瑾砚:“在和家人打电话?”
“嗯。”时临不想多谈家里的事。
好在傅瑾砚也没多问。
他踱步走进房间,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这张宽大的双人床。
然后走到床是另一侧掀开了被子。
时临立马从床上弹起来,站在床边:“学长,你这是?”
傅瑾砚动作顿住,侧头看他,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幽深:“睡觉,不然呢?”
“......那我去别的房间。”时临立刻说道,转身就想走。
“不行。”傅瑾砚摆弄自己一侧的枕头:“治疗不能间断,夜晚和睡眠中也一样。过来,躺下。”
时临没动:“学长,换个方式吧,我不太习惯......”
“习惯是培养出来的。”傅瑾砚打断他,自顾自地在床上躺下,双臂枕在脑后,一条腿随意地曲起:“要么你自己过来躺下,要么我帮你。选一个。”
布料柔顺的睡袍随着这个动作滑下大半,露出大片白皙的长腿。
时临移开视线。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沉默地对峙。
傅瑾砚依旧带着笑意,但时临毫不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傅瑾砚就是爱玩强制那一套的,僵持下去,反而可能正中他下怀,给他更多发作的借口。
况且,时临敏锐地察觉到,傅瑾砚今晚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往傅瑾砚带着虚伪的假面,装出副好说话的样子,希望他做什么时至少也会找个借口。
但现在却露出了些霸道强势的本质。
为什么?
这个变化发生在晚上。晚上他做了什么?
他只在傅瑾砚面前展示了项目的代码和进度。
是因为项目。
时临瞬间了然。傅瑾砚看出了自己对他有所图。
既然明确了是利益交换,那么在傅瑾砚的认知里,他自然可以索取更多,可以更加理所当然,不必再过多顾忌那层虚伪的礼貌。
不愧是傅瑾砚,擅长抓住一切优势来谋取利益,最大化地压榨价值。
时临心里冷笑,这些思绪都发生在几息间,他面上露出妥协神色,肩颈松懈下来,默默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紧挨着床沿背对着傅瑾砚躺了下去。
两人中间隔着的距离还能再躺两个人。
时临将一部分多余的被子叠起来,堆在床中央,在床上划出了条楚河汉界。
身上的真丝睡衣光滑冰凉,但却带给他一阵躁意。
哪怕隔着一段距离,傅瑾砚没有任何动作,时临也能感受到另一边床垫下陷的弧度,可以感受到傅瑾砚身上散发出的热量,耳边尽是他平稳的呼吸声,鼻腔则是他沐浴后的冷冽清香。
整个人都被傅瑾砚的存在包裹。
傅瑾砚伸手关掉了灯。
房间里黑暗寂静,只有两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以及时临因为不适偶尔泄露出的轻微吸气声。
傅瑾砚的存在感太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时临以为傅瑾砚已经睡着,精神稍微松懈了一瞬的时候,旁边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傅瑾砚翻了个身,面向他这边。
“学弟,不盖被会冷的。”
“没事,我不冷。”时临立刻回答,声音发干。
傅瑾砚低笑了一声,接着,时临感到身边的床垫明显下陷。
傅瑾砚靠了过来。
被子被人掀开又落在他身上。
然后是一只手,隔着睡衣搭在了他的腰侧。
“!”
时临整个人剧烈地一颤,差点直接摔下床去。
他蜷缩起身体,想要躲开。
“别动。”傅瑾砚的手掌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按揉了一下:“只是搭一下,帮你适应。放松点,时临,你这样绷着,我怎么帮你?”
