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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修祠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吃着饭呢,玉竹冷不丁发问道。
凌霄看了看回来后就一直怂得不行的玉竹,反问了一句,“你们最近在干什么?”
“我们?忙着搬家啊,还能干什么?”
“是吗?你师傅都多久没回来吃饭了,你没数吗?”
玉竹的眼神又变得飘忽,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凌霄。
遇见玉竹以前,凌霄打死也不相信有人会把话都写在脸上,可现在,她信了。
“不说就不说呗,大不了我去问阿珠。”真是年纪到了,凌霄已经到了逗小孩玩的那个岁数了。
玉竹本来撅着嘴看天花板呢,闻言赶紧将头扭回来,“哎哎哎,你说什么呢,阿珠怎么可能知道?”
崽啊,你的表情已经把你出卖了啊。
“就你这把不住门的嘴,阿珠什么事情不知道?”
“哪有,你的事,我就没和阿珠说!”玉竹不服气道。
凌霄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玉竹,“我的事?”
没等玉竹开口,凌霄又开始左顾右盼,嘴里还念念有词,“没有没有,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发生。”
“喂喂喂!”玉竹忍不住了,开始拿着筷子猛戳演着演着就笑得合不拢嘴的凌霄,“你干嘛啊!可恶。”
凌霄被戳得衣衫里出现了小洞也不生气,消停了两秒,又开始撅嘴,“喂喂喂,你干嘛啊?”
玉竹彻底绷不住了,不复刚才小心翼翼的模样,气得站起来要拿笔蘸墨水画凌霄脸。
凌霄笑嘻嘻地躲开,还特意拉出坐在椅子里的祁羡打掩护,让玉竹无从下手。
玉竹拿着蘸墨的笔,见祁羡身上已经有零星的墨滴,终于是回过了神,想起来弄脏了还得他来洗,又气呼呼地把笔放回去,还把笔给清洗了。
“师傅他们在商量修祠的事情呢。”重新坐回饭桌前,本还担心饭菜沾染墨水的玉竹,看了看衣衫脏脏的自己和另外两人,又看看放了许久依旧热乎且干净的饭菜,鼓了鼓脸颊,这才开口。
“修祠?”
“嗯,修祠堂。”玉竹将巷主给的小饼撕开,递给了凌霄和祁羡,“那天之后,城主大人和城里的大人物们,就出钱修缮了城墙和护城河,还说要在城内外都修建祠堂。”
“祠堂?”
“嗯,供奉仙人的祠堂。”
“见过仙人吗就修祠堂。”
“喂喂喂!”玉竹本吃着饭呢,又开始恼了,“还不准别人感谢仙人是吧?”
……凌霄这下真被怼得没话说了,要知道,没猜错的话,不出意外的话,这被感谢之人,大概率就是她。
这种感觉就很诡异,她现在既想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拜她,又不太想让别人拜她。
凌霄也不是纠结的人,当即就问玉竹了,“我说,你们要供奉的仙人,不会就是我吧?”
几乎是瞬间,玉竹就想反驳凌霄,可想了想师傅说众人为供奉何种面貌的仙人吵了几天了,反驳之词又憋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收到城主大人的邀请。”玉竹道,“是师傅去的。”
没好气地瞅了凌霄一眼,被刚才场景吓够呛的玉竹还是补了一句,“大家都知道前阵子是仙人显灵,但谁都不知道仙人长啥样,又怕祠堂建得不合心意,惹恼了仙人。”
其实师傅回来有说过,争吵的人中有许多都说自己见过仙人,但谁也不敢说出自己见过的仙人长啥样。
估计他去了,也是一样。
真照着凌霄的样子建祠堂了,要是凌霄被坏人抓起来给大家不停治病怎么办?要是凌霄又失忆了怎么办?要是凌霄又不知所踪了怎么办?
他们又没办法救她,也没办法找她,只能给她治治病,做做饭。
凌霄看着玉竹,不知道这小子想了些啥,脸上变得无比纠结和担忧,也还好凌霄不清楚玉竹在想啥,不然高低让着小子看看她刀劈大地的样子。
“行吧,我说呢,怎么每天都见不到老中医,路过你们新铺子里都看不到他。”凌霄道。
“哈?你去过我们铺子啦?”玉竹惊了,凌霄从来没问过祖宅地址,他们还以为她不感兴趣,只想着等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再喊她过去。
“废话,这城里就几家药铺,能不知道吗?”凌霄一脸你在大惊小怪什么的表情,“我当初就是先去了保民堂,才被推荐来你们这儿的啊。”
!玉书!他还记得他们!
