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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菲利克斯和安菲特成为好友似乎是在人的意料之内,得到消息的斐尔斯一脸平静。
“回归正轨了。”斐尔斯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自顾自说道。
达西站在祭台上看着明显精神状态不好的精灵王,面露担忧,张张口又缓缓闭上,口中想道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被注视着的斐尔斯连头都没回,冰蓝色的寒冰直勾勾的朝达西飞来,准确的落在她的身边,是无声的警告,更是对她口中未尽之言的制止。
“……”达西无视旁边落下的冰锥,冷声道:“我之前就不同意你的决定,现在我更确认当时让你做这件事情就是错误的。”
“别在执迷不悟了,路西法。”
斐尔斯,或者说路西法偏了偏头,一向温柔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那双眼闪过浓浓的痛苦,犹如被深潭沉入,毫无光彩。
阳光透过祭坛边照耀在二人身上,达西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全身沉浸在黑暗中。
她仿佛看见了阳光照亮时,面前男人的脸划分成两半,一半是她尊敬的王,一半是起死回生的神。
“他一个人很痛苦,所有人都逼他,那大家都去死吧。”斐尔斯轻声的一字一句说着,说完还笑了起来,双眼微微眯起,全身都透露着轻快。
“……”对于他的答非所问,达西只感到溢满全身的寒冷,“那您现在是谁?”
斐尔斯笑的更温柔了,“当然是,精灵王,斐尔斯。”
他摒弃他的身份重生。
“那您怎么做到的。”达西咽了咽口水,她指着的事情是斐尔斯怎么做到出现两个自己,并且还能互相不认识。
“……很难吗?”斐尔斯垂下了眼眸,“死过一次就知道了。”他的话音刚落,达西感到喉间一阵剧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上溢出来的鲜血。
“下次见,小西。”斐尔斯目睹眼前女人的倒下,慢慢蹲在她面前道,说完还用手合上了她的眼。
斐尔斯的手心飘出黑暗魔法,直冲冲的朝着达西飞去,片刻后,达西复活了。
眼神呆滞,行为如同傀儡的女人转了转僵硬的脖颈,适应后向斐尔斯行礼,受到回复后安静乖巧的站在一边。
她就像傀儡,也正是斐尔斯满意的样子。
他的神情又变得温柔冷静,目光眺望着远方,仿佛能看见远在千里的少年。
安菲特收回远望的目光,转身回了大部队,今天是攀岩课,主任魔法老师路耶士认为他们要学习魔法首先要有强大的体魄,于是一个班的同学全被拉来爬山了。
菲利克斯见安菲特收回视线立马凑到跟前,好奇的询问:“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的前世爱人了。”安菲特挑挑眉回道,如愿以偿的看到菲利克斯吃瘪的表情,他满脸受伤的回到了队伍里,安菲特感到耳边清净了不少。
“我一直想说,你个水系的来我们班干什么?”安菲特同班同学克里奥卡满脸疑惑的看着菲利克斯。
安菲特闻言,恶趣味一下子就上来了。
“可能是喜欢我们班老师的风格吧,下次要和菲利多得老师讲一声,用这种方法对水系一年级一班的。”菲利克斯立马摇摇头,伸手就想去掐安菲特,不料安菲特反应比他还快,直接躲到了克里奥卡身后。
“这样吗?那我下次帮你和塞莱特里学长说一声,帮你和菲利多得老师说。”克里奥卡显然没听出安菲特话里的意思,满脸天真的看着面前两位,说话也是非常替菲利克斯考虑,“我还会和老师说,是有同学喜欢路耶士老师的教学,然后我们强烈建议的。”
“……”菲利克斯满脸抗拒,脸颊因为着急红了起来,安菲特躲在克里奥卡身后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菲利克斯看似满脸温润,实则手已然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气得不轻。
安菲特对于危险到来的感觉也是非常敏锐,始终隔着一个克里奥卡和菲利克斯对话。
一旁站着的高大男人看了看天空,站直身体高喊:“孩子们,登顶的可以下来了,半路的可以往下走了,我们该回去了。”
带队的男人正是几人口中的路耶士老师,也是在学院传闻中除去三位院长最强的魔法师。
菲利克斯听到后只好暗自瞪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安菲特,克里奥卡无奈的阻碍在两人之间,做个“冷漠无情”的“阻碍器”。
待到几人踏进学院,菲利克斯猛的掐住了安菲特的后颈,冷嗖嗖的笑了一声,“还不是被我逮住了。”
“……”安菲特不可置信的看着偷袭的菲利克斯,“你变了,刚见面时的害羞少男呢?”
