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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孔雀开屏?
可是……哪里有孔雀?
这个问题俞依想了一路都没得出答案。
她问了陈伟舟好几次,但除了得到他尖叫鸡般的笑声,没有得到任何可靠的答案。她又想去问盛北扬,但他看起来很排斥这个问题。
场记打板后,导演宣布录制继续进行。
作为导演组认证成功的秘密线人,陈伟舟带上节目组提供的相机,带着俞依和盛北扬一起走进了西南联大的老教室。
土黄色的矮房里充满了老故事的气息,陈伟舟打算用这里作为取景地。
两人被安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陈伟舟捣鼓机器的间隙,俞依拽了拽盛北扬的衣角。
盛北扬立马往她挪了挪,把耳朵凑过去,等着她说悄悄话。
俞依用手捂住嘴,贴在盛北扬耳边问:“他真的电影导演吗?”她用眼神点点陈伟舟的背影。
陈伟舟正在把修ccd时翻出来的零件小心翼翼地收回他的宝贝黑匣子里,他弓着腰,现在的背影看上去确实很像个乞丐,但他一路上不少吹自己是个文艺片导演,这让俞依有些怀疑是自己不懂艺术家的世界。
“嗯……或许吧。”盛北扬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给出摸棱两可的回答。
他把手揣进兜里,摸了摸陈伟舟修好的ccd:“不过他手艺确实不错,他为了给自己的文艺片找灵感,特意来云南,后来顺便就在这边开了家修相机的小店。”
俞依略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她本来还在琢磨,如果陈伟舟真是个大导演的话,自己一定找机会向他自荐一下,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没多少运气。
不过既然陈伟舟不是什么大导演,也不是什么艺术家,为什么她总是听不懂他说的话?
俞依又拽了拽盛北扬的衣角:“那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什么?”
“他说让我保护野生动物,让我记得看孔雀开屏。”俞依执拗把这几话记到现在。
她实在想不通,他们现在明明是在西南联大,又不是在动物园,哪来的什么孔雀?
盛北扬表情一僵:“……别理他,陈伟舟胡说八道的。”
“是吗?”俞依半信半疑,她总觉得盛北扬知道点什么。
“嗯。”盛北扬急切地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他强行让陈伟舟担下罪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就爱吹大牛,说话还不打草稿……”
“别动!”
话没说完,盛北扬抬眼,陈伟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调好了设备,他突然指着俞依和盛北扬,神经质地大叫了一声,害得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两人顿时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敢动。
“他是不是听见我们说的话了?”俞依从牙缝里悄悄挤出几个字,心虚地问。
盛北扬咬咬牙,他也有些后悔,他应该再多跟俞依说一句的——陈伟舟这个人报复心还很强。
陈伟舟神情严肃,抱着相机在两人身边左转右转,盛北扬已经准备好接招了,没想到陈伟舟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反而甩了甩飘逸的长发,蹲在不远处的地板上端起相机。
“哦吼!这个角度,这个光线,简直不要太完美!”陈伟舟自顾自地发出惊叹,压根没听到两人刚刚在说什么,他早已沉迷于自己伟大的创作无法自拔了。
“这位帅哥头要低一点,靠近我们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很好很好,小姐姐双手搭在男生的胸前,下巴微微抬一点哦,哇塞也太美了吧……”
俞依总是震惊于陈伟舟身上一些莫名其妙的特质。
他现在既不像个大导演,又不像个修相机的,反而像4A级景区里那群二十五拍一张相片,热情洋溢并最先拥有顾客的摄影师。
尽管有些别扭,她还是很配合地完成了陈伟舟的一套操作。不过盛北扬看起来倒是挺享受的。
俞依抬起头,发现盛北扬垂下眼睑,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俞依:这个人又在给自己加戏。
教室外的余晖像碎银般洒进来,在他深邃的眼里折射出温柔的余波。盛北扬温热的气息若即若离,像夏天的海浪,痒痒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俞依的脸。
陈伟舟继续发号施令:“小姐姐再近一点,想象着要去吻这位男生的感觉。”
再近就要亲上了!
俞依把嘴抿成一条直线,看着盛北扬那张极具诱惑力的薄唇,她吓得想要扭头逃跑。
可惜盛北扬预判了她的预判,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轻松地揽住她的腰:“你是不是怕了?”
俞依愣了一下,顿时明白盛北扬糟糕的意图。
谁说她怕了?哪怕碰到嘴顶多也只算是拍个吻戏而已,大不了她就当亲了头猪!
俞依立刻被点燃了,但遗憾的是也只燃了这一秒,理智回归后她顿时泄了气。
当着镜头亲上去真的好吗?一个恋综演成这样多少有点过火吧?
俞依甚至都已经预感到这个片段播出后,微博上会引起怎样一场轩然大波,她估计会被盛北扬的粉丝骂成渣,到时候除了增加萧雅的工作量,还会得到什么结果。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她小声说,紧张到开始扣手指。
盛北扬盯着她的唇看了两秒,嘴角抹出一丝坏笑,他嗔怪道:“哦,那我知道了……俞依是个胆小鬼。”
“你!”