时临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单,将脸埋进枕头里,忍耐快要冲破喉咙的恶心感和战栗。
之后腰上的手没有多余动作,但仅仅只是放在那,就让他浑身刺痒,难以忍受。
时临根本不敢睡,也睡不着。他全身感官集中在身边那人身上,任何微小动作都让他呼吸一滞。
夜色深沉,房间内恢复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傅瑾砚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搭在时临腰侧的手臂也放松了力道,似乎真的睡着了。
凌晨,在时临的意识因为长时间紧绷而有些模糊,稍稍松懈时,身边的傅瑾砚又动了一下。
这一次,傅瑾砚是整个人靠了过来,胸膛贴上了时临的脊背,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后颈裸露的皮肤。
时临瞬间惊醒,所有的睡意烟消云散。
傅瑾砚没有再动作,像是无意识地靠近。
时临心脏狂跳,他小心翼翼地试图挪开搭在他腰间的手臂,然后一点点往床边缘蹭去,想要下床。
就在他的脚即将触碰到地面的时候,一只手臂猛地从他身后环了过来,箍住了他的腰。
傅瑾砚将他整个人往后一带,重新捞回了床上,紧密地贴在自己怀里。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空隙。
“去哪?”傅瑾砚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后响起,没有丝毫睡意。
时临浑身僵直,动弹不得。
“我……我去洗手间。”
“忍着。”傅瑾砚手臂收得更紧,将他完全圈禁在怀抱里:“睡觉。”
时临忍了又忍,没忍住。
既然傅瑾砚不让他离开。
他猛地用力,挣脱了傅瑾砚的怀抱,猝然回身,在黑暗中对上傅瑾砚错愕的眼睛。
时临呼吸急促,狠狠盯着傅瑾砚,如同激起了应激反应,此时此刻顾不得难受与否,豁出去似的按着他。
“学长。”时临牢牢按住傅瑾砚企图再次抬起来的手臂,狠厉的气声中带着颤音:“既然是脱敏,那么,你碰我,或是我碰你,本质上应该是一样的,对吗?”
傅瑾砚彻底清醒过来。
他之前确实已经困了,可是忍不住想再逗逗时临,这才靠过去,本打算就这样睡觉。
没想到,一直隐忍的兔子急了,竟然会反口咬人。
他看着黑暗中那双带着冷意的眼,试探着动了下手臂,果然立刻就被更大的力量死死压在床上。
他又动了下腿,时临的腿立刻跟着压了上来,禁锢得他动弹不得。
这是被逼到极点,恼羞成怒了?
力气还挺大。
傅瑾砚侧着身,肩膀压得难受,动了动想调整姿势,然而,他刚一动,身前的人立刻施加了更大的力气,死死将他按住。
肩胛处传来清晰的痛感,傅瑾砚忍不住吸了口气:“嘶……”
时临的手掌跟个铁钳一样,没轻没重。
“放开。”傅瑾砚的声音沉了下来。
“学长,别忘了,这是在治疗。”时临一字一顿地重复他之前的话。
两个人离得很近,几乎要面对面贴在一起。
傅瑾砚眸色一冷,心中戾气闪过。
他不再废话,猛地腰部发力,膝盖朝着时临的胯.下狠狠顶去。
他这一下用了七分力气,又快又狠。
时临猝不及防,要害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痛苦地闷哼一声,手上禁锢的力道瞬间松了。
傅瑾砚趁势用力,将他推得仰面朝上,自己则快速翻身,跨坐压在他的腰腹上。
他利用体重和巧劲压住时临的小腹,膝盖分跪在时临身体两侧,将他牢牢锁在床上,然后俯下身,双手用力按住了时临的肩膀。
“那么现在这样,”傅瑾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不是也算一种治疗?嗯?”
时临疼得额头冒汗,浑身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刚下意识地想要抬起上半身挣扎,傅瑾砚的一只手就移了上来,锁住他的脖颈,力道收紧。
“唔......”呼吸骤然受阻,时临的脸瞬间涨红。
傅瑾砚俯低身体,鼻尖几乎要触碰到时临的,压低声音:“要乖啊,学弟。我已经对你很温柔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他收紧的手指微微放松了些,让时临得以喘息,另一手用力摩擦他为了呼吸微张的唇,随后拉开他扯住床单的手,手指插入,十指相扣。
“听我的话......”傅瑾砚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诱惑和狠劲:“我才会给你想要的。”
时临忍着痛,脖颈上的手让他声音艰涩:“呵,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只要你够听话,够合我心意。”傅瑾砚指尖刮蹭时临掌心,顺着胳膊滑动,一路蔓延到锁骨、胸口、腹部,迎着他蹙眉忍耐的神情:“你想要的,都不是问题。”
掌下的喉结滚动,傅瑾砚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感觉到时临的身体缓缓松下紧绷抵抗的力道。
他满意地轻笑,松开了掐着时临脖颈的手,但依旧跨坐在他身上,手指拂过时临颈侧因为刚才的挣扎和窒息而泛红的皮肤,感受着指下肌肤细微的战栗。
“这才对。”傅瑾砚低语,像在夸奖一件终于听话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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