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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说着,深吸一口气,低头就往陈景深的嘴唇上凑。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莽撞,带着点少年人的别扭和冲动,嘴唇刚碰到就想退开,却被陈景深伸手按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温热的唇齿相依,喻繁的身体瞬间僵住,睫毛轻轻颤抖,呼吸都乱了节奏。
陈景深的吻很轻,带着点耐心的纵容,舌尖轻轻舔过他的下唇,让他浑身发麻,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自觉地搂住了陈景深的脖子。
直到喻繁快要喘不过气,陈景深才松开他,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笑意:“这就是‘亲死我’?”
“不然呢?”喻繁的脸颊通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知足吧你。”
陈景深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搂进怀里:“嗯,知足了。”
厨房里传来水开的声响,陈景深起身去煮面,喻繁还坐在沙发上,手摸着自己发烫的嘴唇,心跳得飞快。
他拿起手机,点开贪吃蛇,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屏幕上的小蛇撞了一次又一次墙。
没过多久,陈景深端着两碗拌面出来,放在茶几上,还卧了两个糖心蛋,一个放在喻繁碗里:“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喻繁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面塞进嘴里,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稍微冲淡了刚才的羞涩。
他低头吃面,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陈景深正看着他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笑什么笑?赶紧吃。”
“好。”陈景深收敛了笑意,低头吃面,却在桌下握住了喻繁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喻繁的指尖动了动,没躲开,任由他握着。面条的香气弥漫在客厅里,电视上无声的画面在流转。
吃完面,喻繁靠在沙发上玩手机,陈景深收拾完碗筷,坐在他旁边,拿起自己的笔记翻着。
喻繁玩了会儿贪吃蛇,觉得没意思,把手机扔到一边,往陈景深怀里一靠,脑袋枕着他的肩膀:“哦,晚上陪我去公园转转,想跑步了。”
陈景深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自然的笑意:“好。”
他合上书,“我去换件运动服,给你拿瓶水。”
喻繁“嗯”了一声,从沙发上起身,抓过搭在椅背上的黑色运动服——还是陈景深的,裤子长度到脚腕,穿在身上松松垮垮。
陈景深从卧室出来时,手里拎着两瓶常温矿泉水,自己穿了件浅灰色速干衣。
“走吧。”陈景深把一瓶水塞到他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小区附近的公园不算大,晚上人不算多,大多是饭后散步的老人和嬉闹的小孩。
风比傍晚稍凉,吹在脸上带着点清爽的凉意,喻繁穿上外套,率先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他步子大,速度不算慢,后背很快就沁出薄汗,耳边只有风掠过的声音和自己平稳的呼吸。
陈景深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距离,速度刚好能跟上他,既不赶超也不落下。
跑过一片开阔的草坪时,喻繁忽然听见一阵隐约的音乐声,夹杂着人群的轻笑。
他脚步顿了顿,转头往声音来源处望——不远处的小广场上搭了个简易舞台,挂着暖黄色的串灯,一群人围坐在折叠椅上,前面的幕布正亮着,像是在放露天电影。
“什么玩意儿?”喻繁挑眉,“挺吵。”
陈景深跟上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社区搞的露天电影,像是老片子。”他伸手拽了拽喻繁的袖子,“去看看?”
“看什么?一群老头老太太凑一块儿,有什么意思。”喻繁嘴上反驳,但脚步跟着陈景深往广场挪了。
舞台旁的志愿者正给没座位的人分发小马扎,见他们过来,笑着递过来两个:“小伙子,坐会儿呗,放的《地道战》,经典片子。”
喻繁愣了下,没接,陈景深已经伸手接了过来,还道了声谢:“谢谢阿姨。”
他把一个小马扎塞到喻繁手里,“坐会儿歇口气,刚好凉快凉快。”
喻繁嘟囔了句“麻烦”,却还是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小马扎有点矮,他长腿屈着,不太自在地晃了晃。
陈景深坐在他旁边,两人挨得很近,能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汗味,混着晚风里的草木香。
幕布上的画面黑白分明,枪声和台词透过简陋的音响传来,带着点复古的质感。
喻繁本来没打算认真看,可看着看着,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嘴角还会不自觉跟着剧情抿起。
“高中时学校组织看红色电影,你也是这样,嘴上说无聊,但看得认真。”
喻繁转头瞪他一眼:“谁认真了?我那是看别人都看,凑个数。”他顿了顿,耳根有点热,“而且那时候胖虎在后面盯着,敢不认真吗?”
