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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社宴请 惊天巨变
这两日春雨绵绵不绝,侯府澄瑞堂院里的泥土干而复湿,湿而复干。
果然昨日宫中太后下了懿旨,后日午时于御花园举行春社宴!所邀之人皆为皇室宗亲,公主王妃及有品级的诰命夫人!
懿旨中特意将长公主及醇王府一众书于前列。而永昌侯府更是特例,既不是皇室宗亲,亦没有品级诰命。其名书于懿旨所邀之列至终。
楚明昭得知懿旨内容后,但笑不语,此番心思,路人皆知!
楚明昭昨日命白芷给平阳郡主送去订制的小帕。让她设法在宴席前,分发给赴宴的世家小姐,且在宴会当日戴在身上,然此举不易!
故楚明昭交待,不可强求,能分发几人便是几人,有即可!
楚明昭自留两条,做他用!
诸事已备!
这日,自晨起阖府上下便已开始忙碌。至巳时中,楚明昭领着白芷、白蔻一起出了澄瑞堂。
楚明昭今日未施脂粉,只以素脂润面。身着一身月白蹙烟纱裙,外罩一件素纱单衫,边缘以淡青丝线勾出云水纹,轻披肩头。清贵之气,浑然天成!
行至前厅门外见父亲母亲已侯于此!楚明昭上前行礼,而后将手中一个层层包裹,密不透风之物交给楚斌言道:“父亲,此为那日严审钱嬷嬷时,搜出的未用尽的‘碧蚕蛊’,女儿深思几日,觉查无用!还是交与父亲保管为好。”
楚斌愣然,未料此时楚明昭又提此事,还将如此剧毒之物轻易处置。然女儿既已提出,楚斌亦觉当为保管,遂拿过藏于阁楼之上!
遂举家偕行,赴宫中宴。马车之上,林氏攥着楚明昭的手闲话家常,然手中传来的感觉却与平日不同,楚明昭之手掌至手指皆滑不溜丢,似是覆了一层膜一般。
林氏甚觉蹊跷,拿近观之。楚明昭笑道:“此为女儿独创之润手所在,主料为甘油,辅料多矣,母亲若是喜欢,改日明昭与您一份。”
林氏不疑有他,眼中流露惊喜,点点头!
御花园深处,专为祭祀先蚕之神而设的坛台四周,早已被宫人们装点得花团锦簇,一派盎然春意。
祭祀仪式未始,各府宾客皆相互应酬,客套,打着招呼!年轻的世家小姐,宗亲女眷,年纪相仿的公主,皆兴奋不已的与自己要好之姐妹互诉意趣。
楚明昭与平阳郡主坐于一处,低语私聊,仿佛言之不尽,情之所钟。实则平阳郡主在给楚明昭悄悄指认萧梦溪,楚明昭远望去,此女身姿窈窕,如弱风扶柳!惹人怜爱,可惜了……,楚明昭暗叹只怪生错了人家。
不多时,司礼太监高唱仪式方始。
太后娘娘今日兴致极高。她身着缃色绣金凤云纹礼衣,头戴点翠翔凤冠,虽年华已染霜鬓,但眉目间依旧蕴着母仪天下的雍容与威仪。
她由皇帝与皇后一左一右恭敬地扶着,缓步登上铺着红毯的坛台,亲自执香,向天地与农桑之神献上最虔诚的祈愿。
“愿我朝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蚕桑兴旺,天下黎民安康。”太后的声音温和而庄重,随着袅袅青烟直上云霄……
隆重的祭祀仪式后,宴席便设在坛台旁繁花似锦的庭苑中。
数十张紫檀木案几依着潺潺流水蜿蜒摆放,上面陈列着御厨房精心烹制的春日佳肴:晶莹的春饼裹着时鲜野菜,嫩黄的蒸蛋上点缀着虾仁,更有那象征“五谷丰登”的八宝攒盒,琳琅满目。
酒是去岁酿的桃花醉,斟在白玉杯中,泛着淡淡的粉色。
太后端坐于上首的主位,满面春风。她并不急于动筷,而是慈爱地环视着眼前的繁华景象。
“都拘着礼做什么?”太后笑着摆了摆手,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春社,是祈求丰收的好日子,亦是家人团聚、共赏春光的良辰。在哀家这儿,都松快些才好。”
她话音一落,席间的气氛顿时活络了许多。乐师们在远处奏起了悠扬舒缓的《景和曲》,丝竹之声与鸟鸣流水相和。
长公主坐于太后右侧下首,皇后坐于太后左侧下首。皇上于仪式结束后便回宫理政。太子今日本是欲至此一聚,奈何东宫属地有急奏,事涉紧要。
太后与年长郡主相谈甚欢,问及身体状况,吃喝有无异状,时不时传来一片笑声。皇后娘娘隔了太后娘娘,向长公主举杯含笑,以示共饮之意。
长公主与皇后往来尽仪之后,便独自饮之,抬头与旁人闲话时状若不经意间撇了一眼楚明昭,眼神中的愤恨亦分毫未减。而皇后将长公主之神色看在眼内,亦不动声色的与其他诰命夫人相谈。
楚明昭低着头,始终甚为认真的对待盘中美食!安之如素!