“因为你变了,满意不。”菲利克斯面无表情道。
“这都能怪我?”安菲特满脸疑惑的指着自己,得到对方的点头,摆手,“那确实是没办法了。”
“你怪吧。”
菲利克斯:……
克里奥卡:……
两人的沉默大大满足了安菲特的表演欲,这是他新和书籍学习的方式,时间回到几天前。
安菲特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魅魔倒是非常冷静,看着对方狐假虎威的吓唬自己,配合的做出了几个害怕的动作。
根据他之前的学习,这样配合能让吓唬的人感到心理满足。
“……行了,好假。”沃丁放下高举过头的手,怒气冲冲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怀中的芙芙立马跑到了安菲特面前喵喵喵的叫着。
如愿等到安菲特的手抚摸上它的脑袋满足的叫了几声。
“芙芙很喜欢你。”沃丁翘着二郎腿注视着一人一猫,看着安菲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安菲特抱起软绵绵的猫咪,不由自主的低着头蹭了几下,直到弄得一脸的猫毛,沃丁看着他抬起头熟练的替他掠取猫毛,突然他猛然想起面前的人已经不是旧人的时候,手已经做出了动作。
两人各自一僵,沃丁面不改色的移开目光,瞥了一下窗外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他荣获了安菲特看智障的眼神,安菲特放下芙芙,靠近窗户,看到他拉起窗户的动作,沃丁僵住了,安菲特面无表情的说:“这是贴的风景。”
“……”沃丁老老实实趴在了桌子上,“喂,你是谁啊。”
“我叫…厄洛斯。”沃丁隐藏了真实的姓名,偏头对着安菲特道。
“哦。”安菲特显然对猫咪的兴趣高过于他,得知名字后就不理睬了,全神贯注的揉捏着猫咪。
“喜欢吗?”安菲特点点头,沃丁又说:“因为他本来就是你的宠物。”
他的话音落下,沃丁的身影慢慢消散,只留下愣住的芙芙和本标注着“mood”的书籍。
安菲特拿起书籍,喃喃自语:“情绪。”
他惊讶在于这个人怎么知道他感受不到情绪,只能一味模仿其他人获得到的喜悦开心。
芙芙感受到安菲特疑惑的眼神,于是慢慢爬了过来把小脑袋凑到了安菲特腿上,喵喵的叫着。
“……”他伸出手摸着猫咪的头,是的没错,安菲特感受情绪的方法全靠模仿和学习,时而会做出无法回复的神情是因为他没有学习到。
比如当时菲利克斯三人热情的发出组队邀请时,他就没有直接拒绝,虽然他不喜欢麻烦,但他没有学习到如何拒绝。
他只会一再的同意,包括成为少主和成为首席这两件事情。
“是被看穿了吗?”安菲特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这才是他自己最习惯的神情。
前世他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但于他这种没有人爱,没有人惯着的,冷漠反而是种保护。
拥有华丽的外表,没有家族的庇护,如果自身不再选择强大,美丽于他就是恐惧的本身。
安菲特翻开了书籍,第一页就是手写的字,字迹写的锋利而漂亮,这股力量仿佛要透过书页传递给安菲特,上面只写了三个字——你没错。
他面无表情的翻开第二页,否认心中因为这三字而掠起的波澜。
目光直直的落在第二页介绍中的“长期因为某种创伤导致形成的一种自我保护,长时间抑制自己引起的情感减弱。”
每一个字都好像直戳戳的点在了安菲特身上,因为家族偏心的原因,儿童时期的安菲特就独自居住在了阁楼中,不大不小承载了安菲特所有的童年,直到一场大火,除了安菲特什么都没有留下。
因为早餐顶撞了哥哥,他明白这是母亲对他的警告,让他明白谁才是未来的家主。
因为一句话他失去了所有。