这姓盛的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俞依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明明知道盛北扬这是在故意激她,但还是忍不住掉进了他设下的圈套。
俞依气呼呼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混乱的情绪像蚂蚁啃噬着她的大脑,让她浑身难受。
她狠狠咬了下唇,很快,在盛北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扬起头,在他冰凉的唇上留下了自己的烙印。
一瞬间,俞依大脑中的波涛瞬间被唇齿间的温度抚平。
陈伟舟的快门咔擦咔擦地响起。
盛北扬大脑一片空白,他压根没想到俞依真的会这么做,直到这个吻逐渐变得炽热时,他才惊觉这不是梦。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敬这个吻,但却被强行入画的导演拉住了。
“可以了两位老师,戏稍稍有点过了。”总导演实在难以想象,再不打断的话,后期该有多难剪。
“其实咱们前期可以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一开始就太过激情四射的话,观众可能觉得两位的感情不真诚,只是在演戏作秀。”
但盛北扬现在压根听不进任何话,他又难过又懊恼,气自己刚刚为什么大脑空白,反应这么慢。
“可……”
他差点就把“可我们明明不是普通朋友”这句话说出口了。
俞依板板正正地举手报告,打断盛北扬,语气严肃认真:“对,我同意导演说的。”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事,但她动作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开的,盛北扬回头时她已经在远远的地方坐下,镇定自若,神情严肃,好像什么也发生一样。
“而且咱们现在穿得很有学生气,不适合有太多亲密的举动,穿这身衣服,哪怕拍的是情侣照也要端端正正地坐好,”俞依挑起眉,双手抱在胸前,“你说是吧,盛老师。”
盛北扬不可思议地瞪着俞依,气得有些委屈。
她她她,她这分明是不想负责!
总导演反倒颇为赞赏地冲俞依点点头:“看来俞老师是个优秀的演员,出戏入戏都很快。”
俞依露出官方又礼貌的微笑:“当然,我想盛老师也是一个很棒的演员,这一点他应该做的比我更好。”
盛北扬:“……”
“不错,扬哥也是我一直以来很欣赏的演员,”总导演将端水的艺术玩弄于股掌之间,“就是不知道他同不同意按照咱们刚刚讨论的那种风格完成拍摄?”
俞依摊开手,歪头朝盛北扬笑道:“盛老师一直都是个随和谦逊的演员,我想他肯定会同意的。”
好一出酣畅淋漓的双簧!
盛北扬的眼神很是哀怨,但在导演和俞依的双重夹击下,他只能垂下脑袋,挤出勉强的笑,咬牙说:“我同意……非常同意。”
俞依趁他没反悔朝陈伟舟点点头:“好,那麻烦陈导再给我们重新拍一组吧。”
陈伟舟掐灭了在一旁看戏时点起的烟,他连啧两声,打开相机,向盛北扬投去同情的目光。
于是乎,在总导演的要求和指导下,俞依和盛北扬隔着三米远,完成了这次情侣照的拍摄。
照片调成了老旧的黑白色调,两人端庄郑重地端坐在椅子上,看向镜头,没有任何多余的互动和表情,加上民国特有的时代气息,整幅画面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白的哀伤。
陈伟舟很满意,他轻快地吹了声口哨,悄悄把相机递给盛北扬让他检查成片:“拍得不赖吧,简直把你俩身上的浓重的be感全给挖掘出来了,一看就知道是感情破裂的……”
盛北扬翻了他一眼,把相机塞回他手里,很不客气地说:“丑死了,全世界最难看的照片。”
陈伟舟:“……”这人到底有没有点艺术审美?
“恭喜两位完成此次挑战,成功获取活动经费!”陈伟舟来不及反驳,总导演激情澎湃地开始说起结束语。
“希望你们能合理规划这笔资金,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我们的第一个站点。我们在西双版纳,不见不散!”他顿了三秒,又喊了声咔。
“大家辛苦,今天收工了,明天咱们转场西双版纳。”
导演才说完,善良的场务小姐姐就在第一时间送上了装着经费的信封。
送信封的时候还特地给俞依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关心道:“傍晚的温度不高,刚刚看你在镜头里都冷得有点哆嗦了。”
很少有工作人员主动照顾俞依,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整个人有些懵懵的,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只是傻乎乎地笑,一个劲地道谢。
场务小姐姐笑嘻嘻地摇摇手里的信封,直白地问:“所以……这笔活动经费两位老师打算让谁来主管?”
俞依伸出手正准备指指盛北扬,结果被他抢先一步。
“我们家一直有女士管钱的传统。”盛北扬笑眯眯地说。
“那好,信封就交给你了,从现在开始,节目组会收走两位身上的所有现金和手机,提供节目组的手机。”场务小姐姐利索地把信封塞到俞依手里。
“不不不,我管不了钱……”俞依着急忙慌地摆手,结果话还没说完,场务小姐姐就洋洋洒洒转身离开。
俞依望着她的背影呆了半天,机械般地把信封塞进刚披在身上的外套兜里,一脸无奈地看着盛北扬:“干嘛让我管钱?我真不擅长算账,你不是不知道。”
俞依一脸惆怅地垂下头,她向来对数字一类的东西不敏感。
盛北扬勾了勾唇,趁俞依思绪飘飞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他每次看到俞依像只兔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就总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
“你得习惯。”盛北扬带着调侃的笑意,语重心长地说,“不然我那几张超大金额的工资卡你要到什么时候才愿意接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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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好像有宝子在追文,如果大家嫌更新的慢可以收藏囤一囤,后面不忙或者有榜的话一定会给大家再多更一点哒~
谢谢大家的支持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