阳光透过繁花的间隙,洒下细碎的光斑,微风拂过,带来泥土与花草的清新气息。宴席之上,觥筹交错,笑语欢声,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甜软的春意。
眼看宴至中时,楚明昭与平阳郡主对视一眼,平阳郡主遂与安静二人似是热络的与周围几位贵女闲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至于她们隔了一案的萧梦溪耳里。
具体闲话了些何事,楚明昭是未能闻之,然不过片刻,那几个贵女便各自从袖袋中取出那副楚明昭令白芷订制的小帕,互相交换观之,且眼中皆流露出不可置信!
萧梦溪初时尚且端坐,然几息之后,便闻听她们在悄声议论太子,萧梦溪装作品尝食物,实则心思早已飞去那几个贵女之间。
须臾间便又见到她们拿出多条如自己所拿之帕,遂亦拿出自己的小帕观之。惊异之下,心潮难平!只因前日安太师之孙女安静与她说,她所拿小帕并非当真为太子之私物,只是长公主敷衍其母,随意取之。
闻听此言,萧梦溪并不全信!长公主与自己府上牵连甚多!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态,无论如何,长公主不会作茧自缚!
然今日一早与安静同车而行时,安静吞吐而言“闻听传言楚明昭于宫中陷入囹圄之时,承诺长公主免除积香钱。”萧梦溪听之心神不宁,她知道母亲在永昌侯府姨娘那里亦有积香钱,楚明昭大抵是可承诺于此,而长公主当真反水?
萧梦溪随即便寻思找长公主对峙!然安静小心翼翼的求她别去,因为安静自己亦是道听途说,作不得准。万一不是如此,那长公主记恨起来,安静受不起!再有便是今日御花园忙碌万分,宫人穿梭不停,长公主为配合太后,亦是姗姗来迟,萧梦溪终未寻得机会与之对峙。
然安静的虚虚实实,几句话便已将怀疑的种子于萧梦溪心中生根发芽!
此时,亦见如此多的与自己所拿一模一样的小帕,即便不去与长公主对峙,萧梦溪已然确信了十之八九!
她抬起头,望向长公主,想从长公主的眼中看到,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安抚与慰籍。
然长公主并未看她,长公主在与其他命妇觥筹交错!
看在萧梦溪的眼里,那便是长公主做了亏心事,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萧梦溪如坐针毡,泫然欲泣。与太子无望,与长公主失望!她实在忍得辛苦,起身欲寻一无人之处,消解情绪!
踉跄之下,竟将手中小帕遗忘在案几之上。
一旁安静见萧梦溪欲往后殿所去,便亦起身越过相隔案几,扶之且关切问道:“梦溪,身体不舒服吗?”萧梦溪此刻见安静,竟如救命稻草一般,紧抓不放,却说不出任何话,只余垂泪!
安静扶着萧梦溪往后殿歇息。楚明昭瞅准时机,见众人皆沉浸于丝竹之乐,便起身装作如厕,经过萧梦溪的案几时迅速拿出自己袖袋中的手帕,将萧梦溪之小帕置换。
而后若无其事往净房走了一遭,洗净双手!且不急于归宴,而是流连于草木之间。
一炷香后,楚明昭闻听到宴厅内惊呼声和慌乱脚步奔跑声。
遂亦装作慌忙急急的往回赶,进得厅内,众人已是惊慌失措。
只见长公主歪倒在案几之上,鼻窍与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而萧梦溪亦倒在长公主面前的地上,症状与长公主无异!
太后此时缓过神儿,立时高声喝道:“关闭殿门,任何人不得放出,违者重罚!”宴上几位王爷与楚明昭父亲皆都帮忙安抚众位女眷之情绪!
长公主周围已无人敢至,众人皆已躲远!
一盏茶,太医院几位德高望重之太医速速赶到,就连皇上亦已乘轿往御花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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