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于爱中

　　吃过早餐他们一起去了学校

　　今日是迎新会，校园里早已装点一新，五颜六色的彩灯顺着道路一路铺展，漂亮却不招摇，余怀忘被这鲜活气氛裹着，只觉得枯燥的学习生活里，这样的活动倒成了最亮眼的一抹色彩。

　　早上学习时，宋今夜看着浮躁的班级，冷眸扫过全场，喧闹瞬间噤声。“迎新会不代表可以荒废学习，一日之计在于晨，心收不回来，下午活动也别参加了。”她语气凌厉，目光精准落在交头接耳的同学身上：“现在齐读课文。”余怀忘攥紧笔杆收回飘远的思绪，认真地盯着书，夜姐周身气场压得满室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余怀忘刚要趴桌小憩，英语课代表便轻叩桌沿：“同学，交一下英语作业。”

　　他被迫起身翻找书包，一张纸条趁机滑落，他却毫无察觉，只顾着递作业。

　　林雀河余光瞥到掉落的纸条，弯腰捡起，却发现映入眼帘的几个清秀的大字——下次数学考第一，做饭也超过林雀河！

　　少年指尖捏着纸条，反复确认几遍，眉梢悄悄扬起。

　　“你在看什么——”余怀忘好奇凑过脑袋，看清字迹的瞬间，他天塌了——

　　下次数学考第一，做饭也超过林雀河！

　　这……这不是他昨天写的吗？余怀忘面色一僵，手顿在半空，指尖攥得发白，耳尖蹭地烧起来。他慌忙去抢：“谁让你乱捡！”指尖擦过林雀河指腹，没抢着，反倒被对方抬手避过。

　　林雀河垂眸盯着纸条上清秀方正的字迹，眉梢微扬，抬眼时眼底藏着浅笑：“想超过我？”

　　“才、才没有！写错了不行？”余怀忘梗着脖子往后缩，不敢看他，手指无意识抠着桌缝，连耳根都泛了红，“第二人格写的，不是本人不算数。”

　　林雀河没戳破，指尖捏着纸条轻轻递回来，声音染上笑意：“知道了。”

　　余怀忘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笑的眼，愣了愣，一把夺过纸条攥在手心，趴在桌上，耳尖却还烧得滚烫，连后背都绷得笔直。

　　真社死，怎么写个纸条都能被发现。

　　林雀河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眼底笑意漫开，指尖轻抵着桌子，没再说话，只低头翻起了书，余光却总忍不住往少年泛红的耳尖瞟。

　　余怀忘确认了一会没动静，才小心抬头，看到林雀河在看书也放下心来，将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袋，眼不见心不静。

　　“小余神。”朴灯偏偏这时拍了拍余怀忘的肩，给余怀忘吓一哆嗦。

　　余怀忘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事说。”

　　“你们迎新会准备的什么啊？”朴灯好奇偏头。

　　“钢琴。”余怀忘言简意赅。

　　“钢琴？！”朴灯眼睛一亮，凑得更近，“上次听你说碰都不想碰钢琴，咋突然开窍了？”

　　余怀忘指尖抠了抠桌角：“因为……哎呀！反正就是那样呗！”这句话一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声音大的惊人，似是在反驳什么，显得更心虚了。

　　他余光瞥见林雀河翻书的手顿了顿，耳尖又热起来，忙转开话题，“你准备啥了？”

　　“那必须是表演手工——剪纸！”朴灯拍拍胸脯，“这项必须在行，我奶奶教我剪了很久了，也可以给你们剪呀。”

　　余怀忘抽了抽嘴，又想到了那个雏菊：“你的手工……还挺别致。”

　　朴灯回答：“那是自然。”后面似是想到什么，忽然压低声音，“对了，小道消息——夜姐放宽了，下午迎新会能出校门，要不要去校外新开的奶茶店？顺便玩一会第五，这几天都没见你上线了。”

　　余怀忘刚想应，想起被某林“嘲笑”数学，那画面还历历在目，他又顿住，偷瞟了眼身旁人，见他没抬头，才轻“嗯”了声：“再说。”