“我说呢,你当时干干净净的,怎么能来猪狗巷。”
“哼。”真是小孩子啊,话题说跑偏就跑偏。
“我们刚才只是在聊天而已。”没她的允许,麻袋估计不会和老中医师徒说,凌霄道,“我问麻袋要不要当仙人。”
“聊天?聊天能聊成那样……哎哎哎?”玉竹给习惯性地祁羡夹了菜,还喂了他一口,听着听着就把饭横在了祁羡嘴边,“当仙人?”
祁羡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玉竹,默默伸头,吃下面前的饭菜。
“嗯。”凌霄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鲁莽了,应该先问问这小孩对未来的想法的,而不是上来就问人要不要修仙,就她俩这身份差距,这小孩不同意才有鬼了。
“怪我,我应该先问问他想法,才问他要不要当仙人的。”凌霄道,话虽对着玉竹说,其实也是说给这小孩听的。
玉竹不负众望,“什么意思?”
“我应该先问问麻袋,”凌霄定定地看着祁羡,“他是想先复仇,还是先为我做事的。”
她给的报答里,没有复仇这个选项,但这小子,明显是要复仇的。
【先为你做事。】祁羡在心中想道,她没提帮忙复仇的事情,这也正和他意,如果他依旧是个废物,那他肯定要抓住所有能为家人朋友复仇的机会,可如果凌霄能带他入仙途,让他拥有足够的力量,那么他想靠自己,来血刃仇人。
世事真是无常啊,几月前的他,还只是想着活下来,不辜负那些用命保护他的人,而现在,成为一介废人的他,已经在想如何除掉大兴之主了。
祁羡放下勺子,也定定地望向凌霄,没有躲闪,没有惧怕,也没有敬畏。
凌霄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笑容。
再度返回,带着食材的玉竹怂怂地蹲在门边,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不想让玉竹等待太久,又觉得自己过于着急,啥都没问就将别人卷进自己的事情中来。
但眼下,心中最后的疑虑也没了。
虽然目标不同,但他们俩,都想要为着心中的目标前进。
“你俩,在打什么哑谜呢?”玉竹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我怎么看不懂呢。”
沉默了片刻,凌霄慈爱地摸了摸玉竹的头,“玉竹啊,你还小,不懂的事就别问了。来,我给你拿点心,带去找阿珠一块吃吧。”
……
在城主府大堂中听着一众商人代表和氏族代表吵了小半天架,还视察了城外祠堂的修建情况后,张从德又去护城河还有城墙上走了一遭,这才有空带着人去府衙路查看夫人想建的女子书院的修缮情况。
夫人自从身子好后,就开始投入到儿时想要建造的书院中去,四处找人,既寻找老师,又招募学生,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夜晚才有空回府看看女儿。
小女儿也是,身子渐好便跟着母亲奔波,但终究是小孩子,体力不够,被夫人勒令下午必须回家休养。
见妻子无恙,曾经病弱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他这个朝夕相处多日的丈夫也未曾见过的飞扬神采,张从德才放下心带人回家看望女儿。
修祠堂的事情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祠堂的修建进度也是极快无比,看着各路百姓那积极的兴头,张从德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就算主持者不出钱,进度也不会慢下来。
但随着祠堂的建造,随之而来的,就是祠堂中供奉之人的模样。
谁也没见过仙人,谁也不确定仙人何种样貌,但许多人心中都隐约有个模糊的身影,只是无人敢提。
张从德也不敢提。
自古以来,祠堂供奉之人,多是男性,可他们江水的神仙,大概率是个仙子,大家都多少知道这件事情,可谁也不敢去找仙子,更不敢做这个主,于是便为了这件事吵翻了天。
有想去找仙人的,有想卜卦的,有想直接建造的,总之不管是什么,都能吵起来。
听了好几天的骂战,张从德也是烦了,回家都悄悄从侧门进,不去大堂打扰那帮凑一块就开始吵吵的大爷。
“清黛。”张从德刚进入院门,就开始呼唤女儿,边说着话,便从兜里掏出一个糖人,“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
病好后一听到他声音就会哒哒哒冲过来的小女儿毫无声响,连奴仆也无人应声。
皇城医生逃跑后并没有被拦截下来,张从德心下一沉,甩下奴仆,便开始往院中跑去。
院中没有一个奴仆,小女儿常卧的塌上也空无一人。
张从德刚想回头叫老管家找人,就听到原城主花大力气拖回来的百年老树上,传来了小女儿充满活力的呼唤,“爹爹,清黛在这儿!”
大树中间的枝桠上,坐着自己的小女儿和一个倚靠在树干上的背刀少女。
不知怎的,张从德突然想起了击溃护城河堤的巨大裂痕。
城中许多人都说那是雷击之迹,还说裂痕尽头的树林中,几乎没有停歇地降了几天落雷,可那时候并不相信流言的张从德,调查后还听说,曾有人在那树林中日日不落的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刀。
如果是刀,那形状怪异、长达十几里的裂痕,也说得过去。
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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