陈景深低笑,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碰了碰:“嗯,是怕胖虎罚你跑圈。”
喻繁没再接话,转头继续看电影,却悄悄往陈景深身边挪了挪。
有小孩拿着荧光棒从他们身边跑过,荧光棒的光在夜色里闪了闪。
荧光棒的光晃到喻繁眼睛时,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眉头皱了皱却没出声——换以前,有人这么晃他,他早不耐烦地啧一声了。
陈景深看在眼里,伸手挡在他眼前,指尖刚好遮住那道晃眼的光,声音压得很低:“挡住了。”
喻繁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肩膀却往他那边又靠了靠,几乎贴在一起。
晚风带着草木的湿凉,吹得喻繁的头发有点乱,陈景深抬手,指尖轻轻把他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喻繁的耳尖悄悄热了,假装专注看电影,手指却无意识地抠着小马扎的边缘。
旁边有个老奶奶凑过来,笑着跟陈景深搭话:“小伙子,你们是朋友啊?看着关系挺好。”
陈景深点头笑了笑:“嗯,认识很多年了。”
老奶奶瞥了眼喻繁,又看向陈景深,眼里带着点过来人的笑意:
“这孩子看着面冷,心里热乎着呢,刚才我家小孙子跑过去撞了他,他都没生气。”
喻繁的脸瞬间有点挂不住,梗着脖子反驳:“谁没生气?我就是懒得跟小孩计较。”
“是是是,”陈景深低笑着接话,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捏了捏,突然放低声音,凑到喻繁的耳垂旁,“老公最大度了。”
喻繁的脸里有些热,瞪他一眼却没抽回手,反而任由陈景深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背轻轻摩挲。
志愿者又推着小推车过来,来分炒瓜子,用小纸袋装着,香得很。
陈景深接了两袋,递了一袋给喻繁:“尝尝,挺香的。”
“不吃,磕着麻烦。”
陈景深没多说什么,自己拿起一颗磕开,把果仁递到喻繁嘴边。
喻繁愣了下,下意识地张嘴接住,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确实挺好吃。
“你干嘛?”他含糊地问,脸颊有点热。
“帮你剥,省得你嫌麻烦。”陈景深的声音带着笑意,手里的动作没停,磕好的果仁一颗接一颗递到他嘴边。
喻繁一开始还别扭地扭头,一脸不情愿: “跟吃你口水一样。”
“又不是没吃过。”陈景深油盐不进道。
“操。”喻繁确实是无话可说了,后来干脆就放任了。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些,有情侣依偎着,有老人带着小孩,还有三五好友凑在一起小声聊天。
电影结束时,喻繁的纸袋子里已经攒了不少瓜子壳,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背的汗早就干了,被晚风一吹,有点凉。
陈景深把两个纸袋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伸手拎起他放在一边的矿泉水瓶,“走吧,回去了,不然等会儿该起风了。”
两人顺着公园的小路往回走。
回到公寓,陈景深先去浴室放了热水,把干净的睡衣放在床头:
“先洗澡,别带着汗睡。”喻繁没反驳,拿着衣服进了浴室,热水淋在身上,驱散了夜风的凉,也冲掉了满身的疲惫。
等他出来时,陈景深已经倒好了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喝了再睡。”
喻繁接过一饮而尽,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就有了困意。
陈景深吹完头发过来,躺在他身边,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喻繁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锁骨,呼吸渐渐平稳。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三遍,喻繁才勉强睁开眼,脑袋昏昏沉沉的,喉咙也有点干。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陈景深早就醒了,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眉峰皱了皱:“有点烫,感冒了。”
“没事,小感冒。”喻繁想下床,腿却有点软,昨晚跑步出汗后吹了风,果然还是中招了。
“今天别去上课了,请个假。”陈景深按住他,语气不容拒绝,“我给你找药,你再睡会儿。”
“不行,”喻繁犟着,“今天有编程课,还得交作业。”
“作业我帮你发邮件给老师,请假也我来弄。”陈景深摸了摸他的头发,“听话,病好了再去,不然越拖越严重。”
喻繁还想反驳,却被一阵咳嗽打断,胸口闷闷的。陈景深没给他机会,起身去客厅找感冒药,回来时手里拿着药片和温水:“先吃药,我去煮点粥。”
喻繁看心里有点不是情愿,却还是乖乖把药吃了,重新躺下。
等他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陈景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他的编程作业,笔记本上写满了注释。“醒了?”