　　“行！”朴灯一口应了，转回头。

　　余怀忘松了口气，刚趴到桌上，手腕忽然被轻轻碰了下，侧头见林雀河递来一张纸条和一杯温水。

　　他指尖一颤，飞快接过纸条攥进手心，展开纸条：

　　抱歉，下次不会再乱捡了，喝点温水缓一下吧。你以后的难题我承包了。

　　短短几个清秀的字体将他拉回现实，林雀河的字跟他比起稍微草一点，但却不失优美，他嘴角没忍住勾了点浅弧。

　　看在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他就浅浅原谅了他了。

　　拧开温水杯，他浅抿了一口，温水带来的温暖驱散了之前的窘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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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带上小板凳去操场参加迎新会。”宋今夜抚了抚眼镜，“可以进出校门，但是晚上必须在7点之前回来，之后正式演出节目。”

　　朴灯戳戳余怀忘的后背，压低声音：“小余神，去不？”

　　余怀忘指尖还捏着那杯温水，抬眼偷瞟了下身旁的林雀河——对方正一丝不苟地收拾着书桌，侧脸浸在窗外透进来的彩灯光里，软了几分冷感。

　　余怀忘攥了攥水杯，喉结滚了滚，没直接应朴灯，倪着林雀河，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下午有安排吗？”

　　林雀河拉书包拉链的手顿了顿，抬眼时眼底带着点疑惑：“没有，怎么了？”

　　余怀忘耳尖又热起来，忙转回头对着朴灯，声音放得含糊：“去、去吧。”说完又补了句，“你也一起？”后半句是对着林雀河说的，尾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的彩灯带。

　　林雀河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弯了弯唇角，应得轻而稳：“好。”

　　朴灯在旁边看得眼睛瞪圆，偷偷凑到余怀忘耳边：“你……有这么好心？”

　　“我……我知道我很关心人！”余怀忘猛地拔高声音，以此来掩饰尴尬，“哎，快走吧！”话落抱起小板凳往教室外冲，步伐快得像逃。
　　“我帮你们把板凳都拿上了，不用拿了！不要太感谢我！”余怀忘的声音还在回响着

　　“他这是咋了？转性了？”朴灯好奇盯着余怀忘远去的背影。

　　林雀河摇摇头，漫不经心地抬眼，徐徐地跟了上去。

　　朴灯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喂喂，你们等等我！”

　　这两人，一个总红着脸傲娇，一个总带着点清冷，倒像红辣椒配冰块，莫名透着点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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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灯带着他们来到奶茶店，暖黄色灯光低低洒在身上，墙面上贴满五颜六色的便利贴，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美好的祝愿，店里还放着温柔舒缓的音乐，中间还摆着一个招财猫。他往靠窗座位挤，扬声冲吧台喊：“老板，三杯珍珠奶茶，一杯全糖，一杯三分糖，一杯七分糖！”

　　余怀忘有些好奇：“你点这么多？”

　　“嗨，我喜欢全糖，小余神喜欢七分糖，而林雀河喜欢三分糖，所以就点了三杯不一样的呀。”朴灯掰掰指头，“而且我们都很喜欢靠窗的位置。“

　　“稀奇，你竟然还知道我想喝什么？”余怀忘笑笑。

　　“那是肯定的呀，我们是朋友呀。”朴灯眨眨眼。

　　“行。”余怀忘眉毛上挑，把温水杯搁在桌角，就被朴灯拽着胳膊：“来组队，今儿带你躺赢！”屏幕亮光照在脸上，游戏界面的图标闪得晃眼。

　　余怀忘指尖顿了顿，余光偷瞄到林雀河，想到了上次一万多分的勘探，他又沉默了。

　　慢吞吞点开游戏，手指捏着手机边缘，余怀忘有些心不在焉。

　　“小余神别发呆，选角色。”朴灯不满戳了戳他屏幕，余怀忘回神慌慌点了祭司，刚开局就听见朴灯的哀嚎：“我怎么又招鬼了？！”

　　朴灯的尖叫甚至覆盖了心跳声，余怀忘挡挡耳朵：“那边给你留了通道走。”