自那之后本就冷然的安菲特更是透着无生机的死感,父母嫌他太过沉默,甚至很少来见他,陪伴他的大多只有一只小猫。
那只小猫再之后也老死了,安菲特记得很清楚,它有一双和芙芙一样漂亮的眼睛。
他眼睁睁的看着它再也站不起来,直到呼吸停下,安菲特才想起来自己以后没有好朋友了。
无数次的失去和绝望让他领略了规则和权利,骨子里才会透露着冷漠和权利的向往。
安菲特平心而论,如果再给他选择要不要当首席的机会,他不会向刚刚一样说自己不想当,他需要权利,嘴上的排斥实则是内心的渴求。
意识到的那一刻,安菲特抛弃了最重要的东西。
安菲特回想着往事,思绪被勾起到献祭的那个晚上。
他并不是天生的魔法师,这件事情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大家都认为他是强大的,安菲特自身也认为自己应该强大。
在得知传闻后,安菲特独自一人在深夜中来到了圣殿,最中呼喊着极昼神的降临,对方如愿的降临了。
安菲特选择以物换物,这很公平,他用物换来了强大的魔法。
“轻吻神的指尖,神会满足你的一切。”极昼带着神性的声音回荡在安菲特耳边。
那句话之后的记忆他就没有了,隔天苏醒的时候他已经觉醒了强大的魔力。
他甚至忘记了,他献祭了什么。
“情绪是受到创伤,那感知爱的能力呢。”安菲特攥着手,不由自主的问。
安菲特感受不到精灵族对幼崽的疼爱,同样感受不到精灵王对他的溺爱。
那他换取了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芙芙用脑袋把书顶起盖上,软绵绵的扑到安菲特面前,尝试把安菲特的注意力全部引到自己身上。
等到安菲特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它时,芙芙轻轻顶开书的后几页,那里被人贴心的写了些怎么感谢怎么道歉一系列的问题和答案,期间还有几页闪过插画。
一只红着脸的白发小精灵呆呆的喊着:“谢谢!”
芙芙朝插画上的小人喵喵叫了几声又朝安菲特喵喵叫。
“这是我?”安菲特指着小人又指了指自己,芙芙立马喵喵喵的叫了起来。
安菲特翻着发现了和朋友互动方法,隔天他就和菲利克斯实验上了。
“效果还不错。”背对着菲利克斯和克里奥卡的安菲特暗自给自己鼓了个掌。
若有心人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安菲特的笑很像人族也就是帝国太子卡尔斯的笑,奥罗拉就是那个其中的察觉者。
再之前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安菲特身上的违和感,但整体又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疑惑一直跟随着他来到了帝国,由于父亲给予的任务前来拜见太子,奥罗拉注视着卡尔斯的笑脸时惊觉意外在哪了。
安菲特的笑意很假,会配合人的微笑和无可奈何,这个勾起弧度的笑更是和卡尔斯极度相似。
“您认识斯尔特里吗?“卡尔斯面露迷茫,仔细回想着,“精灵族少主吗?”
“是的。”奥罗拉点点头,卡尔斯沉默一会道:“我应该并没有见过他,但我听过他的名字,年纪轻轻觉醒了光魔法,和我的搭档很像。”
奥罗拉笑了笑,“我曾经的好友也很强。”
二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好友都是同一个人,最强时期的安菲特。
“可惜我的搭档死了。”卡尔斯面露苦涩,奥罗拉闻言沉默了一下,“对不起……是我提及……”
“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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