陈景深抬眼,眼底带着笑意,“粥煮好了,起来喝点。”
喻繁坐起身,喉咙舒服了些,脑袋也不那么晕了。他跟着陈景深走到客厅,桌上摆着一碗白粥和一个剥好的白煮蛋。陈景深把粥推到他面前。
喻繁拿起勺子,慢慢喝着粥,心里暖烘烘的。陈景深坐在他对面,一边看自己的物理笔记,一边时不时看他一眼,确认他吃得还好。
“你不去上课?”喻繁忽然问。
“请假了。”陈景深抬眼,“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都多大了,还不放心?”喻繁嘟囔着。
吃完粥,喻繁靠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想刷会儿视频,却被陈景深把手机拿走了:
“再躺会儿,或者看看书,别总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他把一本喻繁没看完的摄影杂志递过去,“看看这个,解闷。”
喻繁捏着摄影杂志翻了两页,全是密密麻麻的参数和构图分析,看得他头更晕了,随手就扔回茶几上,嘟囔着:“没意思,还不如看贪吃蛇。”
他起身在客厅里晃了两圈,目光落在陈景深放在桌上的物理笔记上,鬼使神差地拿起来翻了翻。
满页的公式和推导过程看得他眼花缭乱,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嘴里还碎碎念:
“这玩意儿是人能看懂的?陈景深你天天看这些不头疼?”
陈景深抬眼笑了笑:“还好,习惯了。”
“学霸的世界真难懂。”喻繁撇撇嘴,把笔记扔回去,又凑到窗边看楼下的行人,看了没两分钟就觉得无聊,干脆往沙发上一瘫,胳膊搭在眼睛上装睡。
刚安静没一会儿,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王潞安”三个字。
喻繁坐起来抓起手机接起,声音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喂?”
“我靠!喻繁你小子今天哪儿去了?”王潞安的大嗓门透过听筒炸开来。
“编程课老师点名三次,喊你半天没人应,你跟学霸私奔了?”
喻繁的耳尖瞬间热了,咳嗽了两声掩饰心虚,瞪了眼旁边憋笑的陈景深:“放屁,谁私奔了?我有点事请假了。”
“有事?什么事比上课还重要啊?”王潞安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该不会是跟陈景深在家腻歪,舍不得来上课吧?”
“你他妈能不能说点人话?”喻繁的脸有点挂不住,声音拔高了点,“我感冒了,在家休息。”
“感冒?”王潞安愣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哟,我们繁哥也会感冒啊?是不是昨晚跟陈景深去公园跑步,被风吹着了?”
“还是说……运动太激烈了?”
“操你妈。”喻繁骂了句,脸颊更热了,“再废话我挂电话了。”
“别别别!”王潞安连忙求饶,“我就是问问,毕竟你俩天天形影不离,突然少一个,我还以为你被陈景深拐跑了呢。”
他顿了顿,又贱兮兮地补充,“不过说真的,陈景深是不是在你旁边呢?让他接个电话,我问问他是不是真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连课都不让你上了。”
喻繁刚想拒绝,手里的手机就被陈景深轻轻抽走了。
他抬头看向陈景深,对方冲他笑了笑,对着听筒开口:“他确实感冒了,发烧刚退点,我请假在家陪他。”
“啧啧啧,”王潞安的声音更暧昧了,“陈学霸就是贴心啊,怪不得喻繁天天跟你黏在一起。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等你病好了,可得请我吃火锅赔罪,就当是……庆祝你俩‘蜜月’圆满?”
“好。”陈景深低笑着应下,“等他好了联系你。”
挂了电话,陈景深把手机还给喻繁,眼底还带着没散的笑意。喻繁接过手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笑?王潞安那孙子就是欠揍。”
“他就是随口调侃。”陈景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递过来一杯温水,“喝点水,润润嗓子,刚才喊得太用力了。”
喻繁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心里的别扭劲还没散:“下次他再敢这么说,我非踹他不可。”
“嗯,我帮你按住他。”陈景深顺着他的话接茬,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喻繁撇撇嘴,没再说话,却悄悄往陈景深身边挪了挪,肩膀靠在他的胳膊上。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声,他拿起手机,点开贪吃蛇,这次没再心不在焉,指尖灵活地操控着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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