　　“噢，谢谢小余神！你就是我的神！”朴灯一脸如释重负

　　林雀河没事就爱刷校园论坛，一页页翻看着，但眼神还是时不时的莫名瞟到旁边人的游戏屏幕上。

　　窗外的彩灯随风晃了晃，碎光落在桌面，暖融融的。

　　“你们的奶茶来了！”老板端着托盘过来，把三杯贴了便签的杯子摆上桌：“三分糖，七分糖，还有杯全糖，全部常温，请慢用。”

　　朴灯眼疾手快勾过全糖杯，飞快插吸管猛吸一大口，眼睛瞬间亮了：“好喝。”他还不忘竖了跟大拇指。

　　余怀忘指尖碰了碰七分糖的杯壁，插吸管时余光扫到林雀河正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余怀忘好奇发问。

　　林雀河睫毛微颤，摇摇头：“没事……”说完吸溜一口奶茶。

　　余怀忘也没想太多，只是回到了游戏里。

　　朴灯认真操作着：“小余神往那边打个长通道，我来救人。”

　　余怀忘照做，操控祭司打着长通道。

　　“啊，快走，小余神，监管不小心给你带来啦！”朴灯活像一只尖叫鸡。

　　余怀忘被打了一刀：“……”我可以合理怀疑你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溜不动了……”余怀忘无语看着朴灯操控的小人。

　　“哎呀，被你发现了，嘻嘻。”朴灯笑笑。

　　“……你今晚睁着眼睛睡觉。”余怀忘微笑，随后看向手机，路过木板时听见林雀河忽然开口，声音轻缓：“左后方有洞点。”

　　指尖顿了半秒，余怀忘往左后方移去，余光瞥见林雀河仍垂着眼刷论坛，指尖却停在屏幕顶端半分没动，像是早把游戏动静听进了耳里。

　　余怀忘稳定操作，溜了一整局。最后一刻极限跳了地窖，拿下四跑。

　　“哎呀，小余神厉害嘛。”朴灯笑嘻嘻地凑过来。

　　“……耍贫嘴。”余怀忘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吸了一大口奶茶，七分糖的甜刚好压下烦躁，珍珠卡在吸管里，嚼着嚼着嘴角就松了点。

　　林雀河低头划回论坛界面，首页刚好刷到一条校园帖：《高一一班那俩学霸总凑一块儿，双人组莫名好嗑》，他指尖顿了顿，往上划走了。

　　他不太喜欢八卦。

　　窗外的彩灯被风吹得晃了晃，碎光落在三人交叠的影子上，朴灯还在絮絮叨叨复盘游戏，余怀忘双耳不闻窗外事。林雀河没说话，在朴灯抱怨监管太狠时，轻声接了句：“下把我也来玩。”

　　余怀忘抬眼撞进他眼里，他暖光浸着细碎的亮，捏着手机往他那边凑了凑：“行。”

　　言简意赅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林雀河勾了下唇角，点开游戏界面时，指尖随意在屏幕上挑去，光映在两人交叠的手腕上。

　　“我要开始发力了。”朴灯笑笑。

　　“得了，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别坑我就好了。”余怀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哎呀，那是个意外。”朴灯举着双手，“我发誓。”

　　“……”余怀忘满脸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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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林神这么有实力。”朴灯看着卡在最后一秒极限救人的勘探，眼睛眨眨。

　　林雀河没说话，指尖稳稳操控着屏幕，眼睛始终认真盯着屏幕，睫毛随着专注的神情轻轻颤动。

　　余怀忘“……”他能说看到林雀河这股认真的样子就来气吗？

　　窗外的小彩灯也渐渐明亮了起来，指针指向七点钟。

　　“走了，快到点了。”余怀忘提醒两人，收起了手机。

　　“诶等一下，小余神。”朴灯拍拍正在收拾东西的少年，“那是何脉灵吧？”

　　余怀忘手一顿，顺着朴灯的手指方向望去。

　　一个女生正在与一个妇女低头说着什么，但是细看女生面上早已带些泪花。

　　“你天天干什么的？啊，心思给我放哪去了？”妇女用手戳着何脉灵的头，“能不能给我用到学习上？”

　　“对不起……”何脉灵小声嗫嚅着，泪水啪嗒啪嗒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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